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桦站在房间中央,全身紧绷。
窗外那声绣花针落地的轻响,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她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这绝不是错觉。
她经历过太多类似的诡异,直觉告诉她,危险已经悄然降临。
她没有去窗边查看。
她清楚,在这种规则未知的环境里,好奇心往往是致命的。
她选择先检查这个临时的庇护所。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
她目光扫过木床、桌椅,最后落在了那个老旧的梳妆台上。
梳妆台的镜面有些模糊,边缘甚至有些锈蚀。
这是房间里唯一能反光的东西。
沈月桦缓缓走了过去,想要看看这面镜子有没有什么异样。
就在她的目光即将接触到镜面时,她突然想起了论坛帖子里一个模糊的警告:"古镇多诡镜,勿对无名影"。
她的动作瞬间停住。
她没有立刻移开视线,而是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镜面。
镜面很平静,清晰地映照出她自己的身影。
一切看起来都正常。
但沈月桦的心跳却越来越快。
她总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有哪里不对劲。
她尝试着眨了眨眼。
镜子里的她,也眨了眨眼。
同步,没有问题。
她又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镜子里的她,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依旧同步。
"是我太紧张了吗?"沈月桦低声自语,稍微放松了一些。
也许,这真的只是一面普通的旧镜子。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时,异变陡生!
镜子里的她,嘴角竟然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而现实中的沈月桦,脸上根本没有任何表情!
沈月桦的瞳孔瞬间收缩,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猛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镜面。
镜子里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诡异,眼神也变得空洞而冰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
紧接着,镜子里的**"沈月桦"缓缓抬起手**,指向了梳妆台的抽屉。
它的动作很缓慢,带着一种机械般的僵硬。
沈月桦没有去看抽屉。
她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镜子里的**那个"人"**身上。
她清楚,这绝对不是她自己。
这就是规则中提到的,镜中的无名影!
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体内的诗道之力瞬间运转到极致。
她右手成掌,掌心对着镜面,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镜子里的**"沈月桦"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敌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它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猛地伸出双手,朝着镜面拍来!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镜面剧烈震动了一下,出现了几道细密的裂纹。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气,从镜面的裂纹中渗透出来,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沈月桦被这股寒气一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没有犹豫,口中立刻吟诵出诗句: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这是卢纶的《塞下曲》。
诗句描绘了一个紧张、肃杀的战斗场景。
随着激昂的吟诵声响起,一股凛冽的杀伐之气从沈月桦体内爆发出来!
这股力量如同寒冬的风雪,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镜面席卷而去!
"滋——!"
金色的诗道之力与镜面接触的瞬间,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镜面上的裂纹瞬间扩大,寒气也被逼退了回去。
镜子里的**"沈月桦"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影在金光的照射下扭曲、模糊,最终化为一团黑色的雾气,消散在了镜面之后。
镜面恢复了平静,重新映照出沈月桦紧绷的脸庞。
但那几道裂纹,却如同伤疤一样,永远留在了上面。
沈月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刚才的对峙,虽然短暂,却凶险万分。
她不敢想象,如果她反应慢了一步,或者诗道之力稍弱,会发生什么。
她走到门边,贴在门板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走廊里依旧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异常的声音。
仿佛刚才房间里的惊魂一幕,只是她的一场噩梦。
但沈月桦知道,这不是噩梦。
这个青溪古镇,比她想象的还要危险。
她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能活着等到第三天清晨,找到那个戴斗笠的摆渡人。
她没有再去看那面镜子,也没有去打开那个梳妆台的抽屉。
她走到床边,和衣躺下,但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房门,一夜无眠。
她不知道,这个漫长的夜晚,还会有什么样的诡异在等待着她。
雾锁青溪:夜半哭声
沈月桦和衣躺在冰冷的木床上,一夜无眠。
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耳朵警惕地捕捉着房间内外的任何一丝声响。
窗外的雾气似乎更浓了,连那盏红灯笼的微弱红光都几乎看不见了。
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油灯的灯芯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
就在天快亮,她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的时候,一阵若有若无的女子啜泣声,顺着门缝,飘了进来。
那哭声很轻,很哀怨,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悲伤,断断续续,如泣如诉。
"呜呜……呜……"
沈月桦的意识瞬间清醒,身体也立刻绷紧。
她屏住呼吸,仔细分辨着哭声的来源。
声音很飘忽,似乎来自楼下的大堂,又似乎来自客栈的后院,难以捉摸。
这让她想起了规则清单上的第四条:
"在镇上,你可能会听到女子的啜泣声或绣花针落地的声音。这些声音通常来自镇东头的绣花楼。绝对不要好奇去查看。假装没听见,尽快回到客栈。"
现在她已经在客栈里了,而且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这条规则似乎不适用眼前的情况。
那她应该怎么办?
是继续假装没听见,留在房间里?
还是出去看看,确认哭声的来源?
沈月桦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她经历过多次规则怪谈,深知这种模棱两可的情况最危险。
规则往往只说了一半的真相,或者说,只说了对"它"有利的部分。
哭声持续着,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现在听起来,仿佛就在她的房门外。
"谁……谁在外面?"沈月桦故意用一种带着恐惧和颤抖的声音问道。
她想试探一下外面的东西。
哭声停了。
门外陷入一片死寂。
就在沈月桦以为对方已经离开的时候,房门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指甲抓挠木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