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攥着剧本，站在陈砚办公室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场务通报沈清岚已到茶水间的那句话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只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剧本封面被捏出褶皱，成毅留下的烫痕硌得掌心生疼。她低头看了眼手机，许安然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回，成毅的短信却在此时跳出来：“别让他们定义你。”
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走廊尽头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促。林知夏脚步一顿，靠在墙边，透过玻璃窗看见沈清岚已经走进茶水间。助理们鱼贯而入，手里抱着印有沈氏LOGO的文件夹。沈清岚坐到最中央的位置，摘下墨镜，露出眼下淡淡的阴影。
“陈导真要让网文作者改剧本？”她慢条斯理地搅拌咖啡，银匙磕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知夏的手指蜷缩起来，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合同条款不能改。”陈砚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像砂纸擦过铁皮。
沈清岚轻笑了一声，美甲划过桌面，“某些人连演员都算不上……”
她的话尾音拉长，茶水间一片沉默。
林知夏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道具车。金属支架发出刺耳的声响，她慌忙扶住架子，却还是惊动了里面的人。
“谁在外面？”沈清岚的声音陡然拔高。
林知夏屏住呼吸，正要转身离开，手机再次震动。成毅的信息跳出来：“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光破云而出’。”
她咬住下唇，缓缓解开紧扣的指节，将剧本抱在胸前。道具架上的佩剑仿佛还在发烫，她想起那天夜里，成毅靠在柱子边抽烟，说：“亲手入局。”
她推开了门。
风带起窗帘，沈清岚助理正在拍摄的手机一闪而过。
茶水间里众人低头回避目光，只有灯光映出沈清岚唇角的冷笑。
“这不是群演该待的地方。”沈清岚端起咖啡，轻轻吹了口气。
林知夏没有说话，只是往前走了一步。
“林小姐？”陈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回头，看见陈砚站在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一卷底片，红光从他身后透出，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沈清岚站起身，嘴角仍带着笑，“陈导，剧本不该由外人改。”
陈砚将底片展开，指着一处烧灼痕迹，“当年成毅NG二十三次都不曾认输。”他缓缓将底片卷起，声音冷得像冰，“现在你要输在哪？”
沈清岚的笑意终于淡了几分，她放下咖啡杯，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随你吧。”
她说完，转身离开，经过林知夏身边时，忽然停住。
“我们还没完。”她低声说道，手指拂过林知夏的发梢，像是无意，却又格外刻意。
林知夏站着没动，直到沈清岚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
陈砚走到她面前，将一张请柬放进她掌心。烫金字体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冷光。
“沈家发布会，明天下午三点。”他顿了顿，“去听听他们怎么把‘阴影’说成‘保护伞’。”
林知夏低头看着请柬，指尖无意识地描摹那些线条。
“谢谢您。”她轻声说。
陈砚没应声，只是转身回到办公室，顺手关上了门。
门外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夜风吹进窗户，掀起窗帘一角。
林知夏站在原地，耳边还回荡着沈清岚临走前的那句话。
她刚想拿起手机回复许安然，屏幕上又跳出一条新消息。
“姐！热搜要爆了！”
她心头一紧，点开链接，果然看到“林知夏攀附陈导上位”的词条已经冲上第三。评论区铺天盖地都是嘲讽和质疑，还有几张她今天出入陈砚办公室的照片。
她咬住牙，正要关掉页面，成毅的信息又来了：“别让他们定义你。”
她抬头望向窗外，远处片场的灯光已经亮起，收工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她看见成毅从片场走出来，逆着光，身影挺拔。衬衫口袋里露出半截烟盒，是他惯用的那个牌子。
她忽然想起剧本上那句批注——“资本的阴影永远笼罩着新生的光芒，除非这光芒足够刺眼。”
她握紧请柬，转身朝电梯走去。
茶水间的玻璃映出无数身影，陈砚的办公室里，红光忽明忽暗。
\[未完待续\]林知夏的手指摸着请柬边缘，纸张摩擦出细小的声响。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这次是许安然急匆匆地跑过来。
“姐！”她喘着气，“热搜已经炸了，还有人把你之前的网文扒出来黑……”
林知夏没说话，只是将手机锁屏，把请柬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沈清岚临走前那句“我们还没完”在她脑子里一遍遍回放。
“我没事。”她轻声说。
许安然还想说什么，林知夏已经迈步向前。电梯门缓缓合上，她低头看着倒影里的自己，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沉。
片场灯火通明，人群散得差不多了。成毅站在停车场边上，手里夹着烟，火星一明一暗。他看见林知夏走来，没说话，只是把烟按灭。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林知夏问。
“你不是一直想改剧本吗？”成毅把烟盒塞回口袋，“现在机会来了。”
林知夏沉默片刻，“你早就计划好了。”
成毅笑了笑，没否认。他转身走向车子，声音随风飘来：“明天发布会，别让他们定义你。”
林知夏站在原地，直到车灯消失在拐角。她低头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十七分。
她走进片场，灯光刺眼，空无一人。道具架上还挂着那把剑，金属泛着冷光。她伸手握住剑柄，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
她拿起剧本，翻到最后一页。那句话还在：\
“资本的阴影永远笼罩着新生的光芒，除非这光芒足够刺眼。”
她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打开文档软件。指尖敲下第一行字：
【沈家发布会】
夜风吹过，片场的灯光像星星一样亮着。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