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里的痕迹

顾秋拾猛地转头看向窗户，黑影却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窗外只有空荡荡的巷子，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泛着冷白的光。

“你看到了？”江言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凝重。

顾秋拾攥紧了拳头，指尖泛白：“刚才……玻璃上有个黑影。”

江言戈走到窗边，仔细检查了窗户，又伸手摸了摸玻璃：“没有水渍，也没有灰尘堆积，不像是光线折射造成的。”他转头看向顾秋拾，“你再想想，刚才黑影是什么样子的？”

“黑色的，没有脸，就像日记里写的那样。”顾秋拾的心跳还没平复，“你说的那个自杀的女生，她的日记里也提到过这个东西？”

“我没见过她的日记，但根据当时的卷宗记载，她死前曾多次对家人说‘有黑色的东西跟着她’。”江言戈走到书桌前，拿起那本日记重新翻开，“而且，她自杀的阁楼，就在你这间公寓的楼上。”

顾秋拾心里一咯噔。他租这间公寓时，房东只说阁楼常年锁着，堆放了杂物，没提过自杀的事。“房东为什么没告诉我这些？”

“老城区的房子，要是如实说清楚出过事，还怎么租出去？”江言戈翻到日记的第二页，“你看这里，‘阁楼的门总是自己开，我看到里面有光，可妈妈说阁楼早就没人用了’。”

顾秋拾凑过去看，字迹比第一页更潦草，墨水渍也更多，能看出写的时候有多慌乱。“你的意思是，这本日记就是那个女生写的？”

“可能性很大。”江言戈合上书，“我哥哥三年前就是因为调查这个女生的案子失踪的。他当时找到线索，说这个女生的死不是自杀，和一本日记有关，然后就失联了。”

顾秋拾看着江言戈，突然觉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一个偶然发现的旧日记，牵扯出三十年前的自杀案，还有三年前的失踪案，现在又轮到了自己。“你为什么觉得这本日记和你哥哥有关？”

“我哥哥失踪前，给我发过一张照片，照片里就是这本日记的封面。”江言戈拿出手机，点开一张模糊的照片，“他说‘找到这本日记，就能知道真相了’，之后我再联系他，就打不通电话了。”

顾秋拾看着照片，和自己手里的日记本一模一样。他忽然觉得手里的日记变得沉重起来，像是握着一个烫手的山芋。“那现在怎么办？把日记交给警察？”

“警察不会信的。”江言戈摇了摇头，“三年前我就报过案，可他们查了半年，只说是我哥哥自愿失踪，没有任何线索。而且，你刚才看到的黑影，也不是警察能处理的。”

顾秋拾沉默了。他不是迷信的人，可刚才看到的黑影，还有日记里的内容，都让他不得不相信，这里面有不寻常的东西。“那你想怎么做？”

“去阁楼看看。”江言戈看向天花板，“日记里多次提到阁楼，那个女生也是在阁楼自杀的，说不定那里会有线索。”

顾秋拾犹豫了。阁楼常年锁着，而且出过事，他心里难免发怵。可一想到刚才窗户上的黑影，还有日记里的秘密，他又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阁楼的钥匙在哪里？”

“房东说钥匙丢了，我猜他是故意藏起来了。”江言戈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串开锁工具，“不过，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两人约定好第二天一早去阁楼。江言戈走后，顾秋拾把日记本锁进了抽屉，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日记里的字迹，还有窗户上的黑影。他甚至觉得，有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自己，让他浑身不自在。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江言戈就敲开了顾秋拾的门。两人拿着手电筒，顺着狭窄的楼梯往阁楼走。楼梯年久失修，每走一步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像是随时会塌掉。

阁楼的门是木制的，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江言戈拿出开锁工具，没几分钟就打开了锁。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霉味和灰尘味扑面而来，顾秋拾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小心点，里面可能有老鼠。”江言戈打开手电筒，光束在阁楼里扫过。阁楼很小，堆满了破旧的家具和箱子，蜘蛛网挂满了角落。

顾秋拾的手电筒光束落在墙角的一个旧书桌前，突然顿住了。书桌上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的女生梳着马尾辫，笑容灿烂，可她的眼睛却看向镜头外的某个地方，像是在看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就是那个自杀的女生，林晚。”江言戈走到书桌前，拿起相框，“我哥哥的资料里有她的照片。”

顾秋拾凑过去看，突然注意到书桌的抽屉是打开的。他伸手拉开抽屉，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泛黄的纸。纸上的字迹和日记本里的一模一样：“它来了，它要带我走了。阁楼的地板下，有它想要的东西。”

江言戈的脸色变了：“地板下？”

两人蹲下身，仔细检查书桌下的地板。顾秋拾用手指敲了敲地板，发现有一块木板的声音和其他的不一样。他用力一撬，木板被撬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手电筒的光束照进去，洞里放着一个铁盒子。江言戈伸手把铁盒子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把旧钥匙，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男生，一个是江言戈的哥哥江言川，另一个男生的脸被划得稀烂，看不清模样。

“这把钥匙……”顾秋拾拿起钥匙，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昨天整理纸箱时，看到过一个带锁的木盒子，钥匙孔和这个正好匹配！”

江言戈猛地抬头看向顾秋拾：“盒子在哪里？”

“在客厅的纸箱里。”顾秋拾的心跳加速，“难道盒子里装的就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阁楼的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了。手电筒的光束里，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墙角慢慢站起来，没有脸，只有黑漆漆的轮廓，正朝着他们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