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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勉强用手撑地,才不至于彻底瘫倒,另一只手死死按着剧痛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和撕裂般的痛楚。
李沉舟依旧端坐案后,仿佛从未出手,声音冷硬如铁。
·李沉舟“没有下一次。”
顾临渊咬着牙,咽下喉间翻涌的腥甜,艰难地吐出字句。
·顾临渊“…是…属下…明白…”
书房内只剩下她压抑着的、痛苦的喘息声。
沉默再次降临,只有那血腥味在冷香中弥漫。
过了好一会儿,李沉舟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然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漠,却下达了一个新的指令。
·李沉舟“伤养好些。”
·李沉舟“三日后,有一个任务,你和柳随风合作。”
听到那个名字,顾临渊按着胸口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指尖陷入衣料。
她低垂着头,散落的发丝遮住了她此刻所有的表情,只有地上的那滩血迹红得刺眼。
她最终只是极低地回应,声音因伤痛而微弱,却依旧清晰。
·顾临渊“……遵命。”
顾临渊撑在地上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泛白,胸口的剧痛如同烈火灼烧,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受损的经脉。
鲜血的腥甜气息充斥着她的鼻腔,与书房内冰冷的熏香混合成一种残酷的味道。
·李沉舟“你可知,那逃脱孩童的父母,当年曾参与过顾家坞的灭门惨案。”
顾临渊猛地抬头,散乱的发丝后,那双总是冰封或燃烧着疯意的眸子,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碎裂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顾家坞……那个早已被尘封在记忆最深处、被鲜血浸透的名字。
那是她的来处,也是她的噩梦开端。
她以为这世上除了她自己,再无人会将“渊鱼”顾临渊与那个早已化为焦土的顾家坞联系起来。
李沉舟知道了?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沉舟“权力帮的规矩,只杀该杀之人。”
·李沉舟“其父母手上沾满顾家坞无辜者的血,死有余辜。”
·李沉舟“而那孩子……”
他语气微顿,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淡漠,
·李沉舟“你放他走,是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么?”
这句话,比刚才那隔空一掌更狠地击中了顾临渊。
她所有的伪装,所有深埋的理由,都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剥开,暴露无遗。
她不是因为失误,不是因为怜悯,而是因为那瞬间无法抗拒的、对过去亡魂的共鸣,对另一个可能性的……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恻隐。
她张了张嘴,想否认,却发现喉咙像是被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李沉舟面前,任何狡辩都显得苍白可笑。
·李沉舟“仇恨孕育仇恨,杀戮延续杀戮。”
李沉舟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
·李沉舟“但权力帮不是复仇的工具,更不是滥杀的屠场。”
·李沉舟“我们清除的,是江湖的毒瘤,是罪有应得之辈。”
·李沉舟“你今日之举,是私心,动摇了帮规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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