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视角,审视)
Alex.
这个名字如今像一道微不足道却挥之不去的划痕,落在生活光洁的表面。
怜悯,或许有过一瞬。
在记忆碎片拼凑起的那一刻,他确实记起了那个被排斥的、缩在角落的男孩。家族背景复杂,身份尴尬,在那个陈旧迂腐的环境里,像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他递过去的手帕和糖,贴上的创可贴,与其说是善意,不如说是一种基于教养的、下意识的举动,甚至带着一点打发麻烦的敷衍。他从未想过,那点微不足道的举动,会成为别人生命里的光。这点认知,让他对Alex的偏执,生出了一丝极淡的、几乎不存在的怜悯。
厌烦,是主要的情绪。
成年人的世界讲究界限和效率。Alex的所作所为,从“恰到好处”的偶遇,到不合时宜的礼物,再到迂回的邮件和雨夜的打扰,一次又一次地越界,挑战他的耐心。他厌恶这种纠缠不清,厌恶对方看不懂拒绝的眼神,更厌恶私人生活被无端侵入。那份源于过去的执念,在Alex一次次逾矩的行为中,消磨殆尽,只剩下纯粹的不耐。
警惕,源于对身边人的保护。
当Alex的目光开始有意无意地掠过她,当那束白色鸢尾带着绝望的意味出现,厌烦便升级为了警惕。他的领地意识极强,而她,是领地中最不容触碰的核心。任何可能让她感到不适、甚至只是分心的因素,都必须被清除。Alex的执着,已经从一个令人厌烦的麻烦,变成了一个潜在的不安定因素。
结论:
一个被过去困住的人。可怜,但更可悲。那份感情,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一种对童年缺失的过度补偿,一种自我感动式的追寻。他看到的,或许根本不是现在的他,而是记忆里被过度美化的幻影。
而他,没有义务,也没有兴趣,去配合演出这场迟到了十几年的独角戏。
他的温暖有限,早已尽数交付。余下的,只有公事公办的冷漠,和必要时毫不留情的切割。
Alex在他眼中,最终定格为一个——需要被彻底清除出生活轨迹的,麻烦。
(丈夫的视角,尾声)
处理Alex的事情,并没有花费太多力气。
几通电话,一些明确的表态,足够让那个徘徊在界限之外的人明白,他的“执着”不仅毫无意义,更会带来实实在在的后果。资本的世界看似庞大,但核心的圈子很小,有些信号,聪明人一看就懂。
很快,对面顶层公寓的灯光彻底熄灭。来自陌生号码的邮件和花束也戛然而止。社区里再也见不到那个刻意等待的身影。
生活恢复了它应有的平静。
某个周末的下午,他和她窝在沙发里,窗外阳光正好。她靠在他身上看书,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垂落的发梢。
“Alex……”她忽然轻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他好像真的离开了。”
“嗯。”他翻过一页手中的财经杂志,反应平淡。
“你……会不会觉得他有点可怜?”她抬起头,眼神清澈,带着女性特有的柔软。
他合上杂志,低头看她。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
“不可怜。”他回答得干脆,伸手将她脸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触及温热的皮肤,“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他顿了顿,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我的同情心有限,只够分给值得的人。”
比如,此刻怀里这个。
至于那个被困在旧日夏日阴影里的人,他早已做出了选择——沉溺于虚幻的执念,打扰他人的安宁。那么,随之而来的一切,无论是求而不得的痛苦,还是被迫远离的结局,都理应自己承担。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好了,无关的人,不值得浪费心思。”
窗外,天高云淡。那些微不足道的插曲,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散尽后,湖面终将恢复平静。
而他的湖心,只倒映着一人的身影。
【希望Alex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可怜不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