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探长才从胡竹轩家出来,就碰到阿斗说路垚拦了具尸体做尸检,于是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验尸房。
“小宇这个吗?”
乔楚生指着一具尸体,问。
回首间,看见路垚坐在显微镜前观察着什么。
“你怎么还没走啊。”
“怎么了。”
“电车案没破呢,你还有心思管别的?”
路垚移开目光。
“这个死者跟电车案有关,还记得吗?那个时候我们在现场闻到一股怪味儿,这个人身上有一样的味道。”
听路垚这样说,乔楚生倾身,辨认一番。
“毛三啊。”
“你认识?”
“小混混,好色又好赌,每次赌输了就拦路抢劫,抢到钱回去再赌。幼宁因为他写过一篇文章,让下夜班的女工注意安全。”
“夜班女工?”连上了,“这哥们儿应该是看到了什么,才被灭口的。”
乔楚生挑眉,说道:“胡竹轩那年我去问了,应该不是他。”
路垚点头,早有预料。
天色渐晚,等二人吃完饭出来,天已经快黑了。
赌场内沸反盈天,骰子在骰盅里“哗啦”作响,赌徒在赌桌旁声嘶力竭地喊,空气都燥热不已,进门就是一股浓烈的汗臭混杂着其他令人作呕的其他味道。
某一张赌桌上,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男人正赌得上头,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听说你跟毛三很熟啊。”
耳旁突然传来声音,刀疤脸往边上一看,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看上去是养尊处优的上流人。
“你谁啊你!”
一看就不能打架,文弱书生类型,刀疤脸不惧,嚷道。
“巡捕房的”
一听是巡捕房,刀疤脸吓得转身就准备逃,还没来得及跑两步,又撞上一人。
“这,乔四爷……”
乔四爷冷脸,把手拍到不敢造次的刀疤脸肩上,模仿他的语调大声道:
“乔探长!”
不多时,刀疤脸就被二人带到后巷,扎着马步,两手还端着辆自行车。
“最后一次见到毛三是什么时候?”
乔楚生左手拎着西装外套,右手拿着随手折的树枝,衬衫包裹着长年累月练出来的坚实肌肉。
“这个月初五。”
“案发那天。”
路垚看向乔楚生。
两人对视了一眼,乔楚生继续问:
“具体时间呢?”
刀疤脸抖若筛糠,他常年泡在赌场,与毛三混在一起,身体早就被掏空,扎这会儿马步就已经要坚持不住了。
即使这样,他仍然不敢坐下,扯着嗓子喊:
“那天凌晨,我输光了。我刚出来就碰到毛三,他春光满面的。我问他是不是发财了,他说是,之后还约我赌把大的,之后再也没见过他了。”
路垚看着眼前哆哆嗦嗦的人,问:
“那你看见我们跑什么啊?”
“哥,我没跑啊。”
见刀疤脸不说实话,乔楚生右手一扬,刀疤脸吓得连忙往后缩:
“哥!我啥也没干啊哥!”
还嘴硬,乔楚生手臂一甩,树枝划破空气,“咻——”的一声炸开,这要是挨在身上……
“我说我说。我之前偷了辆自行车,借给毛三骑了两天,他还我之后我再也没骑过了。”
“车呢?”
毛三看向墙边的自行车。
自行车的轮子上裹着厚重的泥巴,路垚用手抹了一把,一闻:
“叶下珠。”
“叶下珠?那是什么呀?”
路垚回头看向乔楚生,撑起身子:
“一种常见的草本植物。泥土里有不规则的青石颗粒,碎到这种程度,应该是炸的。
上海周边,只有佘山一个青石矿场……”
第二日一早,乔楚生便派人搜山,为尽快结案,他也一起进山,当然,某人也被带上了。
乔路二人在山里走了一个小时,忽然见前方有一座建筑物。
“那是什么?”
路垚指着建筑物。
“看看去。”
推开门,屋中央有一绿布罩着长条状物体,看着有点像电车。
两人掀开绿布,探头,果然是消失的电车。
“哈~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路垚得意一笑。
两人放下绿布,乔楚生开始在屋子里搜寻:
“电车找到了,女工可能也在附近。”
路垚观察四周,墙上挂着大大的“生产”二字,四下还散落着各种工具,果然是厂房么。
乔楚生已经去了另一个拐角,路垚跟上。
这个厂房并不大,乔楚生随意看了看,便转身招呼路垚离开。
就在乔楚生转身的刹那间,路垚看见他身后突然冒出一个拿着大刀的人影!
“小心!”
路垚双手扯过乔楚生,黑衣人扑了个空,一刀砍在了柱子上。
乔楚生反应极快,立马转身,将路垚推到安全地带,一边闪避刀刃,一边干脆利落地反击。
乔四爷的名头从来都是乔楚生一拳一拳地打出来的,几个黑衣人虽然持刀,但是面对他依然不占上风,数个回合后,黑衣人倒成一片。
解决完黑衣人,乔楚生呼出一口气,拍拍手,喊道:
“路垚!”
躲在电车里的路垚放下捂住耳朵的手,眼睛一亮。
“人都解决了,别藏了。”
电车的绿布被人从里面掀开,路垚的脑壳从里面钻了出来。
“我在这儿。”
乔楚生勾了勾手指:“过来吧,没事了。”
路垚心有余悸地从电车里出来,捂着肚子,慢慢走向乔楚生。
“谢谢你救我一命。”
乔楚生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本能。”
乔楚生站直身体,双手抱拳,微微低头行礼。
“不不不。”
太过严肃认真的感谢让路垚有点不自在,连忙摆手。
“我就是处于一种保护钱包的本能。”
“好好好,行。那以后我就是你的钱包了。“
乔楚生也有点不自在,但是他还是抬头,朗声:
“江湖道义,我肯定有恩必报!”
“那这样,不如,你现在就报一下。”
路垚低着头,想着乔楚生的那块表好像不错……
可能才打完架,加上这段时间的疲劳,乔楚生脑袋有点晕:抱一下?
他犹豫地问:
“现在?”
“啧,你不是说有恩必报的吗?”
见路垚态度坚决, 乔楚生为难地挠了挠后脑勺:
“这……”
“报!(抱!)”
路垚偏头,没看乔楚生。
乔楚生叹气:
“好好好,抱抱抱。”
上前,张开双手,一把抱住路垚,像哄小孩一样:
“来,抱。”
路垚愣住,懵了。
最先到来的是对方的气味,皂香、清晨山林的雾气,好像还夹杂着一股特殊的香味,但不是 市面上售卖的香水。
气味相融后,体温、心跳声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