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告白

第十一章 田埂边的告白

赵队长从镇上医院回来那天，村里不少人去他家探望。沈知言和林卫东也提着王秀兰蒸的白面馒头过去，刚走到院门口，就见村东头的李娟站在院里，手里还拿着个绣着桃花的布包，正跟赵队长的媳妇说话，眼神却时不时往门口飘。

沈知言没太在意，跟着林卫东进了屋。赵队长靠在炕上，精神好了不少，见他们来，笑着招手：“卫东，知言，快坐。”李娟也跟着站起来，目光落在沈知言身上，脸颊有点红。

聊了没一会儿，李娟忽然说：“知言哥，我有话跟你说，你能跟我出去一下吗？”沈知言愣了愣，看了眼林卫东，见林卫东点头，才跟着李娟走到院外的田埂边。

田埂上的草刚被割过，露出湿润的泥土，风一吹，带着庄稼的清香。李娟攥着手里的布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沈知言，声音有点发颤：“知言哥，我喜欢你。”

沈知言的脑子“嗡”的一声，他没料到李娟会说这个，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李娟见他不说话，又往前凑了凑，把布包递过去：“这是我给你绣的帕子，你要是不嫌弃……”

“李娟，你别这样。”沈知言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递来的布包，“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从来没别的心思。”他说得很认真，怕自己的犹豫会让李娟误会。

李娟的脸一下子白了，手里的布包掉在地上，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是因为我没读过书，配不上你吗？我知道你是城里来的知青，可我会种地、会做饭，我能好好跟你过日子的。”

“不是因为这个。”沈知言蹲下身，捡起布包递给她，声音软了些，“我心里已经有想好好对待的人了，不能耽误你。”他没说那个人是谁，却想起了林卫东的样子——想起他帮自己生灶、替自己拔草，想起雨夜递来的褂子、镇上医院里的陪伴。

李娟盯着他，眼泪掉得更凶：“是林卫东吗？他就是个庄稼汉，粗手粗脚的，哪有我细心？”沈知言没否认，只是轻声说：“李娟，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的。”

说完，他转身想走，却被李娟拉住了胳膊：“知言哥，你再想想行不行？我真的很喜欢你！”沈知言轻轻挣开她的手，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骗你。”

他刚走到赵队长家院门口，就见林卫东站在那里，眉头皱着，显然是听到了刚才的对话。沈知言的脸一下子红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卫东走过来，没提刚才的事，只是说：“队长让我问你，要不要留下吃午饭。”沈知言摇摇头：“不了，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两人往家走，路上没说话，只有风吹过庄稼叶的“沙沙”声。快到院门口时，林卫东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沈知言，眼神很亮：“你刚才说的‘想好好对待的人’，是我吗？”

沈知言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他低着头，手指攥着衣角，轻轻“嗯”了一声。话音刚落，就被林卫东拉进了怀里。林卫东的怀抱很暖，带着点泥土和阳光的味道，沈知言靠在他胸口，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知言，”林卫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有点发颤，却很认真，“我也是。以后我会好好对你，不让你受委屈。”

沈知言的眼睛一下子湿了，他抬手抱住林卫东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轻声说：“卫东，我信你。”

那天中午，沈知言在灶间煮了两碗面条，还卧了两个荷包蛋。林卫东坐在小板凳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嘴角一直扬着。沈知言把面条端给他，脸颊还带着红：“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林卫东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条，荷包蛋的香味在嘴里散开，心里暖得不像话。他看着沈知言，忽然说：“等过段时间，我跟队长说，咱们把婚事办了。”

沈知言的脸一下子红透了，低下头，小声说：“好。”

阳光透过灶间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面条的香味混着暖意，成了秋阳里最甜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