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的夏天，空气里飘着栀子花的甜香，也裹着一丝忐忑的燥热。“红泥小炉”的包厢里，铜锅的热气氤氲了玻璃窗，蓝天画、百诺、沙曼三人面前摊着厚厚的志愿填报指南，纸页被翻得卷了边，铅笔在几所大学的名字旁反复打勾又划掉，留下淡淡的灰痕
沙曼你们想报哪个学校啊？
沙曼用竹签戳着碗里的草莓年糕，年糕吸饱了番茄汤底，在灯光下泛着油光。她的语气带着纠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贝壳手链
沙曼我爸妈天天念叨，说本地的师范大学多好，离家近，毕业还能当老师，安安稳稳的。可我……
她没说下去，但另外两人都懂。沙曼的目光落在指南上“海事大学”那一页，指尖在“海洋法学”四个字上轻轻点着——她不想留在原地，想往西边去，往有海的地方去，或许能离凯风更近一点，或许在某个军港的公告栏里，能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百诺翻着指南，书页发出沙沙的声响。她的手指停在“医学系”那一页，指尖划过“临床专业”四个字，眼神复杂。桌角放着洛小熠送的飞机模型，机翼上还贴着她写的便签，记着各种机型的急救知识
百诺我想学医（轻声说，声音被火锅的沸腾声盖过一半）可如果报外地的医学院，离家太远了，我妈肯定会担心……
话没说完，她却想起洛小熠临走前，指着天空说“以后要开最快的战机”时眼里的光。飞行员是刀尖上的职业，她如果能成为医生，是不是就能在他需要的时候，递上最稳妥的守护？指尖在“军医大学”的名字上顿了顿，又很快移开——她还没勇气走那么远，至少现在还没
蓝天画把志愿指南翻到最后一页，又倒回第一页，视线在“本地大学”和“外地院校”之间来回游移。她的笔袋里放着东方末留下的纸条，被透明胶带贴了又贴，“等我回来”四个字的墨迹已经有些模糊。报本地的大学，就能守着西街的糖葫芦摊，守着空着的教室座位，守着他可能回来的每一个角落；可报外地的大学，去他可能在的城市，或许能更快找到他，或许能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那身军装
蓝天画我想报a大
蓝天画突然开口，声音在热气腾腾的包厢里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坚定
百诺和沙曼都抬起头，眼里带着惊讶：“A大？”那所大学在千里之外的省会，以严苛的学风和过硬的综合实力闻名，更重要的是，离她们生活了十八年的小城很远
蓝天画嗯（点头，指尖在A大的招生简章上敲了敲）你们看，A大的文学系是王牌，而且……我听说A大的招兵政策特别好，每年都有很多学生参军入伍
她没说出口的是，前几天去武装部打听时，干事说A大是东部战区的兵源输送重点院校，每年都有学生被分配到装甲部队——那是东方末所在的部队。如果能去A大，或许能通过招兵处的信息，离他更近一点，或许能穿上和他一样的军装，站在他曾站过的训练场上，理解他藏在“孤狼”名号下的温柔
百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飞快地翻到A大的页面，手指在“医学系”三个字上重重一点
百诺A大的医学系也很厉害！全国排名前三，而且他们的国防生医学院，专门为部队培养军医！
她想起洛小熠说过“南部战区的空军医院就在A大旁边”，如果能去A大的医学系，不仅能离他更近，更能成为有能力守护他的医生，而不是只能在电话里说“注意安全”的旁观者
沙曼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搜索A大的信息，屏幕上跳出“法学系”的介绍——“侧重军事法学与海洋法，与西部战区海军法务部有合作项目”。她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抬头看向蓝天画和百诺，眼里的纠结渐渐被期待取代
沙曼A大的法学系也不错！我查了，他们的海洋法专业全国第一，经常和海军部队有合作！
这样一来，她不仅能和最好的朋友继续在一起，还能离凯风的深海战场更近一点，或许能在某个军事法庭的文件上，看到那个熟悉的签名
三人相视一笑，之前的纠结像被火锅的热气蒸散了，心里都亮堂了起来。她们都知道，选择A大，不仅仅是为了光鲜的毕业证，更是为了心底那个穿着军装的少年，为了那个藏在草莓糖葫芦、飞机模型和贝壳手链里的约定
填报志愿那天，三人挤在蓝天画家的电脑前，屏幕上是A大的志愿填报系统。蓝天画深吸一口气，在“专业志愿”那一栏郑重地敲下“汉语言文学”，确认无误后，看向身边的两人。百诺的指尖在键盘上悬了几秒，最终敲下“临床医学（国防生方向）”，沙曼则在“法学（海洋法方向）”的选项上打了勾
蓝天画（问，声音有点发颤）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百诺和沙曼异口同声地回答
当三人依次点击“提交”按钮，屏幕上弹出“志愿填报成功”的提示时，窗外的阳光正好照进来，落在她们紧握的手上。电脑旁，东方末的纸条、洛小熠的飞机模型、凯风的贝壳手链并排放在一起，仿佛在为她们见证——这不仅是奔向大学的脚步，更是朝着思念的方向，迈出的坚定一步
未来或许还有很多未知，但此刻，她们的心里满是期待。期待A大的林荫道，期待图书馆的灯光，更期待在那个遥远的城市里，能离心里的人更近一点，再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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