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雨下了整整两天。清晨的训练室里，潮湿的空气让金属武器都蒙了一层薄雾，伊桑调试手环时，指尖能摸到能量槽上凝结的细小水珠。这让他想起莉娜牺牲那天，柏林郊外动物园里潮湿的腐臭味，心口又隐隐发紧。
“今天练‘夜间实战模拟’，”格蕾教官推开门，雨水顺着她的作战服下摆滴在地上，“实战不会总在晴天，雨夜能见度低，殖骸的气味会被雨水掩盖，更难分辨。”她调出模拟场景，屏幕上瞬间切换成暴雨中的废弃小镇，路灯闪烁着微弱的光，地面的积水倒映出扭曲的影子。
四人按照分工站好位置：伊桑用银色力量在周身铺开薄网，感知周围动静；埃德蒙爬上模拟屋顶，弩箭对准下方街道；安托万握着新刃，站在马克西姆身侧，警惕着两侧的小巷；马克西姆则举着拳套，深灰色能量在掌心缓缓流动，随时准备防御。
模拟信号刚启动，远处就传来“哗啦”的声响，一只“人-犬-蝙蝠”融合殖骸从巷口冲出来，蝙蝠的翅膀被雨水打湿，却依旧灵活，犬爪踩在积水里，溅起浑浊的水花，人类的躯干上还挂着断裂的布条，看起来格外狰狞。
“安托万，砍翅膀！”伊桑的力量瞬间缠住殖骸的四肢，却被它剧烈挣扎得松动了几分。雨水让力量传导变慢，牵制效果比平时弱了不少。安托万深吸一口气，新刃带着淡蓝色能量，穿过雨幕砍向翅膀关节，刃身与骨头碰撞，发出沉闷的“咔嚓”声。马克西姆趁机冲上去，拳套砸在殖骸的胸口，埃德蒙的弩箭也精准射穿它的心脏，殖骸很快化作雾气，只留下一滩在雨水中消散的黑色粘液。
“雨水会影响力量传导和视线，”格蕾教官在旁边记录数据，“伊桑下次要把力量网收得更紧，埃德蒙注意积水反光，别被晃了瞄准线。”
训练到中午，雨终于小了些。四人刚走到食堂门口，通讯器突然响起急促的提示音，不是训练通知，而是基地的紧急信号，屏幕上跳着“丹麦奥尔堡郊外，检测到异常骸续孢波动，请求支援”的字样，后面还标着“低危，但信号异常”。
“怎么又是奥尔堡？”埃德蒙皱起眉，上次在那里的实战还很顺利，怎么会突然出现异常波动。安托万握紧手里的新刃，小声说：“会不会是上次没清理干净的骸续孢？”马克西姆摇了摇头：“上次离开前，医疗区的人已经消过毒了。”
格蕾教官很快赶来，手里拿着侦查报告：“不是残留的骸续孢，是新出现的波动，但强度很低，不像有成型的殖骸。派你们去，一是你们去过奥尔堡，熟悉地形；二是苏沐阳和橘悠真刚好在附近执行任务，可以跟你们汇合。”她顿了顿，看向四人，“别掉以轻心，异常波动往往比高危殖骸更危险，可能是新类型的骸续孢。”
下午两点，运输机降落在奥尔堡郊外的空地。雨已经停了，空气中飘着泥土的味道，上次实战的废弃工厂就在不远处，只是这次的信号来源在工厂后方的森林里。苏沐阳和橘悠真已经在森林入口等候，苏沐阳手里拿着检测仪，屏幕上闪烁着微弱的红色光点：“波动就在前面三百米，很奇怪，时强时弱，不像普通骸续孢的稳定信号。”
五人顺着光点方向走进森林，树木茂密，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影子，地面上还留着雨水的痕迹。走了大概两百米，检测仪的信号突然变强，橘悠真突然停下脚步，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前面有声音。”
众人放轻脚步，慢慢靠近。前方的空地上，有一团淡灰色的雾气在缓缓流动，雾气里隐约能看到细碎的骸续孢颗粒，但没有凝聚成殖骸的形状。更奇怪的是，雾气周围的树木都没有枯萎，反而比其他地方更茂盛，这和平时骸续孢会导致植物腐烂的特性完全相反。
“这不是普通的骸续孢，”苏沐阳皱眉，“普通骸续孢是深灰色，而且会吞噬周围的能量，这个反而在释放能量？”伊桑试着伸出手，银色力量刚靠近雾气，就被一股温和的力量弹了回来，没有攻击性，反而带着一丝熟悉的波动，像他第一次凝聚破殖力量时的感觉。
就在这时，雾气突然收缩，化作一颗淡灰色的晶体，落在地上。橘悠真立刻上前，用特制的盒子将晶体装起来：“得带回基地检测，这种类型的骸续孢，我从来没见过。”
返程的路上，苏沐阳看着盒子里的晶体，若有所思：“如果骸续孢能进化出释放能量的类型，那以后可能会出现更奇怪的殖骸，我们的训练得更全面才行。”埃德蒙点头，摸了摸弩套上的银色别针：“下次再遇到这种异常，我们得更快反应，不能像这次一样只能看着。”
回到基地时，格蕾教官已经在指挥室等候。看到晶体，她的眼神变得严肃：“这可能是骸续孢的新变异体，医疗区会尽快检测，你们这段时间多练‘未知类型殖骸应对’，别被新情况打个措手不及。”
晚上回宿舍，伊桑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月亮。他拿出爸爸的笔记本，在空白页上画了那颗淡灰色的晶体，旁边写着“奥尔堡异常骸续孢，无攻击性，释放能量”。他想起莉娜，想起她说过“实战里总有意外”，心里突然明白，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已知的殖骸，还有未知的危险，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一定能应对。
安托万在给新刃上保养油，埃德蒙在调试弩的瞄准镜，马克西姆在看《未知殖骸应对手册》。宿舍里很安静，只有细微的动作声，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力量，不管未来遇到什么，“破晓一队”都会一起面对，带着莉娜的期望，继续走下去。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