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那扇厚重的隔音门在身后缓缓闭合，仿佛将刚才那片由灯光、亲吻和霸道宣言构筑的短暂秘境与现实彻底隔绝。
牛奶背靠着微凉的墙面，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被豆浆吮吸过的下唇残留着酥麻的触感，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轻微刺痛。
走廊顶灯明亮得有些晃眼，将他脸上未褪尽的红晕和眼底的茫然照得一清二楚。
“愣着干什么？等着被哪个不长眼的员工围观？”豆浆已经退开一步，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财务总监模样，只有略显凌乱的领口和依旧深邃的眼眸，泄露了方才的失控。
他语气依旧算不上好，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却伸了过来，不是牵手，而是精准地攥住了牛奶那只刚刚被他自己抠得发红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
手腕上传来的温热和禁锢感让牛奶回过神来。
“谁、谁愣了！”他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却带着点事后的软糯，没什么气势。
他想抽回手，却被豆浆攥得更紧。
“灯…灯都开着呢…”牛奶小声嘟囔，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整个工作区域的灯果然如豆浆刚才按下的那样，大亮着，连远处卫生间的指示牌都清晰可见，驱散了他对黑暗的恐惧，却也让他此刻的窘迫无所遁形。
豆浆嗤笑一声，拽着他往CEO办公室的方向走：“开灯是让你看清楚路，不是让你杵在那儿当雕像。”
他步子迈得大，牛奶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手腕被牵着，一种微妙的安全感混杂着被强行安排的羞恼，让他心跳依旧失序。
偶尔有加班的员工从工位探头，看到是豆浆拉着牛奶，都立刻识趣地缩回头，假装忙碌。
谁不知道浆总在公司里说一不二，连牛奶老师在他面前都常常吃瘪——虽然这种“吃瘪”背后，总透着点旁人难以插足的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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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DN财团顶楼的会议室，气氛却截然不同。
巨大的环形会议桌旁坐满了高管，空气凝滞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投影幕布上展示着最新的季度财报，几个关键数据点被红色圆圈醒目地标出。
豆浆坐在主位，面色冷峻，手指间夹着一支金属签字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光洁的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在座众人的心尖上。
“所以，”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压力，“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娱乐版块第三季度的推广投入超出了预算百分之二十，而用户增长率却低于预期五个百分点？”
被点名的娱乐事业部负责人额头冒汗，支支吾吾地试图解释市场环境变化、竞争对手发力等客观因素。
“小史。”豆浆没等他说完，目光转向身旁正在快速操作平板电脑的年轻助理。
“浆哥，”小史立刻抬头，语速快而清晰，“根据交叉数据比对，超支部分主要集中在‘星耀主播’项目的线下宣传，但该项目的线上转化率仅为同期同类活动的三分之一，同时，我们发现同期琅声雅集平台有一个名为‘新星启航’的企划，用不到我们一半的预算，达到了相近的引流效果。”
小史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负责人的托词。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豆浆的笔尖重重顿在桌面上，发出“哒”的一声脆响。“我要的不是借口，是解决方案和责任人。”
他眼神锐利地扫过全场，“明天早上九点，我要看到新的、可行的方案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散会。”
高管们如蒙大赦，迅速起身离开，生怕慢一步就被这位阎王似的董事长揪住不放。
会议室很快空了下来，只剩下豆浆和小史。
豆浆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松开领带，动作间带着烦躁。
“浆哥，牛奶老师那边……”小史小心翼翼地开口，递上自己的平板，屏幕上显示着牛奶直播间的后台数据复盘页面，以及几个社交平台关于今晚直播和意外停电的讨论趋势。
豆浆接过平板，指尖快速滑动，目光在那些赞美牛奶临场应变、心疼他受惊、以及八卦“汪尼酱”神秘连麦的评论上停留片刻，尤其是在看到有人截取了牛奶黑暗中声音微颤的片段反复播放时，他的眼神骤然阴沉下来。
“舆论控制住，那些反复传播停电片段、刻意引导脆弱形象的账号，查一下源头。”他声音低沉，带着未散的戾气，“联系平台方，我要这次停电事故的详细技术报告，明天之内。”
“明白。”小史点头记录，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道，“浆哥，您刚才会议中途离场了十分钟，王董那边似乎有点意见……”
豆浆冷哼一声：“让他有意见直接来找我。”
他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里，目光依旧锁定在平板上牛奶直播时的一个定格画面——灯光亮起瞬间，牛奶下意识将手藏到桌下的那个动作。
他放大图片，虽然模糊，但依稀能看到指尖那不自然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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