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饭后收拾完碗筷，许锦薇刚要帮阿姨擦桌子，就被王惠拉着往书房走：“锦薇，跟我来，有东西给你看。”

她心里纳闷，跟着进了书房才见王惠从书柜最下层翻出本泛黄的唱本，递过来时眼里满是期待：“今天饭桌上人多，没好让你放开唱，这会儿就咱娘俩，你别紧张，唱段《探晴雯》的开头我听听，正好帮你把把关。”

许锦薇捏着唱本的指尖有点发烫，见王惠一脸真诚，也不好再推辞，清了清嗓子，跟着记忆里的调子轻轻开口：“冷雨凄风不可听，乍分离处最伤情。钏松怎担重添病，腰瘦何堪再减容……”

她的声音本就轻柔，唱到最后一句时，尾音带着点细腻的婉转，倒把晴雯病中的委屈透出几分真切。王惠坐在一旁，手指轻轻跟着打拍子，等她收了声，立刻鼓掌：“好！比手机铃声里稳多了，就是气息再沉一点，韵味能更足。”

许锦薇刚要道谢，就听见门外传来郭麒麟的声音：“哟，这是躲这儿开小灶呢？”两人回头一看，郭麒麟正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张云雷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点没藏住的笑意。

张云雷没看他，目光落在许锦薇身上，语气依旧带点怼人的劲儿：“刚唱到‘腰瘦何堪再减容’，尾音收得太急了，跟没唱完似的，要是在园子里唱，听众该以为你忘词了。”

“我跟师娘请教开头而已，又不是登台演全本，用得着你挑刺？”许锦薇立刻反驳，顺手把唱本合上，“再说师娘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评价？”

王惠笑着打圆场：“云雷这话在理，不过锦薇第一次在我面前正经唱，能这样已经很好了。你们俩也别一见面就掐，云雷你登台次数多，要是有空，也能跟锦薇说说台上的小技巧。”

“我才不跟他学。”许锦薇嘴硬，心里却悄悄记下了张云雷说的尾音问题。

郭麒麟推着张云雷往书房里挪了挪，故意逗他：“舅舅，你就别端着了，上午你还跟我抱怨，说新排的段子里少个能搭大鼓的，现在有现成能唱的，你还不抓紧琢磨琢磨？”

“谁要琢磨她？”张云雷瞪了郭麒麟一眼，“她这水平，跟我搭段子？别到时候节奏乱了，还得我帮她找调。”

“说得好像我愿意跟你搭似的。”许锦薇哼了一声，“我跟着师娘学就行，师娘可比某些人有耐心多了。”

王惠看着斗嘴的两人，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行了，都别贫了。锦薇，这唱本你拿着，回去多练练开头这几句，下次咱们再对。云雷，你也别总欺负锦薇，人家小姑娘愿意学，你该多鼓励。”

张云雷没说话，只是用手指敲了敲轮椅扶手，目光扫过许锦薇手里的唱本，又很快移开。郭麒麟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舅舅，我看你刚才听的时候，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还装呢。”

“你闭嘴！”张云雷压低声音，却没真生气。许锦薇瞥见这一幕，忍不住笑了：“郭麒麟，你又跟你舅舅说什么坏话呢？是不是又在吐槽他上次抢你薯片吃？”

“谁抢他薯片了？”张云雷立刻反驳，“那是安迪剩下的，我怕浪费！”

“安迪剩下的你怎么不留给安迪？”郭麒麟拆台，“明明是你自己想吃！”

书房里的争论声又响了起来，王惠看着闹作一团的三人，笑着拿起桌上的茶杯，把几人撵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