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课的铃声刚落，物理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粉笔灰在晨光里轻轻飘着。“今天小测电磁学，四十分钟收卷。”话音刚落，课代表就开始分发试卷，纸张翻动的“沙沙”声，瞬间让教室里的空气紧了几分。
知含捏着笔的指尖微微发紧，目光扫过第一题——正是上周末周淮南和她一起讨论过的洛伦兹力方向判断。
她深吸一口气，按照两人整理的“左手定则口诀”，很快画出受力示意图，笔尖在草稿纸上划过的线条，比平时稳了许多。
斜前方的高煜写完选择题，悄悄回头看了一眼知含，见她眉头舒展，嘴角悄悄弯了弯，又转回去专注答题。
而坐在另一边的周淮南，刚算完最后一道压轴题，目光落在试卷角落的复合场图示上，想起上次在图书馆和知含聊过的矢量三角形解法，指尖在草稿纸上顿了顿，又继续检查起来。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掀起，晨光透过窗棂，在试卷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知含算到最后一道题时，突然卡了壳，抬头想咬笔杆的瞬间，瞥见周淮南放在桌沿的草稿纸一角——上面画着个小小的坐标系，和他们上周整理的解题思路一模一样。她心头一暖，顺着这个方向往下算，很快解出了答案。
“还有五分钟！”老师的提醒声响起，知含连忙检查答题卡，笔尖划过选项。
收卷铃声响起时，知含偏头看了看周淮南，晨光落在他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意气。
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让她头疼的物理公式，好像也因为这些细碎的陪伴，变得温柔起来。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刚落，教学楼里的灯光就暗了大半。知含背着书包，和江晓冉并肩走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忽长忽短，晚风卷着路边栀子的香气，把白天的闷热都吹散了些。
“今天物理小测最后一道题，我差点又忘了换算单位。”知含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忽然开口，声音比晚风还轻，“还好考前周淮南路过我座位时，特意提醒了句‘复合场题记得看单位’，不然肯定又要扣分。”
江晓冉侧过头看她，路灯的光落在知含耳尖，泛着淡淡的粉：“他倒挺细心，上次你说文言文翻译卡壳，也是他主动给你递的注疏便签吧？”
知含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书包带：“上周在图书馆，他还帮我找《边城》的精装版，说知道我一直想借……”话没说完，她忽然停住脚步，抬头看向江晓冉，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你说，他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啊？”
江晓冉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晚风把她的声音吹得软软的：“对别人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每次跟你说话，他眼里的笑意都藏不住，上次你蹲在花坛边捡钢笔，他站在旁边等你，手里的物理书都忘了翻页呢。”
知含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连忙低头继续往前走，却忍不住想起周淮南递纸条时，指尖避开她的温度，还有标注错题时，特意画得格外清晰的蓝色笔迹。
晚风掠过发梢，把那些细碎的小事，都吹成了心里轻轻的悸动。
知含回到家，轻轻推开门，客厅的灯还留着一盏暖黄的光。
她放轻脚步走进房间，把书包放在书桌旁，先从笔袋里拿出那张周淮南写的文言文注疏便签，小心夹进日记本里，才打开台灯。
暖白色的灯光落在浅蓝色的日记纸上，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很轻。她先写下日期，又画了个小小的栀子花纹路，才开始动笔：
“今天物理小测还算顺利，最后一道题没忘单位换算，多亏周淮南路过时提醒我。想起上周在图书馆，他帮我找《边城》时，指尖轻轻拂过书架上的书脊，还特意把精装版的封套擦了擦才递给我。江晓冉说，他看我的时候眼里有笑意，可我总觉得，他对每个人都这么温柔。”
笔尖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晚自习回家的路上，风里有栀子花香。我想起他递错题本时，特意把写着解题技巧的那页翻好；想起他给的直尺上，贴着我喜欢的槐花贴纸。这些小事像星星，落在心里轻轻闪。希望下周的复习，还能和他一起讨论难题——哪怕只是像现在这样，把这些细碎的心动记下来，也觉得很开心。”
写完最后一句，她合上日记本，把周淮南给的便签露在页边，又往台灯旁放了颗水果糖。
月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落在日记封面上，把那些没说出口的心意，都藏进了这安静的夜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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