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雨还在下。我蜷缩在沙发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空荡的无名指。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跳出一行字：“林小姐，我是王医生的女儿。我妈临终前留了封信，说要交给您。她说对不起……”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直到手指关节发白。
昨夜季言带来的牛皮纸袋还躺在茶几上。我伸手去拿，纸袋沙沙作响，里面掉出一张泛黄的信纸，边缘有干涸的泪痕，字迹颤抖却坚定。
“昭姐：\
当我写下这封信时，已经决定结束这一切。顾母拿着我女儿的视频资料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改病历，就要让我的女儿‘消失’。我知道你一直觉得那年秋天流产是意外，但不是的……你是真的怀孕了，而且一切正常。是他们安排人把你送进手术室，在你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终止了妊娠。\
对不起，我没有勇气阻止这一切。但我更对不起的是那个孩子，他是个男孩。昭姐，我亲眼看着他被抱走……我本该救你的，可我……\
最后，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请替我向那个孩子说声对不起。也请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我攥着信纸的手指关节发白，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年前产检时，王医生欲言又止的眼神；顾沉舟接过病历本时嘴角那抹冷笑；流产后他说“这样也好”的语气——原来都不是错觉，而是我早就该察觉的真相。
手机再次震动，是季言打来的。
“林小姐，今天陪您去复查吧。”他说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
我没应声，只听见电话那头他轻轻叹了口气：“我要是早认识你就好了。”
私人诊所外的走廊冷清得让人发慌。季言站在我旁边，袖口蓝宝石袖扣在晨光下折射出冷光。我看着诊室门，喉咙发紧。
“林小姐。”医生翻着我的病历，眉头皱得死紧，“您的子宫壁比上次检查又薄了些。B超显示，已经不适合生育了。”
我愣住，耳边嗡嗡作响。
“如果强行怀孕会怎样？”我问，声音很轻，像是从别人嘴里发出的。
医生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可能会胎停，也可能……危及生命。”
我点点头，转身走出诊室。季言早已站在门口，伞骨在阴天里反射出诡异的光芒。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我问他，目光直视他的眼睛。
他没否认，只是轻轻地说：“有些事，我不想让你知道得太早。”
我冷笑了一声：“现在呢？你觉得我该知道了？”
他沉默，眼神复杂。
与此同时，顾宅书房。
顾沉舟坐在书桌前，手里捏着结婚照，照片上的我们笑得像一对璧人。他扯开领带，手指用力到发抖。
门被推开，沈素云走了进来，面无表情：“那个野种本就不该存在。”
顾沉舟猛地抬头，眼底一片猩红：“你说什么？”
“我说那个孩子。”她语气平静，“昭儿的身体情况根本不能生孩子，当年强行怀上，只会害了顾家的名声。王医生也是识大体的，帮你解决了麻烦。”
话音未落，苏婉儿推门而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舟哥哥，刚刚听说昭姐去医院复查了，结果好像不太好……她可能再也怀不了孩子了。”
顾沉舟猛地站起来，撞翻了椅子，手一挥，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中，他盯着母亲，眼神像是要把她撕碎。
“你们做了什么？”他吼，声音嘶哑。
沈素云不为所动：“我们是在保护你。你以为昭儿对你有多好？她不过是个普通女人，配不上你。”
季言送我回家的路上，手机第三次震动。来电显示是“匿名”，他瞥了一眼便切到静音。我注意到他握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像是在压抑什么。
车停在我家楼下，他没急着下车，而是静静地看着前方。
“林小姐，明天我陪您见一个人。”他说。
我没问是谁，只是点了点头。
黄昏时分，我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季言发来消息：“明天上午十点，我在楼下等您。”
我回了个“好”字，放下手机，拿起那封遗书。信纸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照片——王医生和我产检时的合影，背面写着：“救救这个女孩。”
风卷着雨滴扑在窗户上，我忽然想起今早季言手机连续三次震动时的神情。他接电话时，脸色变了三次。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当年的事，不止一个人撒了谎。”
发送时间是凌晨三点。我盯着这条信息，心跳越来越快。
季言今早的表情，似乎并非巧合。
\[未完待续\]"林小姐，明天陪您见一个人。"季言的声音混在雨声里。
我望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想起今早他手机连续震动时的神情。每次来电，他的手指都会不自觉地蜷缩一下。
黄昏的光晕染红了茶几上的信纸，照片里王医生抱着一岁大的女儿，笑得温柔。她不知道母亲会用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
门铃突然响起。
季言站在门外，西装下摆还带着雨水。他手里握着一把新的伞，伞骨是暗红色的。
"现在就要去？"我问。
他摇头："有件事要先告诉您。"
诊室的灯还亮着，走廊尽头传来护士收拾东西的声音。季言的皮鞋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踩在我心上。
"当年送您进手术室的护士..."他顿了一下，"就是现在的顾太太。"
我的指甲掐进掌心。原来那天产检后，扶着我上车的女人，就是她。
季言继续往前走，袖口的暗红伞骨在墙上投下诡异的影子。我忽然发现，从认识他到现在，从来没见过他打领带。
深夜的风卷着雨丝吹进窗子，手机又震动起来。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季言站在医院走廊，怀里抱着个襁褓。
发送时间是三年前的深秋。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直到季言的手机开始震动。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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