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跟着我走进 801房间，刚进门就皱起了眉。
“什么味道这是？”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警察嘀咕了一句，他下意识地往墙角靠了靠。
我指了指床后面的墙：“警察同志，尸体就在这里面。”
“你确定？”年轻点的警察掏出笔录本，笔悬在半空，“这墙看着挺新的。”
没等我说话，跟在后面的张强突然喊起来：“警察同志，这绝对是误会！这面墙前两天刚做过翻新，工人师傅天天在这儿盯着，怎么可能藏尸体？”
他跑到墙边敲了敲，发出“咚咚”的实心声：“您听听，多结实！这小伙子估计是恐怖片看多了，产生幻觉了！”
年纪大的警察眯起眼睛：“小伙子，你怎么知道里面有尸体？”
“闻到的。”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尸臭味，而且我能确定位置。”
“尸臭味？”张强像是听到了笑话，“我们酒店天天消毒，怎么可能有那种味道？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
“是不是找茬，砸开看看就知道了。”我盯着他，“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张强的脸瞬间涨红：“我……我是怕影响酒店声誉！”
正说着，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晓菁跑了过来，显然是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她看到房间里的警察和飞扬的粉尘，脸色一下白了。
“怎么回事？这是……”她的目光扫过被凿开的墙洞，胃里一阵翻腾。
年轻警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强：“师傅，要不……”
年纪大的警察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叫技术队过来，把这面墙拆开看看。”
“别啊警察同志！”张强急了，“这墙拆了损失多大啊！”
没人理他。大概二十分钟后，技术队带着工具来了，几下就把墙纸划开，露出里面的砖块。
“开始凿。”年纪大的警察下令。
电钻的声音刺耳，粉尘飞扬。白晓菁站在门口捂着嘴，脸色发白，却没走。
当第一块砖被取下时，一股浓烈的尸臭味瞬间弥漫开来，比我在房间里闻到的浓十倍。
“呕——”白晓菁没忍住，转身就吐了。
警察们也皱紧了眉头，眼神变得严肃。随着更多的砖块被取下，墙里的东西露了出来——正是我用阴眼看到的那具男尸。
“真有尸体！”年轻警察惊呼一声，赶紧拿出相机拍照。
张强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嘴里不停念叨：“不可能……我不知道……”
“带走。”年纪大的警察看都没看他，对旁边的警员使了个眼色。
两个警员立刻上前，架着瘫软的张强往外走。
“你们俩也跟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年纪大的警察对我说。
白晓菁刚吐完，听到这话赶紧擦了擦嘴，跑过来挡在我面前：“我跟他一起去！”
“你不用……”警察刚想说什么，被她打断。
“我是他同学，一起住在这里，我也能证明点情况。”白晓菁仰着脸，语气挺坚定，“而且他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警察愣了一下，看了看我俩，没再反对：“行，一起吧。”
我看了白晓菁一眼，她脸颊还有点红，不知道是吐的还是别的原因。
到了警局，已经是后半夜。我们被带到一间办公室，里面坐着三个人，为首的是个女警察，穿着警服也难掩好身材，五官精致，就是眼神有点冷。
“我叫柳飘，负责这个案子。”她放下手里的文件，打量着我们，“你们俩是报案人？”
“是我报的。”我说。
柳飘旁边的两个男助手开始记录，她盯着我：“你说你闻到尸臭味，还知道尸体在墙里？”
“嗯。”
“你怎么闻到的？”她挑眉，“据我们了解，那面墙封得很严实，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闻到味道。”
“我鼻子比较灵。”这话说得有点敷衍，但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是赶尸匠后人吧。
柳飘显然不信，她指了指墙上的牌子，上面写着“科学办案，破除迷信”：“我们是警察，讲的是证据。你刚才在酒店还说什么开了阴眼？”
她旁边的瘦助手忍不住笑了：“小伙子，你是不是看太多玄幻小说了？还阴眼，咋不说自己会飞呢？”
“我没骗你们。”我皱起眉，“确实是开了阴眼才看到的。”
“够了！”柳飘猛地拍了下桌子，“我们这里是警局，不是给你讲故事的地方！封建迷信那一套别拿出来说！”
“我没有封建迷信。”我据理力争，“那尸体在墙里放了至少三天，阴气很重，普通人闻不到，但我能闻到。开阴眼也是真的，能看到阴气凝聚的地方。”
“阴气？”另一个胖助手嗤笑，“你咋不直接说有鬼呢？我看你就是故意扰乱办案！”
“不信是吧？”我看向柳飘，“我可以让你们相信。”
柳飘愣了一下：“你想干什么？”
“我能让你们也开阴眼。”我说，“让你们看看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
“胡闹！”柳飘站起身，“我们没时间陪你玩！”
“就几分钟。”我坚持道，“如果没用，你们再批评我也不迟。要是有用，说不定对你们办案有帮助。”
白晓菁拉了拉我的胳膊：“裴小陌，别闹了。”
我没理她，只是看着柳飘。
柳飘犹豫了，她盯着我看了半天，像是在判断我是不是在说谎。最终，她点了点头：“好，我给你几分钟，要是敢耍花样，别怪我不客气。”
“不会的。”我从背包里掏出黄纸和朱砂，“借张桌子。”
瘦助手把文件挪开，我快速在黄纸上画了三个简易的符，又拿出爷爷留下的铜铃晃了晃。
“叮铃——”铃声清脆。
“你们三个站过来点。”
柳飘和两个助手半信半疑地走过来。
“闭上眼睛。”我拿出准备好的银针，刺破指尖，挤出三滴血，分别滴在三张符上，“我念咒的时候别睁眼。”
他们依言闭上眼睛。
我拿起符纸，围着他们走了一圈，嘴里念起开阴眼的咒语：“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阴阳二气，入尔眼眸……”
咒语念完，我把符纸分别贴在他们的额头上：“可以睁眼了。”
三人同时睁开眼，起初没什么反应，但几秒钟后，瘦助手突然尖叫一声，指着墙角：“那……那是什么东西？”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墙角空空如也，但在我眼里，那里蹲着个模糊的黑影，是滞留的阴气凝聚成的。
“我……我也看到了，灰扑扑的，还在动……”胖助手也变了脸色，往后退了一步。
柳飘没说话，但脸色发白，握着拳头的手关节都在发白，显然也看到了。
“这就是阴眼。”我把他们额头上的符纸揭下来，“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阴气，尤其是死过人或者有凶案发生的地方，阴气会更重。”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没人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柳飘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这……这是真的？”
“嗯。”我收起东西，“现在相信我没骗你们了吧？”
瘦助手咽了口唾沫：“那……那墙里的尸体，是不是也有那种东西？”
“有，而且很重。”
柳飘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只是眼神里多了些复杂：“看来是我们见识少了。笔录我们已经做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后续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你们。”
从警局出来时，太阳已经升到头顶，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白晓菁一路都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酒店时，已经是下午。门口的记者少了些，但还围着几个，被保安拦着。一个服务生看到我们，赶紧跑过来：“先生，白小姐。”
“怎么了？”白晓菁问。
“您的 801房间被封了，暂时不能住了。”服务生一脸为难，“而且其他房间也都满了，实在不好意思。”
“满了？”我皱起眉，“这么大的酒店，一间空房都没有？”
“真的没有了，”服务生解释道，“最近是旅游旺季，昨天就满房了，您是最后入住的。白小姐您的房间没问题，但只有一间……”
白晓菁咬了咬嘴唇，突然红着脸，声音小得像蚊子哼：“要不……你就住我房间吧，我那间是套房，有沙发。”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通红的耳朵，心里其实乐开了花，面上却装作犹豫：“这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亲。”
“有什么不好的？”她把头扭到一边，强装镇定，“总不能让你睡大街吧？就当……就当是谢谢你昨天发现尸体，不然指不定我们住进去会怎么样呢。”
我心里偷笑，这丫头找的理由还挺牵强。但我知道不能表现得太急切，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好吧，谢谢你了。”
“不客气。”她头埋得更低了，转身往电梯口走，脚步有点快。
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微微发红的脖颈，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这泰山之行，虽然出了命案，倒也不算太糟。
进了她的套房，确实挺大，客厅的沙发看着也够宽。
“你睡沙发，不准乱动乱看！”白晓菁像是下命令，说完就跑进了卧室，“砰”地关上了门，估计脸红得厉害。
我看着紧闭的房门，笑了笑，躺在沙发上。这沙发还挺软和，比我那间房的床舒服。
不知道墙里的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强虽然被抓了，但总觉得他不像主谋。不过这些都暂时不关我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接下来这几天，要和白晓菁住在一起了。
我摸了摸口袋，空空的，没手机也挺好，省得被打扰。靠在沙发上，闻着房间里淡淡的香水味，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表现”。毕竟，这种机会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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