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盯着监控画面里逐渐减少的入场人数,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控制台,今晚这场年度发布会,他准备了整整三个月。
"奶哥,在线人数突破三百万了!"熠熠的声音带着兴奋的颤抖,手指飞快地划过平板,"比预期高出百分之四十。"
牛奶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后台数据,作为琅声雅集的CEO兼顶流主播,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但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灯光太亮了些,空调也开得太足,吹得他手背发凉。
"阿银,"他侧头对身边的大助理说道,"去检查一下备用电源,我有预感..."
话还没说完,整个演播厅突然陷入黑暗。
"怎么回事?"
"停电了?"
人群中响起细微的骚动,很快被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平息,应急灯啪地亮起,投下惨白的光晕。
牛奶坐在转椅上,一动不动,黑暗中,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手指下意识地互相抠掐,直到指尖传来熟悉的刺痛感。
该死,偏偏是这个时候...直播还在继续。
黑暗中,他的麦克风依然开着。
"大家稍安勿躁,"他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技术人员正在排查问题。"
弹幕已经炸开了锅。
给奶哥开主的羊杂汤:“奶哥声音在抖?”
清莓甜酒:“是不是吓到了啊?”
梗织:“妈呀,这个氛围好可怕!”
树上有只小熊🌳🧸:“奶哥……别怕我们都在!”
他能感觉到冷汗顺着脊椎滑落,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ID突然闯入直播间-"汪尼酱",紧接着,连麦请求亮了起来。
牛奶几乎是本能地点了接受,他现在需要这个声音,需要到无法思考为什么豆浆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
"牛奶?"豆浆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低沉而平稳,"听着,呼吸。跟着我的节奏,吸气——"
牛奶闭上了眼睛,遵循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吸气,呼气。
吸气,呼气。
"好了,"片刻后,豆浆的语气轻松了些,"现在告诉我,现场有多少人?"
"大概...两百多人。"牛奶的声音还是有些发颤。
"好……让你的助理给每个人发一瓶水,就说是CEO的心意,动作要慢,保持微笑。"
牛奶打了个手势,阿银立刻领会,带着几个工作人员开始分发矿泉水,这个简单的动作奇迹般地安抚了现场的情绪。
"豆浆…..."牛奶低声对着麦克风说,只有对方能听见,"你怎么总是在这种时候出现?"
耳机里传来一声轻笑:"大概是因为某人总是在这种时候需要我。"
就在这时,灯光啪地全部亮起,供电恢复了,观众席上响起一片松了口气的叹息和零星的掌声。
牛奶眨了眨被强光刺痛的眼睛,发现自己的左手已经被抠出了几道血痕,他迅速将手藏到桌下。
"好了,"豆浆的声音依然通过私人频道传来,"危机解除,我就去开会了,晚上老地方?"
"嗯。"牛奶轻声应道,随后切断了连麦。
直播继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牛奶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浓——这次停电真的只是意外吗?
镜头看不见的角落,他的手指又开始互相掐捏,一滴血珠悄然滴落在控制台上。
直播结束的提示音刚落,牛奶长长地舒了口气,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疲惫的阴影。
他摘下耳机的动作都透着一股软糯的倦意。
“牛奶老师,”新人助理熠熠小心翼翼地捧着日程平板凑过来,声音轻快,“刚刚平台方沟通,说今晚九点和秦皇岛的轩昱老师有个临时的游戏联动,您看……”
“不准去。”
冰冷强势的三个字骤然砸来,打断了一切。
财务总监豆浆不知何时站在了直播间门口,西装笔挺,身姿颀长,脸色却沉得能拧出水。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熠熠,最后定格在牛奶脸上。
牛奶被这突如其来的否决弄得一愣,下意识地微微张嘴,随即一股熟悉的委屈涌上心头。
他习惯性地抬手,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身前的专业电容麦克风,光滑的金属表面映出他微微蹙起的眉头。
又凶我…明明…明明早上隐约预见到这次联动效果会很好,人气能蹭蹭往上涨很多…为什么不准去…
‘手好像有点痛…’他茫然地想,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抠得微微发红的指尖。
‘刚才关播时好像把灯也关了…待会儿要一个人去黑漆漆的更衣室…有点怕…豆浆大混蛋…’
他心里的碎碎念还没嘀咕完,就见门口的阿灏猛地踹了一下门框——当然,没真的踹到,动作在空中硬生生刹住,只是发出了极大的声响,吓了熠熠一跳。
豆浆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强忍着那股因对方委屈而瞬间燎原的暴躁和…心疼。
该死!这莫名其妙的读心术!
他一点都不想在这种时候清晰无比地听到他心里那些让人抓狂又心尖发软的OS!
“啧。”豆浆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大步流星地走进直播间,一把挥退了目瞪口呆的熠熠。
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豆浆几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拉起牛奶那只正在自虐的手腕,指腹触及的地方,皮肤温热细腻,但指尖果然已经微微发红,甚至隐约有点破皮。
“怕黑就不知道开灯?手痛不会说?非要跟自己过不去?”豆浆的声音依旧又冷又冲,但拉着牛奶的手腕的力道却下意识放轻了。
牛奶被他吼得缩了下脖子,眼里的水汽更重了,声音小小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依赖和嗔怪:“你、你又不让我去…我…”
“我不让你去是因为……”豆浆顿时语塞,难道要说我预读到那个轩昱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还是预感到这次联动会横生枝节?
他妈的这该死的预知未来时而灵光时而不灵的破能力!
看着牛奶那副“你无理取闹你还凶我”的委屈模样,豆浆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彻底败下阵来,他跟自己的能力较什么劲?跟这祖宗较什么劲?
他猛地用力,将还在委屈抠手的牛奶一把拉进怀里,另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按下了墙上的总控开关。
“啪嗒”一声,直播间和外面走廊、更衣室的灯全亮了,驱散了所有阴暗角落。
豆浆将人半搂半抱地抵在直播间门口光洁的墙面上,额头近乎抵着对方的,灼热的呼吸交错。
“听着,”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声音低沉含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和潜藏极深的宠溺,“怕黑就开灯,手痛…就咬我。”
他微微侧头,将自己线条硬朗的手腕递到牛奶的唇边。
“不准再见那个什么轩昱,亲爱的…”他的拇指轻轻摩挲过牛奶微凉的下唇,语气陡然降温,泄出几分危险的寒意,“你明知道老子看不得你受半点委屈。”
牛奶骤然瞪大了眼睛,唇瓣上传来的粗粝触感和耳边滚烫的称呼让他瞬间忘了所有委屈和害怕,从耳根到脖颈红成一片。
“豆…豆浆…你…”
“叫老攻。”豆浆霸道地命令,眼底深处却翻涌着终于不再掩饰的汹涌情愫。
他低下头不由分说地吻住了那两片因为惊讶而微启的柔软甘甜的唇瓣。
他的奶宝宝自然只能由他来惹哭,也只能由他来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