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再喝一口……
“把药放下!”
乔楚生大喝一声,路垚紧随其后。
“怎么了?”
医生茫然。
“欸?”
路垚拿过医生手里的药碗,猛吸一口。
“当归,麻黄,半边莲,这些都是心脏病的大忌呀。赵医生,你是要以毒攻毒?”
赵医生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床上的聂老先生当即质问:
“小赵,这是怎么回事?”
赵医生没答,只做安抚状。
“这种药,再吃几服你就升天了。”
聂成江一听,吓得来了力气,躲避着赵医生。
“聂老先生,你别听他们胡说,我这个药啊,对您的病绝对是有特效的。”
“想要杀人费这么大劲干嘛?直接找个机会一刀捅死多轻松。”
路垚在旁轻飘飘地补刀。
医生惊愕:“路先生,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怀疑我杀了陈老六是不是?”
“当然啦。”
“凭什么?”
“首先,上次见面时你说看见陈老六躺在地上,赶紧把他心口上插的刀拔出来。
你是哈佛毕业的,接受过高等的医学教育,那种情况下,拔刀就等于放血,你不可能不知道!”
一时间鸦雀无声。
赵医生眼珠向右瞟了瞟,嗓子有些干涩。
“我是主研皮肤科,初次见到血,我一下子就慌了,未经思考,采取了不太恰当的抢救方式,这倒是我的过错。”
听到这人言辞凿凿的话,探案两人组都笑了。
还嘴硬呢。
“跟我回案发现场,我当面演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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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府,盥洗室。
“这个案子呢,本质上就是一个障眼法。凶手费尽心思演这么一出戏,其实就是为了误导观众,让他们以为这个凶手真正来自于镜中。”
路垚指向镜子。
“你在讲什么东西啊?这个地方哪里来的什么观众?”
阿龙问。
“观众?”路垚走向阿龙阿虎,“观众就是你们两个喽。”
阿龙阿虎困惑。
“来,怎么接下来复个盘。当天晚上,你们都这么站的?”
阿龙阿虎没得法子,只能照做。
“何秘书,站一下。”
何秘书归位。
“还缺一个死者~”
路垚意有所指,抱臂晃了晃身子。
“乔探长?”
乔楚生只能顺着他。
所有人都安排好了,路垚轻笑:
“最后呢,由本人来倾请演出这个来自于镜中的凶手。但首先我要解释一下,这个镜中的杀手是怎么诞生的。
当天晚上,从这个站位上看,死者被杀的瞬间,何鲲挡在两个保镖面前。
而两位保镖呢?只能从镜子的反射看到死者被捅的过程,绝对不可能看到杀人的全过程。”
听到此处,阿龙连忙站出来否认:
“不是的,不是的啊,我们是真的看到了啊。”
“你确定?”
“这……”
“当天,你在陈秋生的酒里加了利尿剂。”
路垚指着何鲲,
“为的就是把他引向你设计好的凶杀现场。然后何鲲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站位,为接下来的这场戏做好了铺垫。”
路垚走向洗手台。
“死者出来以后呢,来到了洗手台。这个时候,凶手从这儿钻了出来,一刀捅死了他。”
路垚站在洗手台旁,伸手刺向面对着他的乔楚生。
乔探长抬手逮住。
“你藏在这人谁看不见?瞎啊。”
“别急嘛~那天我就发现,这里有个小机关。当时我还纳闷,好端端的怎么会松动呢?
乔探长解释说,这可能是施工的时候没有粘紧。可这个豪宅是德国人监工设计的,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所以我觉得,这面镜子是凶手搬过来的!”
巡警把松动的镜子搬到洗手台旁,两面镜子贴墙垂直摆放,墙面与镜子中间赫然出现了一个三棱柱的空间,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
“当时,凶手就躲在这个空间里……”
路垚进入这个空间,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陈秋生在洗手台前照镜子,凶手偷偷从这里钻出,一刀捅出。”
路垚从空间里出来。
“这个时候,两个保镖只能通过镜子看到死者。这个反应给赵医生争取了躲回去的时间。
然后两个保镖冲进来,却被何鲲支开,这时候再把镜面整理好,现场很难再发现瑕疵。
老大被杀,保镖已经吓懵了。这个时候,何鲲刻意指出是镜子里伸出一把刀捅了老大……
就是这句话,对保镖造成了心理误导,让他们两个确认,自己刚才看到的是镜子里的。
随后你派两个保镖出去叫人,趁这个时间,你们把镜面装回去、擦干净。医生下楼,然后被保镖重新带回现场,展开所谓的抢救……”
说完作案过程,路垚微微一笑,盯着赵医生:
“你拔刀,是不想直接暴露,你藏在斜侧方的事实。”
话落,赵医生咧嘴,鼓掌。
“说得还真挺精彩的,不过,你缺少实质的证据,还是定不了罪。”
路垚一激灵:“证据?证据刚才就在你眼前啊。这镜子的正面,你虽然已经擦干净了,还是会留下你的指纹。是或者不是,拿回去验一验就知道了。”
赵医生和何鲲低头,已成定局。
“没想到,百密,还是有一疏啊。”
赵医生叹息。
“你杀人,是为了复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