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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呼声中的永别”

音断舟停

许繁音是被额头的冰凉触感惊醒的——不是晚风,是救护车医护人员的手。

她猛地睁开眼,视线里没有熟悉的沙发、琴盒,只有晃眼的白色车顶灯。耳边是急促的鸣笛声,还有医护人员的声音:“患者意识恢复,血压还是偏低,快到医院了!”

刚才的一切瞬间清晰起来:她在家接到医院初步诊断电话,手抖着给方行舟发消息,却只等来“我们已经结束了”,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那些翻相册、摸小提琴、听老歌的画面,全是晕倒后混乱的幻想。

她费力地偏过头,看到被医护人员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早暗了,没有未读消息,更没有方行舟的身影。心口的疼比身体的虚弱更甚,原来连他一句绝情的回复,都要在幻想里反复咀嚼,而现实里,他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

救护车停稳在医院门口时,许繁音已经能勉强坐起身。护士想帮她联系家属,她却摇摇头,声音带着刚恢复的沙哑:“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跟着导医走到肿瘤科3诊室,门内传来医生和患者的对话,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得她脚步发沉。等叫到她名字时,她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进去。

医生推了推眼镜,将检查报告递过来,语气尽量放缓:“许小姐,确诊是胃癌晚期,已经出现轻微转移。目前有两种方案,一是保守治疗延长生存期,二是尝试手术,但风险较高……”

后面的话许繁音没太听清,只盯着报告上“晚期”两个字,指尖不自觉地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想起幻想里方行舟的绝情,又想起现实中连个陪她听结果的人都没有,眼眶突然就热了。

但她没让眼泪掉下来,只是抬眼看向医生,声音比自己想象中更平静:“我选保守治疗,麻烦您帮我安排吧。”走出诊室时,走廊的窗户正对着楼下的花坛,她想起高中时方行舟送她的小雏菊,如今花坛里只剩一片青绿,就像她空荡荡的未来。

她拿出手机,没有再点开方行舟的对话框,而是给妈妈发了条消息:“妈,我最近有点忙,过几天回家看您。”发送成功后,她收起手机,一步步朝着病房走去——往后的路,就算只剩自己,也要走下去。

病房里的惊雷

许繁音刚输上液,病房门就被推开。看清来人时,她捏着被角的手指猛地收紧——方行舟站在门口,身侧紧挨着的,正是当初在社交平台发长文“爆料”她出轨的女生林薇薇。

消毒水的味道里突然掺进林薇薇身上甜腻的香水味,对方亲昵地挽住方行舟的胳膊,视线扫过许繁音苍白的脸,语气带着刻意的温柔,却藏不住笑意:“繁音姐,听说你住院了,我们来看看你。”

许繁音没接话,目光只落在方行舟身上。他避开她的眼神,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由林薇薇开口,声音不大却像惊雷炸在病房里:“对了,还有件事想告诉你,我和行舟下个月要结婚了。”

林薇薇晃了晃手腕上的钻戒,光反射在许繁音眼底,刺得她眼眶发酸。她忽然想起高中时方行舟说“以后只给你戴戒指”,如今这句话像碎玻璃,扎得她连呼吸都疼。方行舟终于抬眼看她,却只说了句“好好养病”,语气里没有半分歉意,只有疏离。

许繁音扯了扯嘴角,没哭也没闹,只是端起床头的水杯抿了一口,水温早凉了,像她此刻的心:“知道了,祝你们……新婚快乐。”话落,她别过脸看向窗外,花坛里的青绿依旧,只是再也映不出半分过去的影子。

许繁音正对着窗外发呆,病房门被“吱呀”推开,林薇薇踩着高跟鞋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件水蓝色伴娘礼服,裙摆上的水钻晃得人眼晕。

“繁音姐,你看这礼服合不合身?”她将礼服递到许繁音面前,语气亲昵得像真的姐妹,“我挑了好久,觉得这颜色最衬你。婚礼那天你当我伴娘吧,行舟说你是他最重要的朋友,有你在,这场婚礼才完整。”

许繁音指尖碰了碰礼服冰凉的面料,没接话。她清楚林薇薇的心思——无非是想让她亲眼看着自己和方行舟“幸福”,用这场婚礼彻底宣告胜利。

这时,方行舟提着保温桶走进来,看见礼服脸色骤变,伸手就把礼服往旁边一挪:“薇薇,繁音还在养病,哪有精力帮你忙?”林薇薇脸色一僵,随即红了眼眶:“可我只是想让咱们都好好的……”

没等她说完,许繁音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有力量:“好啊,我当。”方行舟猛地转头看她,满眼诧异。许繁音迎上林薇薇错愕的目光,补充道:“毕竟,我也想亲眼看看,你所谓的‘幸福’,到底是什么样子。”

婚礼当天的化妆间里,林薇薇故意将伴娘礼服的拉链拽得很紧,许繁音忍着胃部的绞痛,指尖攥得发白。“繁音姐,你最近是不是瘦太多了?这礼服都快撑不起来了。”林薇薇假惺惺地感叹,又突然“哎呀”一声,将手中的粉底液泼在礼服裙摆上,“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这礼服弄脏了,你总不能穿成这样上台吧?”

周围的伴娘们都停下动作,看向许繁音,眼神里带着看热闹的意味。许繁音深吸一口气,没急着辩解,只是拿起一旁的湿纸巾,慢慢擦拭裙摆上的污渍。

这时,方行舟推门进来,一眼就看见许繁音苍白的脸色和礼服上的污渍,他快步走过去,一把将林薇薇推开,语气冷得像冰:“你在干什么?”林薇薇还想装委屈,方行舟却没给她机会,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一条白色披肩,轻轻搭在许繁音肩上,刚好遮住污渍。

“这披肩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他看向许繁音,眼神里满是心疼,“要是不舒服,我们现在就走。”林薇薇见状,急得快哭了:“行舟,今天是我们的婚礼!”

许繁音站起身,对着镜子理了理披肩,转头看向林薇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婚礼当然要继续,只是林小姐,下次想刁难人之前,最好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说完,她跟着方行舟走出化妆间,留下林薇薇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仪式即将开始,方行舟却拉着许繁音躲进休息室。他看着她泛白的唇色,眉头拧成一团,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繁音,你先离开这里。”

许繁音愣了一下,刚想开口,就被他打断:“林薇薇肯定还会找机会刁难你,你胃不好,不能再受气。”他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塞进她手里,“车就停在门口,我已经跟司机交代好了,让他送你回医院。”

“那你怎么办?”许繁音攥着钥匙,声音有些发颤。

方行舟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满是温柔:“放心,我既然敢带你来,就有办法收拾残局。”他顿了顿,补充道,“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就去医院陪你,北京专家的会诊时间已经定好了,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休息室门外传来林薇薇的催促声,方行舟将许繁音往门口推了推:“快走吧,别让她发现你还没走。”许繁音看着他的背影,眼眶一热,转身快步走出休息室——她知道,这一次,方行舟不会再让她失望。

许繁音坐在车里,还没缓过神,手机就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消息,附带着一张照片——是方行舟妈妈躺在病床上,握着方行舟的手,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紧接着,消息内容跳出来:“方行舟对你好,不过是因为他妈妈临终前拜托他,要好好照顾你这个‘准儿媳’,别自作多情了。”

许繁音的心猛地一沉,指尖冰凉。她想起前几天去医院探望方母时,老人拉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愧疚,当时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被方行舟以“病人需要休息”为由拉走。原来那些温柔的照顾、坚定的守护,都不是因为他还爱她,只是出于一句临终嘱托。

车子刚到医院门口,就看见方行舟跑过来,手里还提着她爱吃的草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笑着迎上来,想帮她拎包,却被许繁音躲开。她看着他,“你怎么来了婚礼不办了吗?”“我来替薇薇给你道个歉她不是故意的”方行舟心虚的说,许繁音抬着头看着他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对我好,是不是因为你妈妈的嘱托?”

方行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这沉默,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许繁音心上。

方行舟的沉默被许繁音的追问打破,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最终还是避开了她的目光,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是,我妈确实嘱托过我,但更多的是……我把你当朋友,不想看你一个人吃苦。”

“朋友”两个字像冷水,浇得许繁音瞬间清醒。她想起他送的营养剂、准备的手术费,还有婚礼上护着她的模样,那些曾让她心头发烫的瞬间,此刻都被这两个字划上了界限。她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笑,眼眶却先红了:“原来只是朋友啊,那我之前,倒是想多了。”

方行舟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喉结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句:“你先好好养病,有需要随时找我。”他把草莓递过去,指尖碰到她的手,许繁音却像触电般缩了回去,转身快步走进医院,没再回头。

方行舟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袋没送出去的草莓,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眼底的温柔慢慢被苦涩取代——他没说的是,“朋友”只是他不敢戳破的借口,怕这份沉重的心意,会压垮正在治病的她。

方行舟在车上给许繁音发消息“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还是永远的朋友”许繁音看着这条消息苦涩的泪水从眼眶流下。

-婚礼现场这边-

婚礼现场的吻落下时,宾客的欢呼声几乎掀翻屋顶。林薇薇靠在方行舟怀里,眼底满是得意,可方行舟的指尖却莫名发颤——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下意识摸出手机,想给医院护工发消息问许繁音的情况,却被涌上来道贺的人打断,手机随手塞进了口袋。

此刻的医院天台上,风卷着水蓝色伴娘礼服的裙摆。许繁音靠在栏杆上,手里攥着那张被揉皱的胃癌晚期诊断书,听着手机里朋友发来的婚礼直播——欢呼声、音乐声透过听筒传来,格外刺耳。她最后看了眼远处的天空,慢慢闭上眼,身体向后倒去。

急诊室里,心电监护仪的曲线渐渐拉成一条直线时,婚礼现场的掌声还在持续。护士轻轻为许繁音合上眼,将她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桌上的手机还停留在直播界面,画面里,方行舟正举着酒杯接受祝福,脸上没有半分察觉。

直到一小时后,方行舟终于抽空看手机,才看见护工发来的十几条消息,最后一条是:“方先生,对不起,许小姐从天台坠落,抢救无效,刚刚停止了呼吸。”

欢呼声仿佛还在耳边,可方行舟的世界瞬间静音。他手里的酒杯“哐当”摔在地上,碎片溅起,像极了许繁音那些没说出口的爱意,最终碎得无声无息。

方行舟冲进医院急诊楼时,皮鞋踩过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他推开停尸间的门,冷意瞬间裹住全身——许繁音躺在中央的停尸台上,身上盖着雪白的布,只有露在外面的手腕,还残留着输液针孔的淡青痕迹。

他一步步挪过去,指尖悬在白布上方,抖了很久才敢掀开。水蓝色的伴娘礼服还穿在她身上,裙摆沾着天台的灰尘,领口处还别着一枚小小的雏菊胸针——那是高中时他用易拉罐拉环做的,她却戴了这么多年。

许繁音的眼睛闭着,脸色苍白得像纸,嘴角却还带着一丝极淡的弧度,仿佛只是累得睡着了。方行舟蹲下身,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的冰凉顺着血管钻进心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繁音,”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泪水砸在她的礼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我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我不该说只当朋友,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

他想起婚礼上的欢呼声,想起自己和林薇薇的吻,那些热闹的画面此刻像刀子,一遍遍割着他的神经。原来在他接受祝福的时候,他最想守护的人,正在这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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