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爬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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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风裹着暖意，吹得长城砖上的青苔都亮了几分。

春风中学的高三学子们背着轻便的书包，排着松散的队伍站在长城脚下，校服外套搭在臂弯里，脸上是难得卸下紧绷的轻松。

距离高考还有两个多月，这趟长城之行，是老师特意争取来的“减压课”。

李萌老师站在队伍最前面，手里握着扩音喇叭，声音依旧带着熟悉的干练，却比平时温和了些：“同学们！爬长城就像闯高考这关，一步一个台阶，累但不能停！距离高考还有两个多月，大家一定要坚持住，站好最后一班岗，为你们的未来再拼一把！”

人群里响起一阵掌声，方一凡带头喊了句“李老师放心！”

惹得大家都笑了。

谢清沅站在队伍中间，刚往上走了十几级台阶，就感觉腿有点酸。

平时练舞耗体力，可爬长城是另一种累，脚下的砖石凹凸不平，走起来格外费劲。

她悄悄放慢脚步，额角渗出细汗，抬手想擦，旁边递过来一张纸巾。

“累了？”季杨杨走在她身侧，手里还拎着两瓶水。

见她点头，自然地伸过胳膊，“扶着我，慢点走。”

谢清沅没推辞，轻轻扶着他的胳膊。

他的手臂很稳，带着一点温热的力量，让她莫名觉得踏实。

两人落在队伍后面，风从耳边吹过，能听见前面同学们的笑闹声。

季杨杨把其中一瓶水拧开递她：“别着急，反正潘老师肯定会等我们。”

正说着，前面传来潘帅老师的大嗓门，他举着手机跑在最前面，对着人群喊：“同学们！年轻就得冲！咱们向着最高的烽火台冲啊！谁先到，我请喝冰可乐！”

这话一出，原本还慢悠悠的学生们瞬间来了劲，方一凡拉着林磊儿就往上跑，乔英子和黄芷陶也笑着跟上去。

谢清沅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笑：“他们也太急了。”

“没事，我们慢慢走，也能到。”季杨杨放慢脚步，陪她一步一步往上挪，偶尔帮她拨开垂到眼前的树枝。

等他们终于爬到最高的烽火台时，方一凡他们已经在上面吹了好一会儿风了。

烽火台顶上视野开阔，能看见远处连绵的群山，风把头发吹得飘起来。

谢清沅走到栏杆边，忍不住拿出手机想拍照，季杨杨见状，主动说：“我帮你拍吧，这里角度好。”

他接过手机，调整了一下角度，让她站在烽火台的拱门旁，背景是远处的青山和蓝天。

“笑一下。”季杨杨轻声说。

谢清沅弯起嘴角，风刚好吹起她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睛亮得像盛了光。

季杨杨按下快门，照片里的女孩站在阳光下，笑容干净又明亮，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才把手机还给她。

“拍得真好。”谢清沅翻着照片，心里暖暖的。

旁边的方一凡凑过来，探头一看，立刻夸张地嚷嚷：“哎哟！季杨杨你可以啊！拍得比专业摄影师还认真，这是要当沅沅专属摄影师啊？”

谢清沅的脸一下子红了，伸手拍了方一凡一下：“别胡说！”

季杨杨也没反驳，只是笑着把自己的水递过去，让她别理方一凡。

不远处，潘帅正靠在栏杆上，手里拿着手机，对着李萌老师轻轻唱着歌。

是首老歌，调子温柔。

李萌站在他对面，耳朵有点红，却没躲开。

方一凡眼尖，立刻举着手机跑过去，把镜头怼到两人中间，大声说：“潘老师！李老师！你们这也太浪漫了吧！快让我们听听！”

潘帅被抓包，脸一下子红了，赶紧停下，挠着头笑：“不是，你这孩子，干什么呢！”

“潘老师，你唱得好好啊！”乔英子也凑过来，笑着鼓掌。

其他人跟着起哄，夸他唱得好。潘帅摆着手谦虚：“一般一般，就是随便唱唱。”

“舅舅，你太没劲了！”黄芷陶伸出手，轻轻捶了一下潘帅的肚子。

又对着大家爆料，“我跟你们说，我舅舅以前还参加过选秀节目呢！当年还进过全国前一百，就是后来觉得还是当老师好，才放弃的！”

“哇！潘老师这么厉害！”大家都惊呆了，围着潘帅让他再唱一首。

潘帅拗不过，只好又唱了一首，李萌站在旁边，嘴角悄悄扬了起来。

闹了一会儿，方一凡突然站起来，拍了拍手：“哎！我有个主意！咱们在长城顶上许愿吧！一起喊出来，肯定特别灵！”

“你要这么喊，下面的人不都听到了吗？”乔英子有点不好意思，指了指下面还在往上爬的其他班同学。

“不可能！”方一凡拍着胸脯，“这烽火台这么高，他们怎么可能听得见？不然我刚才跑这么快上来干嘛！”

他说着，往上跑了几个台阶，双手拢在嘴边，做成喇叭的样子，对着远处大声喊：“我方一凡！以后一定要当一个大明星！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名字！”

他的声音顺着风飘远，大家都被他的样子逗笑，也没了之前的害羞。

林磊儿走到他旁边，深吸一口气，大声喊：“我林磊儿！以后一定要拿诺贝尔奖！为国家做贡献！”

乔英子眼睛亮晶晶的，走到栏杆边，对着天空喊：“我乔英子！以后一定要做一个宇航员！探索宇宙！还要做第一个登上火星的宇航员！”

黄芷陶握着拳头，声音坚定：“我黄芷陶！要跟爸爸妈妈一样，做个无国界医生！到处救死扶伤！”

季杨杨走到谢清沅身边，等她先喊，谢清沅却笑着推了推他：“你先。”

他点点头，抬头望着远处的群山，大声说：“我季杨杨！希望以后能成为一名赛车手！还要拿拉力赛冠军！”

最后，谢清沅走到大家中间，风吹起她的头发，她笑着喊：“我谢清沅！以后要成为一名优秀的芭蕾舞舞者！成为能给别人带来力量的舞者！”

所有人的愿望顺着风飘向远方，在长城的上空打着转。

方一凡举着手机，把这一幕都录了下来，镜头里的少年少女们，脸上满是对未来的期待，眼里闪着光。

李萌和潘帅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这才是少年该有的模样，有冲劲，有梦想，哪怕前路有挑战，也敢大声说出自己的愿望。

风还在吹，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身上，暖融融的。

谢清沅看向身边的季杨杨，他刚好也在看她，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定。

长城的砖石见证过千百年的故事，今天，它又记下了一群少年的愿望，和他们最鲜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