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王若弗（34）

王若弗没有立刻找长柏对质，那只会打草惊蛇。她做的第一件事，是彻底清查长柏在盛家内部可能安插的人手和影响力。借着整顿庶务的名义，她雷厉风行地将几个可能与长柏过从甚密、或被他提拔的管事调离了关键岗位，换上了绝对忠于自己，或是由卫恕意、明兰推荐上来的人。

然后，她动用了自己经营多年、从未轻易示人的最终底牌——通过女学堂和王家旧部交织的关系网，将长柏暗中投靠皇后一系的“证据”，巧妙地、不露痕迹地递到了与皇后政见不合、且与盛家（主要是王若弗这一支）有利益往来的某位御史手中。她不需要御史立刻弹劾，只需要让皇后一系知道，盛长柏并非无可替代，他的“投靠”也并非毫无风险，他母亲王若弗，有能力让他“得不偿失”。

做完这一切，王若弗将盛紘请到了正院。

她没有迂回，直接摊牌，将长柏的所作所为（除她暗中反击的部分）和可能给盛家带来的灭顶之灾，冷静地分析给盛紘听。

盛紘听完，面色惨白，跌坐在椅中，喃喃道：“这个逆子……他、他怎能如此糊涂！这是要将我盛家置于何地！”

“主君现在可知，何为家族危难？”王若弗看着他，语气平静无波，“往日你觉得我揽权，觉得我严苛，可知若没有这点权柄和手段，盛家早已不知倾覆几回！如今，你的好儿子要将我们所有人拖下水，主君以为，该如何处置？”

盛紘此刻已是六神无主，彻底倚仗王若弗：“若弗，家中一切，但凭你做主！绝不能让这逆子毁了盛家百年基业！”

得到了盛紘的全权授权，王若弗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了。

她以“家族需集中力量应对时艰”为由，提议进行一场彻底的家产分割与明确。在她的主导下，盛家公中的产业被清晰划分，大部分牢牢掌控在王若弗手中，以确保应对危机和供养家族；一小部分收益稳定的产业记在盛紘名下，保障其日常用度；而长柏，除了他官职本身的俸禄和极少部分无关紧要的产业，几乎被隔绝在盛家核心资源之外。王若弗明确表示，这些分割，是为了防止家族资源被“不明动向”所累，待风平浪静，再议其他。此举等于在经济上彻底钳制了长柏。

同时，王若弗做出了一个更大胆的决定。她将身边最为稳重、且精通医术和香料（便于防范阴私）的庶女，也就是卫恕意所出的另一个女儿，名唤盛纭兰的，决定送入宫中，名义上是陪伴端嫔姐姐，协助照料皇子，实际上是去做华兰的臂膀，共同应对宫中风波。她看中的是纭兰的沉静细心和绝对可靠（其生母卫恕意完全依附于王若弗）。

在送纭兰入宫前，王若弗对她进行了一番密谈。

“纭儿，此去宫中，非是享福，而是赴险。你需牢记三点：其一，凡事以你华兰姐姐马首是瞻，她的安危，就是你的安危，更是盛家的安危。其二，谨言慎行，多看多听少说，宫中耳目众多，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其三，”王若弗目光锐利，“留心皇后一系的动向，尤其是……留意是否有人与你长柏兄长暗中传递消息。若有，立刻通过绝密渠道告知于我，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