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的食堂里，面包的麦香混着热咖啡的气息飘在空气里。伊桑咬着三明治，看埃德蒙正对着餐盘里的煎蛋皱眉。昨晚选床位时，埃德蒙就抱怨过宿舍的枕头太软，现在连鸡蛋的熟度都能让他挑出毛病。
“快点吃，”马克西姆把最后一口牛奶喝完，起身拿起放在椅背上的深灰色训练服，“教官说七点半要到训练室。”他的英语带着淡淡的俄语口音，语速总是平稳得没波澜。安托万嘴里还塞着面包，含糊地应着，手里的破殖剑在晨光下泛着淡蓝的光，他今早特意提前十分钟起来擦剑，连剑鞘上的纹路都擦得发亮。
四人赶到二楼训练室时，穿黑色教官服的女人已经站在模拟殖骸发生器旁。“我是格蕾教官，”她的声音很脆，目光扫过四人，“今天第一次训练，先测你们的破殖力量基础值，再练基础配合。”
发生器启动时发出轻微的嗡鸣，淡灰色的雾气里渐渐凝出一只模拟殖骸，浑身覆盖着暗褐色硬壳，手臂上的骨刺闪着冷光。“伊桑，你先来。”格蕾教官抬了抬下巴。
伊桑深吸一口气，按照考试时的感觉，集中意念去调动体内的破殖力量。淡银色的光从他掌心慢慢渗出来，他攥紧拳头，朝着殖骸的胸口挥过去，“砰”的一声，殖骸的硬壳裂开一道缝，随即化作雾气消散。“力量值中等，爆发力不错。”格蕾教官在平板上记着数据。
接下来是埃德蒙。他架起折叠弩，指尖在弩身的能量槽上按了一下，淡蓝色的能量箭瞬间凝聚。“咻”的一声，箭精准地射穿模拟殖骸的头部，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精准度高，就是力量输出有点弱。”格蕾教官点评道。埃德蒙皱了皱眉，伸手调了调弩身的准星，没说话，他总觉得这把特制弩的手感，不如自己家里的那把顺手
安托万握着破殖剑冲上去时，动作比伊桑和埃德蒙都要灵活。剑身在他手里像有了生命，淡蓝色的能量纹路顺着剑刃流动，几下就把殖骸劈成了碎片。“速度快，协调性好，但攻击节奏太乱。”格蕾教官放下平板，看向最后一个上前的马克西姆。
马克西姆没拿武器，只等着模拟殖骸扑过来。就在殖骸的骨刺快碰到他时，他突然抬手，掌心爆发出深灰色的破殖力量，硬生生顶住殖骸的冲击，再一用力，直接把殖骸捏碎。“防御和力量都顶尖，就是反应慢了半拍。”格蕾教官的笔顿了顿，“后续可以多练反应速度，你的力量很适合当团队前排。”
测完基础值，格蕾教官让他们练配合。两人一组，一人牵制，一人攻击。伊桑和安托万一组时，安托万总忍不住抢攻，害得伊桑的牵制好几次落空；埃德蒙和马克西姆一组倒还算默契，埃德蒙的精准射击能帮马克西姆吸引注意力，马克西姆的防御也能给埃德蒙补漏洞，偶尔马克西姆没跟上节奏，还会用俄语低声跟埃德蒙说“慢一点”，埃德蒙虽听不懂俄语，却能从他的语气里get到意思，默默放慢了射击频率。
训练结束时已经是中午，四人满身是汗地往食堂走。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转过拐角时，伊桑突然撞到一个人。对方手里的文件夹掉在地上，里面的纸张散了一地。
“抱歉，抱歉！”伊桑赶紧蹲下来捡纸。对方也蹲下来帮忙，声音很温和：“没事，我没看路。”伊桑抬头，看见一个穿深灰色制服的男生，眉眼很软，手里还拿着一个画着麒麟图案的徽章，徽章边缘有点磨损，像是经常揣在口袋里摩挲。
“我是苏沐阳，”男生把捡好的纸张递给他，笑着指了指旁边的人，“这是橘悠真，还有李娜。我们都是墨麟一队的。”
伊桑这才注意到苏沐阳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男生留着黑色短发，皮肤偏白，表情很淡，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短刃，刃身贴在腿侧，没露半点锋芒；女生扎着低马尾，额前碎发有点乱，手里拿着一个平板，正低头快速扫过上面的数据，手指在屏幕上点个不停。“我是伊桑，这是埃德蒙、安托万、马克西姆。我们是破晓一队的新人。”
“破晓一队？”李娜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声音有点轻，“昨天听教官提过，今年的新队里，你们是第一个凑齐四人的。”橘悠真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安托万好奇地问：“墨麟一队很厉害吗？我们昨天听埃琳娜说，锋协一队是排名第二十的队伍。”他的英语带着法语腔调，“厉害”两个字说得有点绕口，还特意比划了个“强”的手势。
苏沐阳笑了笑，语气很温和：“墨麟一队排名第十，比锋协好一点，但也经常输给前面的队伍。”他顿了顿，看了眼伊桑他们汗湿的训练服，又补充道：“你们刚训练完吧？食堂的番茄浓汤今天熬得很浓，推荐你们试试。”
埃德蒙挑了挑眉，没说话，但脚步却往食堂的方向挪了挪，他早上只吃了半个煎蛋，现在胃里正空得发慌。马克西姆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双手插在口袋里，听着他们聊天，目光偶尔会落在苏沐阳手里的麒麟徽章上，又很快收回来，看向远处食堂的方向，像是在确认路线。
“那我们先去食堂了，”伊桑把文件夹递给苏沐阳，指尖碰到对方的手，很凉，“谢谢你们的推荐，要是浓汤好喝，下次见到你们再道谢。”苏沐阳点头，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对橘悠真和李娜说：“新队的基础看起来还行，就是配合有点生涩。”
食堂里，伊桑他们果然点了番茄浓汤。汤盛在白色的瓷碗里，飘着一层淡淡的油花，撒了点切碎的香菜，喝一口，酸甜的味道裹着暖意滑进喉咙，浑身的疲惫都散了大半。安托万一边用面包蘸着汤吃，一边说：“苏沐阳人真好，还跟我们说哪个汤好喝；橘悠真看起来有点安静，李娜好像一直在忙工作，手里的平板就没放下过。”
埃德蒙喝了口汤，哼了一声：“排名第十而已，等我们练好了配合，肯定能超过他们。”他说着，又舀了一勺汤。不得不承认，这汤确实比他早上吃的煎蛋好吃多了。马克西姆慢慢喝着汤，突然开口：“橘悠真的短刃，是破殖特制刃。”他的英语口音比早上轻了点，大概是说话多了，渐渐适应了用英语表达。
伊桑愣了一下，想起刚才橘悠真手里的短刃，确实和普通武器不一样，刃身上有淡淡的黑色纹路，不像安托万的剑那样亮，反而有点暗沉，像蒙着一层薄灰。“你怎么看出来的？”
“俄罗斯的训练基地里，见过类似的刃，”马克西姆放下勺子，指尖在碗沿轻轻碰了一下，“这种刃的纹路是压制破殖力量用的，普通武器没有。”
安托万睁大眼睛，嘴里的面包差点掉下来：“这么厉害？那我们以后可得好好练，别下次碰到他们，连人家的武器都认不出来。”伊桑笑着点头，又喝了一口汤，汤碗里的香菜浮在表面，像阿森斯森林里的小草，突然就想起了家里的厨房，妈妈煮的枫糖浆热可可，也是这样暖乎乎的味道。
下午没有训练，四人回到302宿舍休息。埃德蒙坐在书桌前擦他的折叠弩，用一块白色的软布，一点点擦着弩身的金属部分，连能量槽的缝隙都没放过；安托万把破殖剑放在床尾，拿出手机对着剑鞘拍照，嘴里还嘀咕着要发给巴黎的朋友看；马克西姆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拿出一本俄语的训练手册，指尖划过书页上的文字，看得很认真；伊桑则翻开了爸爸给的笔记本，在空白页上画起了训练室的模拟殖骸，他想把今天的训练记下来，以后万一忘了动作，还能翻来看看。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笔记本封面的橡树图案上，把绿色的颜料晒得有点暖。伊桑看着图案，想起了阿森斯家门口的橡树，想起了诺亚抱着他胳膊说“不想让你走”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准入通知，纸角有点软了，心里默念：“爸爸，妈妈，诺亚，我今天练得很认真，以后一定会好好训练，变成能保护你们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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