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压力比高一大了很多,阮知意每天一进教室就被迫把头扎进题海里,身心疲惫的她只能通过上课和苏小念聊天来放松一下。
数学课上,阮知意趁着老师转身写板书的间隙,飞快地往苏小念手里塞了张纸条,上面画着个吐舌头的小人,还写着“下课后去吃新开的冰淇淋好不好”。苏小念刚勾起嘴角,还没来得及回传纸条,讲台后的数学老师突然转过身,粉笔头“啪”地砸在两人中间的空地上。
“阮知意、苏小念,上课传纸条很有意思?”老师的声音带着怒意,全班瞬间安静下来,“你们俩上课不听课,还影响周围同学,这同桌是没法当了!”
阮知意心里一慌,刚想低头认错,就听见老师继续说:“温慕言,你跟阮知意换个位置,以后你坐她旁边,多帮她盯盯学习。”
这话一出,阮知意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让她跟死装哥当同桌?那以后上课岂不是连偷偷摸鱼都不行了!她刚想开口反驳,就见温慕言已经拿起书包,面无表情地朝她这边走过来。
林疏月凑到她耳边,小声憋笑:“阮阮,节哀,以后有学霸盯着你,你再也没法上课摸鱼啦。”阮知意瞪了她一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温慕言把书包放在她旁边的空位上,利落坐下。
等老师继续讲课,阮知意才别扭地往旁边挪了挪椅子,尽量离温慕言远一点。可刚挪没两秒,胳膊就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课本,她像被烫到似的赶紧收回手,耳尖都红了。
温慕言余光瞥见她的小动作,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课本往她那边推了推,轻声提醒:“老师在讲重点,再不认真听,下次月考别说超过我,及格都难。”
阮知意咬了咬唇,没反驳——毕竟刚被老师抓包,再跟他抬杠,说不定又要被当众批评。她不情不愿地把目光移到黑板上,可没听两分钟,就忍不住开始走神,手指无意识地在草稿本上画小人。
没等她画完一个脑袋,手腕突然被温慕言轻轻碰了一下。她转头瞪他,却见他用眼神示意她看黑板,指尖还在课本上圈出了老师刚强调的公式:“这个公式必考,记不住就抄十遍。”
阮知意撇了撇嘴,却还是乖乖把公式抄在草稿本上,心里却在吐槽:死装哥就是死装哥,刚当同桌就开始管东管西,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放学的时候,温慕言递给阮知意一张卷子“今晚把这套题做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知意捏着那张卷子,指尖都泛了白——又是题!她对着温慕言的背影瞪了半天,直到人彻底消失在楼梯口,才泄气地把卷子塞进书包,嘴里嘟囔着:“死装哥凭什么管我!真当自己是我老师了?”
苏小念和林疏月从后面追上来,戳了戳她的胳膊,苏小念笑着说:“人家这是关心你嘛,怕你下次月考又垫底。”
“谁要他关心!”阮知意哼了一声,可想起数学课上他把课本往自己这边推的动作,耳尖还是悄悄热了,“再说了,这套题看着就难,我肯定做不完。”
话是这么说,晚上回到家,阮知意还是把卷子从书包里掏了出来。台灯下,她盯着第一道选择题看了五分钟,才磨磨蹭蹭地拿起笔。可没写两道,就卡在了一道几何题上,辅助线画了又擦,草稿纸堆了半桌,最后还是忍不住把笔一摔,趴在桌上叹气。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温慕言发来的消息,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温度】:写了吗?
阮知意气不打一处来,飞快回了句
【社会你意姐】:没写!太难了,不会!
过了几秒,对方回了张照片,正是她卡壳的那道题,上面用红笔标好了辅助线,还写了两行关键思路。紧接着又是一条消息。
【温度】:这道题上周讲过类似的,阮知意你上课走神是在研究宇宙起源吗?再不会就把上周的笔记抄五遍。
阮知意盯着照片,又看了看自己画得乱七八糟的草稿纸,脸有点烧。她咬了咬唇,没再反驳,拿起笔照着思路往下写。等解开那道题时,她忍不住对着屏幕敲了句
【社会你意姐】:算你厉害,这道题我会了!
这次温慕言回复得很快,还带了个淡淡的调侃。
【温度】:总算没笨到无可救药,剩下的题明早自习前给我。
阮知意看着“无可救药”四个字,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可想起刚才解开题的成就感,还是没忍住弯了弯嘴角。
她拿起笔,盯着“三角形中位线”那五个字,笔尖在草稿纸上戳了好几个小坑。她记得课本里提过这概念,可具体怎么用早忘到九霄云外,翻书又怕被温慕言嘲笑“连基础都记不住”,只能硬着头皮对着图形琢磨。
十分钟过去,辅助线画得歪歪扭扭,连自己都看不过眼。她气呼呼地抓了抓头发,余光瞥见笔袋里那颗柠檬糖,剥开塞进嘴里——清苦的味道漫开,倒让她冷静了点。重新拿起尺子,对照着温慕言给的第一张解题图,总算在底边找到了中点,连出线段的瞬间,突然反应过来:“原来要这么连!”
她赶紧拍照发过去,还特意在图上圈出中位线,配文
【社会你意姐】:看!没你想的那么难!
没等两秒,温慕言的消息就来了,附带一张她照片的截图,红圈标在她多画的一条虚线上。
【温度】:多余的线是用来凑数的?还是想给三角形加条“装饰边”?阮知意同学,我们已经高二了,初中的知识点你都没记好吗?
阮知意的脸瞬间热了,手指飞快打字。
【社会你意姐】:手滑!我本来要删的!
【温度】:手滑可以当借口,但考试时,阅卷老师只会给你打叉。
后面还跟了张新的手写图,用蓝色笔标出中位线的关键作用,末尾加了行小字:明天早自习带错题本,我检查上周的订正。
阮知意看着那行字,心里又气又软——这人明明是怕她偷懒,偏要用命令的语气。她咬着唇敲了句
【社会你意姐】:知道了,死装哥。
发送后又赶紧撤回,改成
【社会你意姐】:知道了,课代表。
才别扭地把手机放下。
第二天早自习,阮知意刚把错题本掏出来,温慕言就走了过来。他没坐,就站在她旁边,指尖翻着本子,目光扫过那些只写了答案、没写思路的错题,眉头轻轻皱起:“这就是你说的‘自己能搞定’?”
阮知意缩了缩脖子,小声辩解:“我会做了嘛,写思路太麻烦……”
“麻烦?”温慕言把本子往桌上一放,声音不大却带着压人的气势,“下次考试遇到同类型题,你靠什么回忆?靠你昨天‘手滑’画的辅助线?”
周围同学的目光偷偷飘过来,阮知意的耳尖瞬间红透,抓起笔就往错题本上补思路:“我写!我现在就写!”
温慕言这才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从笔袋里拿出颗草莓糖放在她桌角:“写完这三道,糖给你。”
阮知意盯着那颗糖,又看了看他垂着眼翻课本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睫毛上,竟没了平时的冷意。她抿了抿嘴,没说话,却加快了写字的速度,连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都轻快了些。
等她把补好的错题本递过去,温慕言认真翻了一遍,才把草莓糖推给她:“勉强及格,下次要是再敢漏思路,就不是补题这么简单了。”
阮知意剥开糖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散开,她没忍住抬头看他:“喂,死装哥,你怎么总带糖啊?”
温慕言抬眼,桃花眼里带着点笑意:“怕某些人低血糖犯了,又要找借口偷懒。”
“谁偷懒了!”阮知意瞪他,却没真生气——毕竟,这颗糖的甜味,比昨天的柠檬糖,好像更让人开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