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顾夜宸公寓的开放式厨房里。他正慢条斯理地磨着咖啡豆，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周明轩就是在这个时候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的，手里挥舞着一个文件夹。
“老顾！好消息！《发光吧！少女！》那边同意了所有条件，合同我已经带来了！”周明轩的声音响亮得与这宁静的早晨格格不入。
顾夜宸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我记得我昨晚说的是‘发来看看’，不是‘立刻签了’。”
“哎呀，机会不等人嘛！”周明轩自来熟地拉开高脚椅坐下，“你是不知道，节目组听说你愿意考虑，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连夜修改合同，条件优厚得我都心动了！”
咖啡机发出轻微的嗡鸣声，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顾夜宸倒出两杯，推给周明轩一杯，自己拿起另一杯轻抿一口，这才抬眼看向经纪人：“明轩，你最好跟我说实话，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节目？”
周明轩被问得一噎，随即讪笑道：“这不是为了公司嘛！星耀投了这么多钱，总不能看着节目砸了吧？原定导师突然爆出丑闻，现在急需一个有分量的人镇场子。你想啊，你要是去了，不仅能提升节目档次，还能亲自为公司挑选新人，一举多得啊！”
顾夜宸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杯壁，眼神锐利：“就这些？”
周明轩被看得有些发毛，摸了摸鼻子，终于坦白：“好吧好吧，制作人老方是我大学室友，当年我穷得吃不起饭的时候，他分了我半个学期的伙食费。现在他遇上难处了，我不能不帮啊...”
顾夜宸的表情微微松动。他了解周明轩，这人虽然总是不着调，但最重情义。
“就四期？”他确认道。
“就四期！后期保证找合适的飞行导师替代！”周明轩赶紧保证，伸出四根手指作发誓状，“而且录制时间都安排在你不忙的时候，绝对不影响新戏筹备。”
顾夜宸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合同给我看看。”
周明轩顿时眉开眼笑，忙不迭地把文件夹递过去：“放心吧，条款我都审过了，绝对优待！节目组保证以你为主，剪辑权我们也有一部分...”
顾夜宸快速浏览着合同条款，确实如周明轩所说，条件优厚得不像话，几乎给了他最大的自主权。他拿起笔，在签名处流畅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太好了！”周明轩宝贝似的收好合同，“那我这就去回复老方！下周就开始录制了，具体时间我让阿哲安排进日程。”
顾夜宸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参赛的练习生名单有吗？”
“有有有！”周明轩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名单，“这届质量据说不错，有几个好苗子。哦对了，咱们公司也送了几个人去，苏暖、陈雨欣...都是训练了一段时间的。”
顾夜宸的目光在名单上扫过，在看到“苏暖”这个名字时微微停顿了一下。昨晚他查看往季视频时，似乎在一个练习生集体展示的片段里见过这个名字，但具体长相记不清了。
“希望不会太让人失望。”他淡淡地说，将名单递回去。
周明轩嘿嘿一笑：“放心吧，以你的专业眼光，说不定真能挖到宝呢！再说了，就去几期，实在不行就当换个环境放松一下嘛！”
顾夜宸不置可否地挑眉。他可不认为面对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姑娘是什么放松方式。
送走欢天喜地的周明轩，顾夜宸站在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手机震动起来，是母亲发来的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吃饭，顺便“偶遇”一下张伯伯的女儿——又一个变相相亲的安排。
他揉了揉太阳穴，忽然觉得去当导师或许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能暂时避开这些烦心事。
......
与此同时，星耀传媒的练习生宿舍里，苏暖早早地就醒了，或者说她几乎一夜没睡。今天是初舞台录制的日子，她紧张得胃都有些抽搐。
“暖暖，你起来了吗？”夏琳敲敲门探进头来，已经打扮得精神抖擞，“快点啦，大巴还有半小时就来了！”
苏暖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马上就好。”
洗漱完毕后，她站在衣柜前犹豫了半天，最终选择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短裙，既不会太抢眼，也不会失礼。她仔细地把长发扎成高马尾，化了个淡妆，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哇，暖暖你今天好清新啊！”夏琳凑过来打量她，“像校园女神！”
苏暖被逗笑了：“别闹了，赶紧收拾东西，别忘了带水和小零食，录制可能很久。”
在前往录制现场的大巴上，练习生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即将见到的导师。
“听说宋薇老师特别严格，上次有个练习生被她批评得当场哭了！” “张浩老师人很好，但是要求也很高哦！” “你们说神秘导师到底是谁啊？节目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吧！” “希望能是个帅气的男神！养眼也很重要啊！”
苏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她不在乎导师是谁，只希望自己的表演能得到专业的评价和建议。
到达录制现场后，练习生们被带到一个大休息室等候。工作人员进来讲解流程，发放号码牌。苏暖抽到了27号，中间偏前的顺序，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
“啊啊啊我是45号，要等好久！”夏琳哭丧着脸，“紧张死了！” “晚点上也好，可以先看看别人的表现。”苏暖安慰她，其实自己手心也在冒汗。
就在这时，休息室里突然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呼声。苏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容貌明艳的女孩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助理模样的女人。
“是秦羽！”有人低声说，“她居然也来参加这个节目？” “哇，她好漂亮啊！气场好强！” “听说她之前在国外训练过，舞蹈特别厉害...”
秦羽似乎对这样的关注早已习以为常，目不斜视地走到一个空位坐下，拿出耳机戴上看视频，完全隔绝了外界的嘈杂。
夏琳凑到苏暖耳边小声说：“看来这次的竞争对手很强啊。”
苏暖点点头，心里更加紧张了。秦羽看起来就是那种天生属于舞台的人，自信而耀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断有练习生被叫去准备登场。休息室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有人不停地去洗手间，有人反复练习着动作，有人则紧张得脸色发白。
当时钟指向下午一点时，工作人员终于叫到了苏暖的号码。
“27号苏暖，请到后台准备。”
苏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夏琳给她一个鼓励的拥抱：“加油暖暖！你可以的！”
走向后台的路上，苏暖的心跳得厉害。她能听到前面舞台上传来的音乐声和评委的点评声，似乎有一个练习生表演得不错，赢得了掌声。
在后台准备区，她透过幕布的缝隙看向舞台。三位导师的身影映入眼帘——唱跳天后宋薇，金牌制作人张浩，还有...一个背对着她的挺拔身影。
那应该就是神秘导师了。苏暖心想，莫名觉得这个背影有些眼熟。
工作人员示意她可以上台了。苏暖深吸一口气，握紧话筒，迈步走向那片耀眼的灯光。
当她站定在舞台中央，看向评委席时，呼吸猛地一滞。
那个坐在正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人，不就是星耀传媒的董事长，影帝顾夜宸吗？
他怎么会来这里当导师？
苏暖的大脑一片空白，准备好的开场白忘得一干二净。她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在公司年会上远远见过一次的男人，此刻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
顾夜宸看着台上明显紧张过度的女孩，微微蹙眉。他记得这个名字，星耀的练习生，但此刻她苍白的脸色和呆滞的表情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
“开始你的表演。”他开口，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出，冷静而疏离。
苏暖猛地回过神，意识到无数镜头正对着自己。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向音响师点头示意。
音乐响起，是她精心改编的《追光者》。前奏过后，她开口唱出第一句，声音却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完蛋了。这是苏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评委席上的顾夜宸，在听到她声音的瞬间，微微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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