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砾跑了?”时郁言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御案,鎏金纹路在他冷眸下泛着寒光。
门卫趴在地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囚、囚室的锁被撬了,守兵也被迷晕了!属下们四处搜遍,都没找到人……”
“没找到?”时郁言嗤笑一声,起身踱到窗前,目光穿透殿宇,落在城郊方向,“一群废物。”
他抬手按在眉心,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力波动悄然散开,他与宋砾之间,早年间因一场意外种下了共生印,宋砾的方位,从来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备车,城郊破庙。”时郁言丢下这句话,径直往外走。
温衍快步跟上,满脸不解:“少主怎如此确定宋砾在那里?”
“共生印。”时郁言言简意赅,玄色衣袍扫过台阶。
马车疾驰,不过一刻钟便停在城郊破庙外。
时郁言推门下车,径直走进庙门。
殿内,宋砾正慌慌张张地往包袱里塞干粮,听到脚步声猛地回头,看清来人时,瞳孔骤缩,手里的干粮“啪嗒”掉在地上。
“时……时郁言?!”宋砾惊得后退两步,后背撞在斑驳的神像上,声音都变了调,“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我明明绕了三道密道,还特意用草药掩盖了气息!”
时郁言缓步走近,靴底碾过地上的草屑,语气轻松得像在闲聊:“你以为这点手段,能瞒得过共生印?”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眉心,“从印结下的那天起,你就是我掌心里的东西,想逃?太天真了。”
宋砾脸色瞬间惨白,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里确实有一处细微的灼痛感,他一直以为是当年受伤的旧疾,竟不知是共生印!
“你……你早就知道?”他声音发颤,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慌,“所以你从来没真正看管过我,是笃定我逃不掉?”
“不然呢?”时郁言挑眉,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留着你,一是念及旧情,二是这共生印本就有牵制之效。你乖乖待在宫里,好吃好喝,偏要折腾着逃跑,何必?”
宋砾咬着唇,猛地攥紧拳头,转身就想往庙后跑。可刚迈出一步,胸口突然传来尖锐的痛感,四肢百骸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捆住,动弹不得。
他惊愕回头,只见时郁言抬手做了个牵引的动作,他便不受控制地朝着对方跌过去。
“你对我做了什么?!”宋砾挣扎着,眼中满是恐慌。
“共生印的反噬而已。”时郁言轻松接住他,指尖扣住他的手腕,灵力顺着掌心涌入,彻底封死了他的行动,“别白费力气了,只要我动一动念头,你连站都站不稳。”
宋砾瘫软在时郁言怀里,浑身冰凉。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逃跑,在对方眼里竟如此可笑。
更没想到,多年前的一场“恩情”,竟成了困住自己的枷锁。
“为什么?”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绝望,“……要这样对我……”
时郁言没说话,只扫了宋砾一眼。
那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没有怒意,没有嘲讽,甚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惊慌失措的人不过是路边碍眼的石子。
他指尖微动,宋砾便被共生印的力量拽得一个趔趄,重重跪倒在地。
玄铁镣铐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可时郁言的目光连片刻停留都没有,径直转向暗卫,下巴微抬,示意押人。
暗卫上前,拿出玄铁镣铐,“咔嚓”一声锁在宋砾手腕上。
冰冷的触感让宋砾打了个寒颤,他看着时郁言,眼中满是惊慌与不甘,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机会逃,所谓的“逃跑”,不过是对方冷眼旁观的一场戏。
“带回去,关进天字囚室,派人严加看管。”时郁言松开手,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天字囚室藏于皇宫地牢最深处,是狼族专为重犯所设的禁地。
囚室墙体由千年玄铁浇筑,表面布满压制灵力的暗纹,连一丝微光都透不进,终年漆黑阴冷。
地面铺着带棱的青石板,缝隙里凝结着常年不散的湿寒,赤脚踩上去刺骨难忍。
唯一的“陈设”是墙角焊死的玄铁囚笼,笼壁布满倒刺,一旦触碰便会划伤皮肉。
笼顶悬挂着数条浸过寒水的锁链,锁链末端的铁环冰冷沉重,扣在囚者身上,能透过衣物吸走体温。
囚室外有三重守卫,不仅有精锐士兵,还有能敏锐感知灵力波动的灵犬。
更要命的是,囚室四周布有“锁灵阵”,一旦踏入,体内灵力便会被压制得半点无法动用,任你修为再高,也与寻常人无异。
这里没有日夜之分,只有永无止境的黑暗与寒冷,连空气里都弥漫着铁锈与绝望的气息,但凡被关入此处的人,不出半月,便会被磨去所有棱角与心气。
宋砾被暗卫押着往外走,路过时郁言身边时,他猛地抬头,声音带着哭腔:“时郁言,你好狠的心!”
时郁言侧眸看他,眼底没有半分动容:“狠?等你见过真正的刀光剑影,就知道这根本不算什么。”他转身走向马车,留下宋砾在暗卫的拖拽下,发出绝望的挣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