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拽着林野往巷口跑,指尖无意间蹭过他手腕——触到那颗浅褐色的痣时,猛地顿住脚步,眼神瞬间变了。
“你手腕这颗痣……”月盯着痣,又抽了抽鼻子,眉头皱得更紧,“你的血……是无垢血?”
林野被拽得踉跄,懵着点头,刚想问什么,月已经拽着他继续跑,语速极快:“席夜是纯血,十年前守着灵使阿烬的遗物开了‘旧痕’,他从不对人类上心。他吼你、逼你走,是怕你这无垢血招低阶吸血鬼,更怕你卷进夜影组织和血盟的事——他护着的从不是普通人类,是你神似阿烬守护印记同位置的痣,是你能帮他扛伤的血。”
林野脚步顿了顿,手腕上痣的位置还留着月触碰的触感,脑子里瞬间闪过席夜吼他时发红的眼、挡在储物间前绷紧的肩——原来那些反常的慌,早有缘由。
“别愣着!”月拽着他加快脚步,“席夜撑不了多久,我们得去搬守契派的人,晚了……”
话没说完,身后巷子里突然传来金属落地的脆响,林野心里一紧,猛地回头——“旧痕”的方向,隐约能看见黑衣人的影子晃了晃,却没见席夜追出来。他攥紧手心,跟着月往前跑,眼泪却又涌了上来:原来席夜说的“护着你”,是连自己被缠住,都要把他推得远远的。
月带着林野消失在夜色,瞬间就到了一处爬满藤蔓的旧院门前停下,抬手叩了叩门板上的铜环——三下轻、一下重,是守契派的暗号。
门“吱呀”开了道缝,一个穿灰袍的老者探出头,看见月和林野,眉头一皱:“人类?为什么把人类带回来了?席夜呢?”
“席夜被血盟的人缠住了!”月推着林野进门,急声说,“长老,他是无垢血,手腕上还有和阿烬大人印记同位置的痣——席夜为了护他,硬扛着锁血链没退!”
老者闻言,抓住林野的手腕举起来,眼神落在林野手腕的痣上,又凑近闻了闻,脸色沉下来:“果然是……夜影找的‘备用钥匙’,还是能补纯血本源的血源。”他转身往院里走,“备车,去‘旧痕’——晚了纯血的本源要被锁血链耗空。”
林野跟在后面,心里像被揪着,忍不住问:“长老,锁血链……很厉害吗?席夜他会不会……”
“那链上的厌银粉专克纯血,缠得越久,灵力耗得越快。”老者脚步没停,声音沉得发哑,“席夜这孩子,十年前为了阿烬的事就耗了半条命,现在又为护你硬撑——他从不是逞强的性子,只是把在意的人,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林野攥紧手心,指甲掐进肉里——他想起席夜吼他时发颤的声音,想起席夜抱着黑衣人喊“他是我的人”,想起席夜最后回头看他时,眼里快溢出来的慌。原来那些他看不懂的反常,全是藏在“赶他走”背后的护着。
没一会儿,两辆黑色的车停在院门口。老者和月带着几个穿灰袍的人上车,林野也跟着坐进去,手一直攥着衣角,眼睛盯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到“旧痕”。
车刚拐进“旧痕”所在的巷子,就听见前面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林野立刻推开车门冲下去——就看见巷口,席夜垂着头跪着被两个黑衣人按在墙上,锁血链缠在他胸口,银粉烧得他衣料冒烟,可他还攥着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手腕,不肯让对方往店里走一步。
“席夜!”林野喊出声,脚步不受控地往前跑。
席夜听见声音,猛地回头——看见林野冲过来,眼里瞬间涌满慌意,挣扎着想去拦:“别过来!危险……”
可他刚一动,锁血链就勒得更紧,疼得他闷哼一声,脸色白得像纸。按着他的黑衣人看见林野,眼睛一亮,伸手就想抓:“正好,把这血源抓了,看你还敢反抗!”
就在这时,老者带着灰袍人冲了上来,手里甩出族徽——徽记在空中炸开,发出一道淡金光晕,罩住席夜的瞬间,锁血链上的银粉立刻黯淡下去。黑衣人见状,骂了句“晦气”,转身想用斗篷瞬闪,却被灰袍人用金临契约的光震碎没一会儿就被湮灭了
林野冲到席夜身边,伸手想扶,却又不敢碰他渗血的伤口,只能捧着他的脸声音发颤:“席夜,你怎么样?疼不疼?”
席夜靠在墙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手,轻轻碰了碰林野的发顶——指尖还在发抖,却带着笑意:“我没事……不是让你跟月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下。”林野看着他胳膊上的血痕,眼圈又红了,“长老说……我的血能帮你,你要是疼,就……就用一点。”
席夜看着他紧张得攥紧衣角的样子,心里又暖又涩,摇摇头:“不用,我撑得住。”
他顿了顿,声音放轻
“以后……别再乱跑回来了,我怕我护不住你。”
林野却摇摇头,伸手,轻轻捧着他的脸靠近了他的耳边指尖碰到他冰凉的皮肤时,林野小声说:“不是你一个人护着我,我也想护着你。”
席夜的身体顿了顿,看着林野泛红的眼眶,看着他攥着自己手的力道,喉结滚了滚,没再说话,只是无力的双手搭在他的肩上 垂下了头
他终究是没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