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锁青溪:绣花楼惊魂
第二个夜晚很快就降临了。
雾气比第一晚更浓,能见度不足三米。
客栈大堂里,油灯的火苗在雾气中摇曳不定,投下长长的、扭曲的黑影。
沈月桦吃过晚饭后,就立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仔细检查了门窗,确保完全锁好。
然后,她坐在桌子前,拿出白天从老奶奶那里得到的线索——关于真假摆渡人的描述,在笔记本上反复推敲。
她知道,第三天清晨的抉择,将是生死攸关的。
就在她全神贯注思考的时候,一阵悠扬而哀怨的笛声,突然从窗外的雾气中飘了进来。
笛声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勾魂夺魄的魔力**,让人的心神不由自主地跟着旋律飘荡。
沈月桦的身体瞬间一僵。
她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看向窗户。
这笛声,绝对不正常!
她强自镇定,努力抵抗着笛声的诱惑,快步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窗帘缝,向外望去。
窗外,雾气弥漫。
在不远处的雾气中,她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长发披肩,正站在路边,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在轻轻吹奏。
而那笛声,正是从她那里传来的。
沈月桦的心跳瞬间加速。
她立刻想起了第一天晚上在镜子里看到的那个诡异身影——也是穿着白色的衣裙!
她没有再看,迅速放下窗帘,转身退到房间中央。
她知道,这个白衣女子,绝对是古镇里的诡异存在之一。
她必须立刻离开这个房间!
因为她清楚地感觉到,随着笛声的持续,房间里的空气越来越冰冷,一股熟悉的、邪恶的气息,正在悄然逼近。
她没有丝毫犹豫,拿起背包,快步走到门边,准备开门逃离。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门把的瞬间,房门突然自己打开了!
一股浓烈的、带着血腥味的寒气,瞬间涌入房间!
门外,站着那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
她的头发很长,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苍白而空洞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沈月桦。
她的手中,根本没有什么笛子。
那悠扬的笛声,竟然是从她的口中发出的!
"跟我来……"白衣女子开口了,她的声音和笛声一样,悠扬而哀怨,"他在等你……在绣花楼……"
沈月桦浑身紧绷,诗道之力在体内瞬间运转到极致。
她没有动。
她知道,一旦跟着这个女子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不去。"沈月桦坚定地说。
白衣女子的身体微微一僵,空洞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意外。
紧接着,她的嘴角开始缓缓上扬,露出了一个诡异而冰冷的笑容。
"你必须去……"她的声音变得尖锐而刺耳**,"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必须去绣花楼……这是规矩**……"
话音刚落,白衣女子猛地伸出双手,朝着沈月桦抓来!
她的指甲很长,尖锐如刀,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气。
沈月桦早有准备。
她侧身躲过这一抓,同时口中疾呼: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又是文天祥的千古名句!
一股磅礴的浩然正气从她体内爆发出来,金色的光芒瞬间笼罩了她的全身。
这股正气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白衣女子的攻击牢牢挡住。
白衣女子被这股正气一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迅速后退。
她的白色衣裙在正气的光芒下,开始变得焦黑,冒出一股黑烟。
沈月桦抓住这个机会,不再停留,朝着楼梯口冲去。
她必须尽快离开客栈!
这个白衣女子的实力,比她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在这个封闭的客栈里,她讨不到任何便宜。
她一口气冲到一楼大堂。
大堂里,那个客栈老板依旧坐在柜台后面,低着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月桦没有理会他,径直冲向大门。
就在她即将冲出客栈的时候,客栈老板突然抬起头,空洞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沙哑地说:
"绣花楼……在镇东头……你逃不掉的……"
沈月桦的身体微微一震。
她没有回头,猛地推开大门,冲进了浓重的雾气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她只知道,必须尽快远离那个客栈,远离那个可怕的白衣女子。
雾气越来越浓,她甚至看不清脚下的青石板路。
她只能凭着感觉,漫无目的地奔跑。
就在她快要筋疲力尽的时候,她突然看到前方的雾气中,隐约出现了一座高耸的建筑轮廓**。
那建筑飞檐翘角,气势恢宏,但在夜色和雾气的笼罩下,却显得阴森恐怖。
在建筑的最高处,似乎挂着一盏红色的灯笼,微弱的红光在雾气中摇曳,如同一只窥视的眼睛。
沈月桦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停下脚步,仔细辨认着那座建筑。
虽然看不清楚细节,但她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绣花楼!
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跑到了镇东头,跑到了这个古镇的禁地!
而在她的身后,那阵悠扬而哀怨的笛声,再次响起,并且越来越近。
白衣女子,追上来了!
沈月桦环顾四周,雾气弥漫,根本没有任何藏身之处。
她知道,这一次,她再也躲不掉了。
她必须正面面对这个古镇最核心的恐怖——绣花楼。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她握紧了背包里的诗集,一步步地,朝着那座在雾气中显得阴森诡异的绣花楼,走了过去。
沈月桦站在绣花楼巨大的木门前,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
身后,那哀怨的笛声已经近在咫尺。
她没有退路。
她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这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一股混合着丝线、尘土和淡淡血腥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
与外面的浓雾不同,楼内异常干燥,但也更加黑暗。
只有从屋顶破洞中漏下的几缕微弱月光,勉强勾勒出室内的轮廓。
沈月桦打开手电筒,光线所及之处,景象令她头皮发麻。
这是一个巨大的厅堂,四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绣花。
牡丹、玫瑰、鸳鸯、锦鲤……栩栩如生,色彩艳丽。
但诡异的是,这些绣品的底色,都是深沉的黑色。
在昏暗的光线下,这些鲜艳的图案仿佛活了过来,扭曲、蠕动,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厅堂正中央,放着一张巨大的绣花绷子。
绷子上,绷着一块尚未完成的黑色绣布。
绣布上,赫然绣着一个女子的背影。
那女子穿着白色的衣裙,长发披肩,姿态与她之前遇到的白衣女子一模一样!
而在绣花绷子旁边,坐着一个佝偻的身影。
那身影背对着她,一头花白的长发垂落,手中拿着一根绣花针,正在专注地绣着那块黑布。
"嗒……嗒……"
绣花针落地的轻响,在这寂静的厅堂里格外清晰。
这正是她在第一晚听到的声音!
沈月桦握紧了手中的诗集,诗道之力在体内悄然运转。
她一步步地缓缓靠近那个佝偻的身影。
"你是谁?"她轻声问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