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王若弗（40）

她不动声色地通过顾廷烨在军中的旧部（顾廷烨虽未归，但其影响力仍在）以及盛紘在文官体系中的关系，暗中向太子一系传递了一些关于皇后家族“结党营私、窥探圣躬”的“证据”，巧妙地将太子部分的火力引向了皇后残余势力。两虎相争，皇长子一系暂得喘息，也避免了盛家直接与太子冲突。

第三步，合纵连横，争取强援。

王若弗深知，最终决定乾坤的，除了大义名分，还需要实实在在的力量。她做了一件极为大胆的事：亲自修书，动用了王家早年埋下的一条极深的人情线，联系上了执掌京畿部分防务、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的一位老牌勋贵。信中未提任何要求，只以女学堂名义，表示对其家族中几位才女颇为赏识，愿倾力培养，并隐约提及“国本稳固，方能江山永固，各家安泰”。这份不卑不亢、着眼于未来的“投资”，打动了那位老成持重的勋贵，他虽未明确表态，但默许了其麾下势力在关键时候保持中立，这无疑为皇长子减去了一大潜在威胁。

风云突变，乾坤定鼎。

赵祯的病拖了半年，最终龙驭上宾。太子依遗诏（此遗诏真伪已成千古之谜，但无疑得到了当时在场多数重臣的认可）灵前继位。然而，新帝登基不足三月，便因“暴病”骤然驾崩（其间隐约有顾廷烨边疆大胜，率精锐悄然回京施压的影子）。国不可一日无君，在顾廷烨及其支持的军方势力、王若弗串联的文官清流、以及那位老牌勋贵的默许下，年仅十岁、但名分最正的皇长子赵琛，被拥立登基，华兰被尊为皇太后。

盛家，自此步入极盛。

华兰以皇太后之尊，垂帘听政多年，她秉承王若弗教导的“稳重、仁厚、知人善任”，在顾廷烨等忠臣辅佐下，稳定了朝局，开创了一段后世史书称为“元佑之治”的平稳时期。

明兰作为忠靖侯夫人，与凯旋而归、权倾朝野的顾廷烨夫妻恩爱，地位尊崇无比。她的通透与智慧，成为顾廷烨在朝堂波诡云谲中的重要倚仗。

而王若弗，成为了真正的“无冕之王”。她没有接受任何诰命封赏（已是极贵，无需再加），依旧住在盛家，打理着她的女学堂和产业。新帝年幼，对这位外祖母极为亲近依赖，许多难以决断的“家事”（实则为国事），常会悄悄询问她的意见。她的话语，通过华兰，影响着帝国的走向。

长柏的结局，则令人唏嘘。新帝登基后，清算旧账，他因曾依附前太子（已故），被查出些许不法之事，罢官免职，郁郁而终。王若弗终究念及母子一场，命人收殓，却未允其归葬盛家祖坟，只另寻了一处偏僻墓地。

盛家其他子女，长枫在王若弗严格管教下，虽资质平庸，却也考取功名，安稳度日；明兰的姐妹们在王若弗的经营下，皆嫁入清贵或显赫之家，互为奥援；幼子长榕，更是被精心培养，后来成为新帝肱股之臣。

许多年后，一个冬日的下午。

白发苍苍的王若弗，躺在寿安堂的暖榻上，窗外梅花正艳。已是太皇太后的华兰、忠靖公夫人明兰（顾廷烨已晋公爵），以及一众有出息的盛家晚辈环绕在侧。

她微微眯着眼，听着儿孙们谈论着朝堂趣事、家中琐碎，目光平静而悠远。这一生，她从一个懵懂愚钝的儿媳，步步为营，历经风雨，最终将盛家推上了权势的巅峰，甚至间接影响了皇位更迭。她斗倒了妾室，收拾了逆子，培养了杰出的女儿，守护了家族荣耀。

她想起很多年前，在寿安堂那个寂静的午后，她第一次搬出《唐律疏议》，与盛老太太和盛紘对峙。那一刻，她挣脱了身上的枷锁。

“母亲，您看这梅花，像不像当年您院中那株？”华兰轻声问道。

王若弗缓缓抬眼，望着那凌寒绽放的红梅，嘴角露出一丝极淡、却无比释然的微笑。

“像……却也不全像。”她轻声说，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当年的梅花，是为争一口气。如今的梅花……只是梅花罢了。”

她缓缓闭上眼，手中捻动着那串陪伴一生的佛珠。

窗外，雪落无声，覆盖了旧日波澜，也预示着新的轮回。盛家的传奇，还在继续，而王若弗的故事，已然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