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开始于一个阴沉的周四下午。
沈妄之的私人医生Dr. Evans是个Beta，有着温和的眼睛和冷静专业的态度。
他先为两人做了全面的信息素匹配度检测，结果令人惊讶——匹配度高达98%，几乎是医学记载中的最高值。
“这解释了为什么林先生的信息素对沈总如此有效。”Dr. Evans看着报告说，“但长期依赖单一Omega的信息素而不进行系统性治疗，就像只吃止痛药而不处理伤口。”
沈妄之面无表情地坐在诊疗椅上：“直接说方案。”
“信息素脱敏疗法结合认知行为治疗。”医生推了推眼镜，“目的是让您逐渐学会在没有林先生信息素的情况下也能控制自己的易感反应，这个过程需要时间，而且...”他犹豫了一下，“可能会有风险。”
“什么风险？”林秋意问。
“沈总的信息素可能会因为治疗而产生排斥反应，对林先生表现出攻击性。”医生严肃地说，“所以治疗期间，你们需要暂时分开居住。”
“不行。”沈妄之立即否决。
“沈总，这是为了林先生的安全考虑——”
“我说了不行。”沈妄之的信息素开始波动，空气中弥漫着伏特加的烈性。
林秋意下意识释放出安抚性信息素，同时按住沈妄之的手臂：“我们可以折中，治疗期间我住在客房，但安装监控和紧急呼叫系统，这样一旦有问题，医生可以立即介入。”
沈妄之盯着他看了许久，最终勉强点头。
——
治疗比想象中更加艰难。
第一次脱敏治疗，沈妄之被隔离在特制的隔离室中，只能通过监控屏幕看到林秋意。
当医生逐渐减少林秋意的信息素供给，转而使用替代性安抚剂时，沈妄之的反应剧烈得吓人。
林秋意站在观察室外，看着沈妄之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心脏揪紧。
那一刻，他几乎要冲进去停止这一切。
“这是正常反应。”Dr. Evans冷静地说，“他必须学会在没有你的情况下应对易感期。”
令人意外的是，沈妄之坚持了下来了，尽管每次治疗后他都精疲力尽，信息素暴躁不安，但他从未拒绝下一次治疗。
林秋意开始注意到沈妄之的细微变化，有时早晨醒来，会发现沈妄之站在客房门外，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站着。
当他询问时，沈妄之会别开视线，淡淡地说：“只是检查监控是否正常。”
一个月后的一个雨夜，林秋意被雷声惊醒，他下意识伸手想触碰身边的温暖，却摸到空荡的床铺。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客房。
突然，门被轻轻推开。沈妄之站在门口，头发被雨水淋湿，手里拿着一个枕头。
“打雷了。”沈妄之说得没头没尾。
林秋意坐起身：“你出去了？”
“在花园走了走。”沈妄之走进来，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地毯上，“治疗让我...思绪很乱。”
这是沈妄之第一次主动谈及治疗的感受。林秋意拍拍床边：“坐下吧，你湿透了。”
沈妄之犹豫片刻，还是坐下了，两人在昏暗的灯光中沉默相对，只有雨声敲打窗户。
“我母亲最初只是偶尔情绪波动。”沈妄之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后来她开始害怕自己的信息素，试图完全抑制它，结果就像堵住洪水，最终决堤时更加可怕。”
林秋意静静听着，不敢打断这难得的敞开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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