黑石门外的铃铛“叮铃”响时,西弗勒斯·斯内普刚将最后一瓶龙血草药剂贴上标签。
他的指尖还沾着未干的魔药残渣,黑袍下摆扫过冰冷的石质地面,带起一阵混着苦艾与硫磺的风——这味道比任何香水都让他安心,至少比休息室里那群斯莱特林小崽子的聒噪强。
他拉开门,阴沉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石阶上——那个叫東小语的女孩蜷缩在那里,墨色长发铺在黑石上,像一滩泼洒的、碍眼的墨。
斯内普的眉头瞬间皱紧,黑眸里翻涌过毫不掩饰的嫌恶。又是她。
石墙前走神、顶撞他、被摄神取念时满脑子无意义的碎念……这丫头就像只嗡嗡作响的苍蝇,总在他最不耐烦的时候出现。
他侧耳听了听走廊,只有远处壁灯偶尔发出的“滋滋”声。没有费尔奇的脚步声,也没有皮皮鬼的怪笑。
很好,不用应付那些更麻烦的东西。他抬了抬魔杖,语气冷硬如石:
西弗勒斯·斯内普“悬浮咒。”
淡灰色的魔法微光裹住女孩,她轻得像片羽毛,跟着他飘进办公室。斯内普没看她,径直走向中央的长桌——那里还留着下午熬制缩身药剂时的焦痕,正好“安置”这只突然出现的“麻烦”。
他挥手撤去咒语,女孩“嘭”地落在桌上,没醒,只是睫毛颤了颤,额角渗出细汗。
斯内普转身走向操作台。他需要弄清楚这丫头为什么会晕在这里——不是关心,只是不想明天斯莱特林多一具“不明原因晕倒”的新生尸体,更不想卢修斯·马尔福拿着“婚约”来找他麻烦。
马尔福家的公孔雀已经够烦了,再来个哭哭啼啼的东方丫头,他的魔药课大概会变成一场灾难。
他从架子上取下坩埚,指尖精准地捏起曼德拉草叶子——这种草药能缓解摄神取念带来的头痛,凤凰眼泪则能补充精力,是最适合她现在状况的简易魔药。
火焰舔舐着坩埚底部,他看着草药在沸水中翻滚,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石墙前——女孩那双黑曜石似的眼睛,当时正盯着他的脸,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些无措的、细碎的好奇,像在看一件有趣的魔药材料。
荒谬。斯内普的嘴角撇出一丝讥讽。他的脸有什么好看的?比得上坩埚里沸腾的魔药,还是架子上那些珍贵的药材?
摄神取念时看到的碎念更可笑——“他的鼻子好挺”“该怎么弥补”“魔药课会不会被骂”……全是些小姑娘家无意义的、愚蠢的想法。
和波特一样,爱关注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却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坩埚里的魔药渐渐泛起淡金色,散发出淡淡的蜂蜜香气——这味道与办公室的苦涩格格不入,让斯内普皱了皱眉。
他关火,将魔药舀进小玻璃瓶,转身走向长桌。
女孩还没醒,脸色白得像张纸,嘴唇却透着点殷红,像朵被霜打了的、不合时宜的花。
斯内普捏着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足以让她醒来时记得疼痛——他不需要怜香惜玉,尤其是对这只总惹麻烦的丫头。
魔药被强行灌进她嘴里,她的眉头瞬间皱紧,小脸憋得通红,像吞了口最苦的黄连。
很好,知道苦就对了。
斯内普松开手,掏出手帕擦了擦指尖,仿佛刚才碰过的不是一张人脸,而是一块沾了污渍的抹布。
他转身走向操作台,开始清理工具——银勺上的魔药残渣、试管壁上的痕迹,都要用清洁咒仔细擦干净,一丝一毫都不能留。
東小语“斯、斯内普教授?”
女孩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还夹杂着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