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林晚星的手机收到一条简洁的信息,来自倪永孝:“今晚七点,利苑,等你。”
没有多余的客套,却让林晚星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许久。她看着镜中自己换上的米白色针织裙,犹豫着又换了条酒红色的丝绒长裙——最后还是选了最初那条,只是在颈间添了条倪永孝之前送的、带着细碎钻石的项链(那是一次商业场合他以“合作纪念”为由送的,她当时没好意思拒)。
利苑的包厢光线柔和,倪永孝已经到了,正慢条斯理地翻着菜单。见她进来,他抬眸,目光在她颈间的项链上落了一瞬,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这条项链,很衬你。”
林晚星耳尖微红,在他对面坐下:“倪先生倒是好记性。”
“你的事,我记得。”他说得自然,合上菜单递给她,“尝尝这里的鲍鱼鸡粒炒饭,你上次说想吃港式家常菜。”
她这才想起, weeks前在甜记隔壁的茶餐厅,她随口提过一句。心脏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她低头翻菜单,声音放轻:“你也别总迁就我,你喜欢吃什么?”
“你选的,我都喜欢。”
倪永孝的话像颗石子投进心湖,漾开圈圈涟漪。这顿饭吃得比以往都要绵长,从新推出的粤式小点聊到他偶然看到的一场先锋话剧,从她设计工作室的新系列聊到他最近经手的一桩海外生意。他不再刻意维持距离,偶尔前倾的身体、专注的眼神,都让暧昧的气息在暖光里悄然滋长。
从那天起,这份暧昧便像藤蔓般缠绕开来。
他们会在周末一起去中环的古董画廊,他看腕表,她看 vintage 裙装,偶尔在同一幅抽象画前驻足,他的指尖擦过她的手背,两人同时一僵,又假装自然地移开;
会在某个雨夜,他撑着黑伞在她工作室楼下等,见她抱着文件冲出来,把伞往她这边倾了又倾,自己半边肩膀被雨水打湿,却笑着说“这点雨不算什么”;
会在深夜开车去大澳的海边,海风把她的长发吹得乱飞,他递来外套,她披上时闻到熟悉的雪松香气,两人并肩站在礁石上,看潮汐起落,他忽然说:“晚星,你看,浪拍打过来的样子,像不像……”他没说完,她却懂了那未尽的语意在指什么——像他们之间,欲说还休的靠近。
苏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某次拍摄间隙,撞了撞她的胳膊:“我说林大设计师,你和倪先生这几个月的‘朋友局’,暧昧得快漫出来了哦。”
林晚星脸一红,嘴硬道:“只是……聊得来而已。”
“聊得来会在他出差给你带当地的设计师手稿?聊得来会在你熬夜画图时,他悄无声息让人送一碗热汤到工作室?”苏瑶挑眉,“我可记得,某人上次还说‘保持距离’呢。”
林晚星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端起咖啡掩饰慌乱。她不是不懂这份暧昧,只是倪永孝的世界太复杂,而她的设计梦才刚在香港扎根……可心底那份悸动,却在一次次相处中,越来越清晰。
这天,倪永孝带她去了一家隐蔽的私房菜馆。席间,他忽然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推到她面前。
林晚星心跳骤停,以为是什么过分的示好,紧张地攥紧了裙角。
他却笑着打开,里面是一枚设计简约的胸针,主体是一片银杏叶,边缘嵌着细钻:“上次在古董店,看你盯着它很久。”
不是戒指,不是项链,只是一枚胸针。林晚星悬着的心落下,却又生出些说不清的失落。她抬眸,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他的眼神带着探究,又带着纵容:“晚星,我们……”
他的话没说完,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罗继的声音在那头压低了音量,语速急促。倪永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对她抱歉地颔首:“有点急事,我得先走。”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林晚星指尖摩挲着银杏胸针的冰凉质感,心底那团关于“暧昧”的迷雾,似乎又浓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