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月桦以为对方已经离开的时候,房门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指甲抓挠木头的声音。
"吱……吱……"
那声音尖锐刺耳,让人头皮发麻。
紧接着,一个温柔而幽怨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公子……是你吗?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公子?等我?
沈月桦的眉头紧紧皱起。
这声音明显是在引诱她开门。
她怎么可能上当?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等的人。"沈月桦冷静地回应。
"不……你就是他……"门外的女声带着一丝急切,"我知道是你……快开门,让我看看你……"
抓挠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用力,更急促。
"开门……快开门……"
沈月桦没有再理会门外的声音。
她缓缓从床上站起身,走到房间中央。
她知道,一味的躲避是没有用的。
对方既然能找到她的房门外,就不会轻易放弃。
她必须主动出击。
沈月桦深吸一口气,体内的诗道之力再次运转起来。
她没有选择激昂的战诗,而是轻声吟诵起张继的《枫桥夜泊》: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这首诗意境清冷、孤寂,充满了羁旅的愁思。
它没有磅礴的气势,也没有杀伐的力量。
但它蕴含的宁静和超脱,却恰恰是这种幽怨执念的克星。
随着诗句的吟诵,一股淡淡的清冷气息弥漫开来。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降低了一些,但气氛却变得平和**了许多。
门外的抓挠声和女声,在这清冷的意境下,渐渐减弱,最终彻底消失了。
门外再次恢复了死寂。
沈月桦没有立刻放松警惕。
她依旧站在房间中央,默默地感受着门外的动静。
过了大约一刻钟,确认外面真的没有任何声音了,她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她走到门边,贴着门板听了听。
一片寂静。
她知道,这次危机暂时解除了。
但她也清楚,这仅仅是开始。
这个雾锁青溪古镇,隐藏的危险,远比她想象的要多。
她回到床上,重新躺下。
窗外的雾气似乎开始有些消散,天边也泛起了一丝微弱的鱼肚白。
第一夜,终于熬过去了。
但还有两个夜晚在等待着她。
她必须更加小心,才能活着找到那个戴斗笠的摆渡人,逃离这个诡异的古镇。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终于穿透了厚重的雾气,洒在了青溪古镇的青石板路上。
雾气渐渐消散,古镇的轮廓也逐渐清晰起来。
沈月桦一夜未眠,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第一夜的惊险让她不敢有丝毫懈怠。
她简单洗漱后,背着背包,悄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二楼的走廊依旧安静,其他房间的门都紧闭着,听不到任何动静。
仿佛整个客栈,只有她一个住客。
她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梯。
大堂里,那个沉默寡言的客栈老板正坐在柜台后面,低头用一块抹布擦拭着一个铜壶。
看到沈月桦下来,他抬起头,依旧是那副毫无表情的样子,吐出两个字:"早饭?"
沈月桦摇了摇头:"不了,老板。我想出去逛逛。"
老板没有再说话,只是重新低下头,继续擦拭他的铜壶。
沈月桦没有多问。
她推开客栈大门,走了出去。
清晨的古镇,空气清新,带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与夜晚的诡异不同,白天的古镇显得宁静而古朴。
青石板路两旁,是鳞次栉比的白墙黑瓦的老房子。
有些房子的门开着,可以看到里面摆放着一些老旧的家具。
但奇怪的是,她走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一个行人。
整个古镇,安静得像一座空城。
"人都去哪了?"沈月桦心中疑惑。
她继续往前走,按照昨晚模糊的记忆,朝着镇口的方向走去。
她想确认一下,那个戴斗笠的摆渡人是否真的在那里。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她终于看到了镇口。
一条清澈的小溪从镇边流过,这应该就是青溪了。
溪上有一座古朴的石桥。
但石桥边,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什么戴斗笠的摆渡人。
只有一艘小小的乌篷船,静静地停靠在岸边,船上空无一人。
"看来,要等到第三天清晨才行。"沈月桦低声自语。
她没有停留,转身朝着镇子的另一端走去。
她想趁白天多了解一下这个古镇,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她漫无目的地在古镇的小巷里穿梭。
小巷纵横交错,像一个巨大的迷宫。
如果不记路,很容易迷失方向。
她边走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她发现,很多房子的门窗都紧闭着,门上的铜环都锈迹斑斑,看起来很久都没有人开过了。
但也有少数几间房子,门窗是虚掩着的。
从里面隐约可以看到一些生活的痕迹。
就在她经过一间挂着褪色蓝布帘的房子时,她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沈月桦的脚步瞬间停下。
有人!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木门。
"请问,里面有人吗?"她轻声喊道。
咳嗽声停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谁啊?"
沈月桦走了进去。
院子里种着一些花草,虽然有些凋零,但打理得很干净。
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奶奶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根拐杖。
老奶奶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打量着沈月桦:"你是……外来的客人?"
"是的,老奶奶**。我是来这里旅游的。"沈月桦礼貌地回答。
老奶奶叹了口气:"唉,现在还有胆子来我们这个鬼地方旅游的人,真是少见啊。"
"老奶奶,我想问您一些事。"沈月桦趁机说道,"您知道怎么离开这个古镇吗?还有,镇东头的绣花楼在哪里?"
听到"绣花楼"三个字,老奶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别问!别去!"老奶奶急忙摆手,声音带着一丝恐惧,"那个地方是禁地!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沈月桦心中一动。
看来,那个绣花楼确实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老奶奶,您别害怕**。我只是好奇。"沈月桦安慰道,"那您知道,第三天清晨,在镇口的溪边,会有一个戴斗笠的摆渡人吗?"
提到"摆渡人",老奶奶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
她点了点头:"知道。他是唯一能带外人离开这里的人。但……"
老奶奶顿了顿,压低声音,神秘地说:"你要小心。不是每次来的摆渡人,都是真的。"
"真的?什么意思?"沈月桦追问道。
"有些时候,'它'会变成摆渡人的样子,引诱外来人上船。"老奶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上了船,就会被带到'它'的世界里,永远也回不来了。"
沈月桦的眉头紧紧皱起。
又是一个陷阱!
看来,即使到了第三天,也不是就能安全离开的。
她必须分辨出哪个才是真的摆渡人。
"那我怎么才能分辨出真假呢?"沈月桦急忙问道。
老奶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也只见过一次真的摆渡人。听说,真的摆渡人,手里会拿着一根刻着花纹的船桨。"
刻着花纹的船桨……
沈月桦默默记下了这个关键信息。
"谢谢您,老奶奶**。您的话对我很有帮助。"沈月桦真诚地说。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些压缩饼干和一瓶水,递给老奶奶:"老奶奶,这些给您**。感谢您告诉我这么多。"
老奶奶愣了一下,接过饼干和水,脸上露出了一丝感激的笑容:"好孩子,谢谢你。你……一定要小心啊。"
沈月桦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院子。
她知道,这个白天的收获很大。
她不仅确认了摆渡人的存在,还知道了分辨真假摆渡人的关键线索。
但同时,她也更加清楚,这个古镇的危险,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她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
她必须尽快回到客栈,为即将到来的第二个夜晚,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