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欣乖巧点头,依偎进皇帝怀里,软语道:“臣妾知错了,以后定当谨记。只是……方才难受时,臣妾不由得胡思乱想,怕是有人见臣妾蒙皇上爱重,心中不忿,才……”她欲言又止,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望着皇帝。
“苏培盛。”
“奴才在。”
“仔细查查今日贵妃的饮食器具,确保万无一失。”
“嗻。”
苏培盛领命而去,虽未大张旗鼓,但长春仙馆内外伺候的宫人都不由得绷紧了神经。
消息很快传开。武陵春色内,甄嬛正对着一局残棋,听闻此事,执子的手微微一顿。
槿汐低声道:“娘娘,懿贵妃那边……”
甄嬛落下棋子,神色平静无波:“她这一胎,不知碍了多少人的眼。此番是意外也好,人为也罢,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她如今复位莞嫔,每一步都需走得格外谨慎。
而绮春园中暂居的祺贵人瓜尔佳·文鸳,听闻仪欣只是虚惊一场,失望地撇了撇嘴,对镜理了理鬓角,哼道:“真是好运气!这样都动不了她的胎气!”她眼珠一转,心中又有了新的计较。
这日,皇帝见仪欣气色好转,心情颇佳,便提议在“万方安和”水榭设小家宴,只帝妃二人与两位年幼的皇子同乐。仪欣自是欢喜应下。
水榭凉风习习,荷香阵阵。酒至半酣,仪欣抱着咿呀学语的大皇子,看着乳母怀中熟睡的二皇子,又抚着自己隆起的腹部,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的光彩。
“皇上,”她声音软糯,带着无限的依赖,“臣妾有时真怕这是一场梦。有皇上如此疼爱,又有咱们的皇儿环绕膝下,臣妾觉得自己是世间最幸福的女子了。”
家宴结束后,皇帝回到处理政务的“九州清晏”,苏培盛悄声禀报:“皇上,奴才查过了,贵妃娘娘那日的饮食器具确实并无问题。只是……奴才在查问宫人时,听到些风言风语……”
“说。”
“有宫人议论,说在娘娘不适前,似乎瞧见……瞧见祺贵人身边的宫女,在长春仙馆附近鬼鬼祟祟出现过。”苏培盛说得小心翼翼。
“瓜尔佳氏?”皇帝眉头一皱。祺贵人年轻张扬,他是知道的,难道她竟如此大胆?
“奴才尚未查到实证,只是些捕风捉影之词。”苏培盛连忙补充。
皇帝沉吟片刻,淡淡道:“朕知道了。不必声张,暗中留意便是。”
翌日,圣驾启程返回紫禁城。
重回紫禁城,住进富丽堂皇、规制仅次于皇后景仁宫的永寿宫,仪欣的贵妃派头更是十足。每日请安,她虽依旧向皇后行礼,但那眉宇间的春风得意,言语间的绵里藏针,连皇后都不得不暂避锋芒。众妃嫔更是争相巴结,永寿宫门前一时车水马龙。
中秋家宴上,仪欣身着贵妃吉服,腹部已明显隆起,由宫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与皇帝并肩接受宗亲命妇朝拜,荣宠至极。相比之下,甄嬛虽复位莞嫔,却安静得仿佛隐形人,而祺贵人虽竭力表现,终究难敌懿贵妃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