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杨杨是开车出来的，所以开车送谢清沅回去。
车载音响里的旋律渐弱，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小区门口的晚风里。
谢清沅把安全带解开，侧头看向驾驶座的季杨杨，指尖还带着电影院空调的微凉：“那我上去了。”
季杨杨“嗯”了一声，手却没离开方向盘，目光落在谢被路灯染成浅金色的发梢上，喉结轻轻滚了滚才补充：“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谢清沅脚步顿了顿，回头弯了弯眼：“知道了，季少爷。”
门关上的声响隔着车窗传来，季杨杨没立刻开车，直到看见谢房间的灯亮起，才发动车子离开。
谢清沅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滴着水，随手把毛巾搭在肩上，点开了电视里存好的芭蕾舞剧。
足尖在屏幕上轻点，裙摆扬起的弧度像月光下的浪，她刚蜷进沙发，手机就震了一下。
是季杨杨的消息：【到家了？】
谢清沅指尖敲着屏幕：【到了，刚开芭蕾舞剧。】
那边几乎是秒回：【哪个？上次你说的《吉赛尔》？】
谢有点意外他还记得，打字的速度慢了些：【嗯，第二幕刚开始。】
手机又震，这次是条语音，季杨杨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哑：“我还以为你看完电影会累，没想到还有精力看剧。”
谢清沅把音量调小，屏幕光映在他眼底：“看这个放松。”
隔了几秒，季杨杨的消息再发来：【舅舅的俱乐部俱乐部新到了辆赛车，明天要不要一起去试试？】
谢清沅盯着“一起”两个字看了两秒，指尖按在屏幕上：【几点？】
【上午十点，我去接你。】
【好。】
对话停了会儿，谢清沅以为就到这了，手机却又亮了。
季杨杨：【芭蕾舞剧好看吗？】
谢：【挺好看的，女主转圈圈的时候很厉害。】
这次季杨杨回得很快：【下次有机会，我陪你去现场看？】
屏幕那头的谢顿了顿，指尖在“好啊”和“再说吧”之间犹豫了下，最后敲了个“好”。
又聊了两句无关紧要的，谢清沅看了眼时间，打字：【不早了，我要睡了。】
季杨杨：【嗯，晚安。】
谢盯着那两个字，手指悬了会儿，也回了句：【晚安。】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抬头看向屏幕里还在旋转的芭蕾舞者，耳尖悄悄热了起来。
而楼下的房间里，季杨杨看着对话框里的“晚安”，手指在屏幕上摩挲了两下，才勾着唇角放下手机。
第二天一早方圆来到方一凡屋子，就看到方一凡正坐在桌子前，进去吓了方一凡一跳。
方一凡“爸，我妈走了？”
方圆“走了。”
方一凡“今天咱们什么计划？”
方圆“妈妈到接你表弟回来，咱们一共有将近八个小时，七个半小时的自由时间。”
方一凡“八个小时！”
方圆点了点头“咱们这样，先吃早饭，咱们早上就煮些水饺。”
方一凡“行，我要三全牛肉馅的。”
方圆“可以，等吃完早饭，咱们就出去逛逛。”
方一凡点了点头。
上午十点的阳光刚好，季杨杨的车停在楼下时，谢清沅刚拎着包出门。
他降下车窗，指尖搭在方向盘上，目光落在她浅白色的裙摆上，喉结悄悄动了动：“上车。”
路上没多话，但空调风里都裹着点说不清的软。
到赛车俱乐部时已近正午，季杨杨看了眼时间，转方向盘往附近的餐厅拐：“先吃饭，下午再玩。”
餐厅选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能看见街景。
服务员把菜单递过来时，谢清沅低头翻看，头发垂落遮住侧脸，后颈露出一小片洁白的皮肤，阳光落在上面，像撒了层细闪。
季杨杨原本在听她念菜名，目光却不由自主黏在那片皮肤上，连她问“要不要加份甜品”都没立刻反应过来。
直到谢清沅抬头看他，才猛地回神，耳尖已经发烫：“……好，听你的。”
菜上来时，谢清沅用勺子小口舀着汤，季杨杨就坐在对面看着，偶尔夹一筷子菜，目光总忍不住往她那边飘。
她说话时嘴角会弯起个浅弧，喝汤时睫毛垂下来，落在眼下扫出片浅影。
两人没说什么热烈的话，只是偶尔聊两句俱乐部的赛车，或是昨晚没看完的芭蕾舞剧，却连空气都透着股软乎乎的甜。
吃完饭往俱乐部走，刚进门就撞见刘铮倚在吧台边笑。
他冲季杨杨挑挑眉，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圈：“哟，带朋友来玩？怎么不提前说，我好准备准备。”
季杨杨耳尖又热了点，伸手把谢清沅往身后带了带，没接茬：“舅舅，新到的那辆车呢？”
刘铮笑得更明显，伸手指了指更衣室方向：“早给你留着了，快去换衣服吧。”
说这话时，眼神还往谢清沅那边飘了飘，把暧昧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换好赛车服出来，谢清沅的长发被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季杨杨看着她拉上头盔拉链的动作，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赛道上的信号灯亮起时，他原本能立刻冲出去，却故意慢了半拍，跟在谢清沅的车后。
风从车窗灌进来，带着引擎的轰鸣声。谢清沅的车技比他预想的好，过弯时角度找得极准，车尾划出漂亮的弧线。
季杨杨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后面，看着她的车在阳光下穿梭，连加速都变得小心翼翼——他不想超过她，只想这样跟在她身后，看她认真的模样。
两圈跑完，谢清沅摘了头盔，额角沁着薄汗，回头冲他笑：“你怎么不超我？”
季杨杨把头盔摘下来，指尖蹭过她汗湿的发梢，声音有点哑：“你开得好，我想多看会儿。”
玩到傍晚，谢清沅看了眼时间，想起晚上要去舞蹈室练舞。
季杨杨听见了，立刻说：“我送你去，顺便等你练完，一起吃饭。”
舞室里铺着浅色的地胶，谢清沅换好舞裙出来时，季杨杨正坐在角落的椅子上。
她没管他，径直走到镜子前，踮起脚尖开始热身。
裙摆随着动作扬起，露出纤细的脚踝，旋转时像朵盛开的花。
季杨杨坐在那里，目光黏在她身上，看着她抬手、跳跃，连呼吸都放轻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谢清沅，温柔又有力量，让他心跳快得快要冲出胸腔。
练完舞已经天黑，季杨杨送她去吃了她喜欢的日料。
回去的路上，车里没开音响，只有晚风轻轻吹着。
到她家楼下时，谢清沅解开安全带，侧头看他：“今天谢谢你。”
季杨杨看着她，喉结滚了滚，没说什么，只轻声道：“明天……还想一起吃饭吗？”
谢清沅愣了下，随即弯起眼，点头：“好啊。”
看着她上楼，房间的灯再次亮起，季杨杨被那盏灯亮得温暖，他摸了摸还在发烫的耳尖，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