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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莲子羹祸,借力破局

清晏压朱紫,薇心困宫墙

太监走后第三日,静云轩的平静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内务府的人带着两名宫女闯进院子时,林薇正和春桃整理晾晒的字画,为首的管事太监面色严肃,进门就扬声道:“林才人,奉贵妃娘娘之命,请您随咱家去一趟翊坤宫——有人举报,您宫里的莲子羹里掺了东西!”

春桃脸色瞬间发白,挡在林薇身前:“胡说!那莲子羹是皇后娘娘赏的,怎么会有问题?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弄错没弄错,去了贵妃娘娘面前便知。”管事太监伸手就要拉林薇,却被林薇抬手避开。她面上不见慌乱,只淡淡道:“公公稍等,臣妾既要去见贵妃娘娘,总得换身得体的衣裳,免得失了礼数。”

进屋的片刻,林薇快速思索——莲子羹是沈清晏所赏,此刻被贵妃拿住说事,分明是冲着皇后去的,而她不过是个幌子。若直接硬抗,只会落得“不敬贵妃”的罪名;若顺着去了,又可能被贵妃当枪使,反过来得罪皇后。

她换上那身尚未上身的淡紫云锦,鬓边只簪了支素银簪子,走出屋时,管事太监的目光明显顿了顿——这云锦是皇后赏的,林薇此刻穿上,便是在明着告诉所有人,她与坤宁宫有关联。

到了翊坤宫,殿内气氛压抑。贵妃端坐在主位上,身旁站着赵才人的贴身宫女,地上跪着两个御膳房的厨子,脸色惨白。见林薇进来,贵妃冷笑一声:“林才人倒是好兴致,穿着皇后赏的云锦来见本宫,是怕本宫动了你不成?”

“臣妾不敢。”林薇躬身行礼,语气平静,“只是这云锦是皇后娘娘恩典,臣妾平日舍不得穿,今日来见贵妃娘娘,想着需庄重些,才敢上身——毕竟贵妃娘娘乃后宫高位,臣妾怎敢失了敬意。”

这话既捧了贵妃,又没落下皇后的面子,贵妃脸色稍缓,却依旧指着桌上的莲子羹碗:“你且看看,这碗从你宫里搜出来的莲子羹,御膳房的人供认,是你让他们加了‘安神散’——这东西过量会伤身子,你是想害谁?”

林薇看向那碗莲子羹,碗边还沾着她宫里特有的青花印记,心里却松了口气——安神散虽能安神,但过量确实有害,可这碗羹她只喝了小半碗,剩下的本该被春桃倒掉,此刻却出现在这里,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她没有急着辩解,反而转向地上的厨子:“两位师傅,臣妾问你们,那日送莲子羹到静云轩的,是你们吗?臣妾记得,当时送羹的太监说,这是皇后娘娘特意嘱咐,按臣妾的体质加了少量安神散,怎么今日倒成了臣妾让你们加的?”

厨子们对视一眼,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一旁的赵才人民女急了,大声道:“明明是你私下找他们,给了银子让加的!还说要……要让皇后娘娘喝了这羹,睡不安稳!”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敢谋害皇后,可是灭顶之罪。林薇却忽然笑了,抬眼看向贵妃:“贵妃娘娘,臣妾斗胆问一句,这宫女是赵才人的人,而赵才人日前因‘同心扣’之事被禁足,心里对皇后娘娘本就有怨。如今她的宫女突然跳出来指证臣妾,还把罪名往皇后娘娘身上引,娘娘不觉得奇怪吗?”

她顿了顿,声音提高几分:“再说,臣妾身份低微,若真要害人,怎会用自己宫里的碗?怎会让御膳房的人留下把柄?这分明是有人想借臣妾的手,挑拨您与皇后娘娘的关系,好坐收渔利啊!”

贵妃眉头紧锁,看向那宫女的眼神多了几分怀疑。林薇趁热打铁,从袖中取出一枚银簪——正是生辰宴上她送给沈清晏的那支,后来沈清晏又让张嬷嬷还了回来,说是“才人心意,本宫收下了,但这簪子衬你,你且戴着”。

“娘娘您看,这簪子是臣妾生辰宴上献给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不仅没嫌弃简陋,还特意还给臣妾,说臣妾戴着好看。”林薇轻抚簪子,语气带着几分委屈,“若臣妾真有谋害皇后之心,皇后娘娘怎会还对臣妾这般恩典?又怎会赏云锦、送莲子羹?”

这番话条理清晰,既洗清了自己,又暗指是赵才人或宫女在撒谎。贵妃沉默片刻,忽然拍了下桌子,对着那宫女厉声道:“说!是不是赵才人让你故意栽赃?!”

宫女吓得浑身发抖,没多久就哭着招认,是赵才人在禁足院里不甘心,让她故意偷了林薇宫里的碗,在莲子羹里加了过量安神散,再去贵妃面前举报,想让贵妃以为是皇后想害她,从而与皇后反目。

真相大白,贵妃脸色难看,立刻让人把宫女押下去,又对着林薇道:“是本宫错信了人,委屈你了。你且回去,这事本宫会给皇后娘娘一个交代。”

林薇躬身谢恩,转身离开翊坤宫时,阳光正好照在云锦上,暗纹海棠泛着微光。她知道,这次能平安脱身,全靠沈清晏之前的“恩宠”——那支簪子,那匹云锦,都是她手里的护身符。但她更清楚,经此一事,贵妃与皇后的矛盾只会更深,而她这颗“棋子”,往后只会被推到更显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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