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汐端着一碗安胎药进来,见她神色平静,不由担忧地唤了一声:“娘娘……”
“我没事。”甄嬛转过身,脸上竟带着一丝淡淡的、冰冷的笑意,“双生子,懿妃……好大的荣宠,好大的风光。”
“娘娘,她如今风头正盛,咱们……”
“让她风光的。”甄嬛打断槿汐,走到桌前,慢慢将那碗温热的安胎药喝完,“记得我与你说的吗?站得越高,摔得才越重。皇上将她捧得如此之高,何尝不是将她置于炭火之上?后宫前朝,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对皇子,盯着她懿妃?这福气……她且得好好受着。”
她放下药碗,用帕子轻轻拭了拭嘴角:“眉姐姐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槿汐神色一黯,摇了摇头:“咸福宫被封得如同铁桶一般,咱们的人探听不到任何消息。温太医……还在慎刑司。”
甄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沉静的决然:“我们如今能做的,只有等,只有忍。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我腹中的孩儿。”
接下来的日子,懿妃仪欣的荣宠达到了顶峰。
皇帝几乎日日留宿乾清宫暖阁,即便不宿在此处,也必定会来看望她和两个孩子。赏赐如流水般涌入,奇珍异宝,绫罗绸缎,应有尽有。她甚至被特许,两位皇子的满月宴与她的晋妃典礼合并,隆重举办,规模直逼当年皇后生辰。
后宫众人见风使舵,往来乾清宫巴结讨好者络绎不绝。仪欣志得意满,行事越发张扬,对皇后也仅维持着表面上的礼数,言语间时常带着若有似无的挑衅。皇后始终雍容大度,似乎全然不与她计较,但转身回到景仁宫,那摔碎的茶盏和紧绷的脸色,却暴露了她真实的心境。
这一日,两位皇子突发高热,啼哭不止。
乾清宫内顿时人仰马翻。太医署的太医几乎全被传召而来,诊脉、开方、煎药……忙作一团。
仪欣急得直掉眼泪,守在摇篮边寸步不离,抓着皇帝的手泣不成声:“皇上,皇儿们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一定是有人害他们!有人见不得臣妾好,见不得皇儿们好!”
皇帝面色阴沉,厉声喝问太医:“皇子究竟是何病症?”
太医们战战兢兢,为首的院判跪地回禀:“皇上,两位皇子脉象浮紧,舌苔薄白,乃是感染风寒之兆。婴儿体弱,病情变化快,需得小心用药,精心护理……”
“风寒?”皇帝眼神锐利,“乾清宫守卫森严,暖阁内四季如春,皇子如何会感染风寒?可是你们伺候不经心?!”最后一句,是对着满屋子的宫人嬷嬷呵斥。
宫人们跪倒一片,连声喊冤。
就在这时,一个心思细密的嬷嬷在检查皇子衣物时,发现包裹皇子的小锦被边缘,有些许极细微的、近乎无味的潮湿粉末。她不敢怠慢,立刻呈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