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顾秋拾和江言戈就揣着凤灵玉——江言戈用符纸包了三层,塞进了顾秋拾内侧口袋——匆匆出了门。老城区的档案馆藏在一条窄巷里,红砖墙爬满爬山虎,门口挂着块褪色的木牌,看着比顾秋拾租的公寓还要陈旧。
“这里保存着1990年到2000年的居民档案,还有当年的报案记录。”江言戈推了推眼镜,率先走了进去。馆内光线昏暗,空气中飘着旧纸张特有的霉味,柜台后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低头翻着账本,听到脚步声也没抬头。
“您好,我们想查1998年的居民档案,找一个叫林晚和顾景明的人。”江言戈递上提前准备好的身份证明。
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扫过两人,又落在顾秋拾身上,停顿了几秒才慢悠悠开口:“1998年的档案?前阵子刚有人来查过,也是找这两个人。”
顾秋拾心里一紧:“是谁?您还记得吗?”
“记不清了,戴着个口罩,说话瓮声瓮气的。”老人叹了口气,起身从身后的铁柜里抱出一摞档案盒,“都在这儿了,你们慢慢找,别弄乱了。”
档案盒堆在桌上,顾秋拾和江言戈立刻翻了起来。泛黄的纸张上字迹模糊,大多是居民的户籍信息和日常登记。翻到第三盒时,顾秋拾突然看到了林晚的档案——照片上的少女和阁楼相框里的一模一样,只是档案页的右下角贴着一张小小的“死亡注销”标签,日期是1998年7月15日,距离她日记里最后记录的日子,只隔了三天。
“你看这个。”江言戈突然递过来一份报案记录,上面的报案人是林晚的母亲,内容写着“女儿林晚于7月14日失踪,阁楼留有遗书”,可遗书上的内容却被人用墨汁涂掉了,只剩下“我走了,别找我”几个模糊的字。
“不对啊。”顾秋拾皱起眉,“之前你说林晚是自杀,可这份报案记录只说她失踪,遗书内容也被涂了。”
江言戈还没来得及回答,老人突然走了过来,压低声音说:“当年这案子蹊跷得很,林晚的尸体是在河边发现的,可她母亲一口咬定是自杀,还不让警察查。后来顾景明也失踪了,他家里人连报案都没报,像是怕什么似的。”
“顾景明的档案呢?”顾秋拾赶紧追问。
两人又翻了十几分钟,才在最底下的盒子里找到顾景明的档案。档案很薄,只有一张户籍页,上面写着他1978年出生,1998年7月“户口迁出”,可迁出地址一栏却是空白的。更奇怪的是,档案页的边缘有一道烧焦的痕迹,像是被火燎过。
“这痕迹……”江言戈摸了摸烧焦的边缘,脸色突然变了,“是‘引魂火’烧的!有人想用火烧掉他的档案,毁掉他存在过的痕迹。”
顾秋拾刚要问“引魂火”是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哗啦”一声,装档案的铁盒突然倒了,纸张散了一地。两人回头,却没看到任何人,只有窗户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窗帘后面像是藏着什么东西,影子在地上晃来晃去。
“别找了,快走吧!”老人突然变得很慌张,推着他们往门口走,“这里不对劲,刚才那个找档案的人,走的时候也碰到了怪事,说看到窗户后面有黑影。”
顾秋拾和江言戈对视一眼,赶紧把档案整理好,匆匆谢过老人,快步走出了档案馆。刚到巷口,顾秋拾就感觉口袋里的凤灵玉变得滚烫,像是揣了个小火球。他刚要拿出来,就听到身后传来老人的尖叫,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不好!”江言戈转身就往回跑,顾秋拾也赶紧跟上。冲进档案馆时,他们看到老人倒在地上,额头流着血,柜台后的窗户被砸得粉碎,地上散落着几片黑色的羽毛——和之前影子“身体”里晃动的东西一模一样。
“它来了……它拿走了林晚的遗书……”老人捂着额头,声音发抖,“刚才我看到一个黑影从窗户钻进来,抢走了压在档案底下的遗书,还说……还说下一个就是你们……”
江言戈蹲下身,检查了老人的伤口:“只是皮外伤,我帮你处理一下。”他从工具箱里拿出纱布和碘伏,一边包扎一边问,“您看到遗书的内容了吗?”
老人摇了摇头:“只看到最后一句,好像是‘它在等一个和顾景明长得一样的人’……”
顾秋拾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自己和顾景明有几分相似的眉眼——难道“无面”要等的人,就是自己?
这时,顾秋拾的口袋里传来一阵震动,不是手机,而是凤灵玉。他赶紧拿出来,发现玉上的裂痕又扩大了几分,黑色的东西已经蔓延到了凤凰的翅膀,原本柔和的白光变得暗淡了不少。
“我们得赶紧找到遗书。”江言戈站起身,眼神凝重,“遗书里肯定写着‘无面’的弱点,还有当年的真相。它抢走遗书,就是怕我们知道这些。”
两人扶着老人坐下,又帮他收拾好散落的档案,才匆匆离开档案馆。走到巷口时,顾秋拾回头看了一眼,档案馆的窗户里,一道黑色的影子正贴在玻璃上,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确认什么。
“它在盯着你。”江言戈压低声音,“你和顾景明长得像,它很可能把你当成了顾景明的替身,或者……你就是它要找的人。”
顾秋拾握紧了口袋里的凤灵玉,滚烫的温度让他清醒了不少:“不管它要找的是谁,我都不会让它得逞。我们还有日记和凤灵玉,总能找到真相。”
江言戈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地图:“我查过了,林晚日记里提到的‘河边’,就是老城区的护城河。当年她的尸体在那里被发现,说不定遗书被‘无面’藏在了那里。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两人顺着地图往护城河走,顾秋拾口袋里的凤灵玉越来越烫,像是在指引方向,又像是在警告他们——危险,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