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在金色雨幕里疯狂穿梭，雨刷器都快甩成了残影。
李骁舰看着薛灏霆染血的衬衫，指尖发颤：“先去医院处理伤口！”
“没空。”薛灏霆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扯开领口，露出渗血的绷带，“薛氏医院那帮废物处理不了系统残留的毒素。”
李骁舰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那也不能硬撑！”
薛灏霆转头看他，眼底翻涌着猩红的血丝：“奶宝宝，现在不是心疼我的时候。”
他猛打方向盘，跑车擦着一辆失控的货车冲过路口，“再晚五分钟，蔱生他们可能就忘了自己叫什么。”
车载广播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接着是机械女声的播报：“紧急通知，本市出现异常降水，接触者可能出现短暂记忆紊乱，请市民尽量减少外出……”
“狗屁记忆紊乱。”薛灏霆冷笑，“这是应曦在清洗数据。”
李骁舰心头一沉：“应曦？天界太子？”
“除了他还有谁能调动系统底层权限。”薛灏霆突然踩下刹车，跑车在医院门口急刹，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下去接人，我去开车库通道。”
李骁舰推开车门的瞬间，金色雨滴砸在手臂上，像被烟头烫过一样刺痛。
他踉跄着冲进医院大厅，护士站的小姑娘抬头看他，眼神茫然：“先生，您找谁？”
“薛氏私立医院顶层VIP病房！”李骁舰抓住她的手腕，“蔱生和小熊在哪？”
小姑娘皱着眉抽回手：“什么蔱生小熊？顶层病房早就空了……”
李骁舰浑身一凉——连医院的人都开始忘了。
他转身就往电梯冲，刚按下按钮，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奶哥！”
蔱生扶着小熊从安全通道跑出来，两人胳膊上都缠着绷带，小熊的脸色白得像纸：“快！他们开始清楼层了！”
小磊跟在后面，怀里抱着个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全是乱码：“系统在入侵医院数据库，所有和我们有关的记录都在消失！”
电梯门“叮”地打开，李骁舰一把将他们推进去：“负三楼停车场！”
电梯下降的瞬间，李骁舰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A狐”两个字。
他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暖隋安冰冷的声音：“李骁舰，夏兔在哪？”
“什么？”李骁舰一愣。
“别装蒜。”暖隋安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监控拍得清清楚楚，你的仿生人把她带走了！”
李骁舰瞳孔骤缩：“我没有派仿生人！那是君彻的克隆体——”
“少废话！”暖隋安打断他，“一个小时内，我要在琅声雅集见到夏兔，否则……”
他轻笑一声，声音淬着毒，“我就把你第七世当间谍的证据捅出去，让薛灏霆看看他护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电话被狠狠挂断。
小熊靠在轿厢壁上喘着气：“A狐疯了？他不知道夏兔姐是被克隆体绑走的？”
“他现在听不进解释。”李骁舰捏紧手机，指节泛白，“应曦故意让克隆体顶着我的脸抓人，就是想让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干的。”
电梯门打开，停车场的冷风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薛灏霆的跑车就停在通道口，他正靠在车门上抽烟，猩红的烟头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上车。”他把烟摁在地上，拉开后座车门，“阿银在郊区备了safe house。”
蔱生突然抓住李骁舰的胳膊：“奶哥，U盘里的东西我破解了一部分……”她的声音发颤，“应曦在收集‘神格碎片’，夏兔的血里就有一块。”
李骁舰猛地回头：“月凝露？”
“对。”小磊调出电脑里的文件，屏幕光照亮他苍白的脸，“君彻帮应曦抓了二十三个有碎片的人，夏兔是最后一个。”
薛灏霆突然拽过李骁舰，把他塞进副驾：“系好安全带。”
“你干什么？”李骁舰挣扎。
“去琅声雅集。”薛灏霆发动车子，跑车像离弦之箭冲出去，“A狐手里有狐族的‘忆魂珠’，能暂时挡住记忆清洗。”
他转头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蔱生：“你们先去safe house，阿银会接应。”
蔱生急了：“那你们呢？”
“去会会那只炸毛的狐狸。”薛灏霆冷笑一声，跑车猛地拐进岔路，“顺便看看应曦的好戏。”
——
琅声雅集大楼笼罩在金色雨幕里，整栋楼黑沉沉的，只有顶层的直播间还亮着灯。
李骁舰推开车门，刚迈出一步就被薛灏霆拽了回来。
“等等。”薛灏霆解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他身上，领口的位置别着枚血玫瑰胸针，“夏兔给的护身符，能挡三刻钟的记忆清洗。”
李骁舰摸着冰凉的胸针：“你怎么办？”
“我？”薛灏霆低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血腥味混着烟草味漫开来，“系统监管者的血，比这破胸针管用。”
两人刚走进大堂，就听见楼上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暖隋安站在旋转楼梯上，白色衬衫上沾着血迹，手里的菜刀还在滴血：“李骁舰，你总算敢来了。”
他身后的沙发上绑着个人，被黑布蒙着头，看不清脸。
“夏兔呢？”李骁舰握紧拳头。
暖隋安笑了，笑得像只被惹毛的狐狸：“你还有脸问？”他猛地扯掉黑布——
沙发上绑着的，竟然是个和李骁舰长得一模一样的克隆体！
“这是你派去抓夏兔的‘仿生人’。”暖隋安用刀背拍了拍克隆体的脸，“被我废了芯片，现在就是个空壳子。”
克隆体突然睁开眼，黑沉沉的眼珠转向李骁舰，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哥哥……”
李骁舰浑身一僵——这是第78号克隆体的声音！
薛灏霆突然抬手，一枪打穿克隆体的太阳穴：“赝品就该有赝品的死法。”
暖隋安的刀瞬间指向他：“薛灏霆，这里没你的事！”
“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薛灏霆挡在李骁舰面前，胸口的绷带渗出血迹，“应曦让你看见的，你就信？”
暖隋安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李骁舰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你别被人当枪使了。”
他掏出手机，点开蔱生发来的视频——画面里，应曦穿着白大褂，正把一枚金色芯片植入克隆体的后颈，旁边站着的人赫然是君彻！
暖隋安的刀“哐当”掉在地上：“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薛灏霆步步逼近，“应曦需要狐族的忆魂珠，又怕你不肯给，只好借刀杀人。”
就在这时，直播间的方向突然传来刺耳的电流声，接着是机械女声的播报：
“检测到神格碎片持有者——暖隋安，启动强制回收程序——”
暖隋安猛地捂住心口，脸色惨白：“忆魂珠……”
李骁舰突然想起蔱生的话——忆魂珠里也有神格碎片！
“快走！”他拽住暖隋安就往安全通道跑，“应曦设了陷阱！”
四人刚冲进楼梯间，身后就传来轰然巨响！
整层楼的天花板塌了下来，金色的雨水顺着裂缝灌进来，像无数只贪婪的手在抓挠。
“往顶楼跑！”薛灏霆踹开消防门，“直播间有信号屏蔽器，能挡住系统追踪。”
跑到十五楼的时候，暖隋安突然停住脚步，指着走廊尽头的窗户：“那是什么？”
窗外飘着无数金色的光点，像萤火虫一样聚集在一起，慢慢形成人形——是应曦！
他穿着银白的长袍，站在雨幕里，脸上带着悲悯的笑：“骁舰，别躲了。”
他的声音穿透玻璃，清晰地传进来：“第77世了，你该回到我身边了。”
李骁舰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薛灏霆突然把他往暖隋安身后一推：“带他走！”
“你干什么？”李骁舰挣扎。
“去直播间启动‘逆时阵’。”薛灏霆掏出枚黑色的芯片塞进他手里，“阿银在服务器机房等你，用这个能暂时切断系统连接。”
他转身，掏出枪指着窗外的应曦：“我来拖住他。”
“薛灏霆！”李骁舰眼眶通红。
“听话。”薛灏霆回头，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滚烫的吻，“等我回来，教你怎么叫‘老攻’才够甜。”
他猛地关上防火门，把李骁舰和暖隋安锁在里面。
走廊里传来枪声和应曦冰冷的笑声，还有薛灏霆闷哼的声音。
暖隋安拽着李骁舰往楼上跑：“别愣着！他撑不了多久！”
李骁舰攥着那枚黑色芯片，指节泛白——芯片上沾着薛灏霆的血，温热的，带着熟悉的雪松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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