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灰衣男人刚开口,姜姝便已侧身压低重心。她没听他说完,右手迅速从袖口抽出半截冰刃,左手同时将藏在风衣内袋的聚灵珠贴紧掌心。
雷达探测仪屏幕闪了两下,光点剧烈跳动。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姜姝脚尖一蹬地面,身形如箭般横移三步,绕向巷子深处废弃的配电箱后方。对方快步追来,工具箱被踢开,金属零件散落一地。
她屏住呼吸,手指在聚灵珠表面轻轻划过,一道微弱蓝光闪过。就在那人靠近的瞬间,她猛然催动灵力,珠体嗡鸣震颤,空气中泛起一圈肉眼难辨的波动。
灰衣人脚步顿住,探测仪发出刺耳警报,随即黑屏。他皱眉抬头,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
姜姝早已翻上隔壁建筑的防火梯,攀至屋顶。晨光初现,城市轮廓在薄雾中浮现。她伏低身子,确认无人追踪后,沿着屋脊快速前行。七分钟后,她在一处老旧居民楼顶层停下,掀开天台水箱旁的活动板,钻入下方夹层。
这是她早前布置的临时落脚点之一,狭小但隐蔽。墙角堆着几个密封箱,一张折叠桌靠边摆放,桌上放着医疗包和一台离线终端。她关上暗门,靠墙坐下,喘了口气。
肋骨处传来一阵钝痛,像是有细针在里面缓慢穿行。她解开外衣,发现左肩擦伤已经开始发紫,指尖触碰时皮肤微微发烫。她打开医疗包,取出一瓶淡绿色药液灌下,又用纱布简单包扎伤口。
桌上的终端亮起,显示林远的位置信号稳定,正停留在B7哨站范围内。她输入一串指令,确认静默协议已激活,数据链安全无损。
她闭了会儿眼,等心跳平稳下来,才从内袋取出三枚聚灵珠。它们安静地躺在掌心,颜色略有差异——一枚深蓝如夜空,一枚泛着青灰光泽,第三枚则是幽紫色调。昨夜在化工厂取得的那一枚还在轻微震动,与其他两枚之间有种说不清的排斥感。
她将珠子摆成三角形放在桌面,正准备探查能量流向,腕表忽然轻震了一下。
零点已过。
视野中央无声浮现出一行字:「今日能力:能量融合」。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缓缓吐出一口气。这个能力她从未抽到过,也不清楚具体界限。但她知道,现在是最合适的实验时机。
她重新握紧三枚珠子,按照羊皮卷里记下的符文顺序,在掌心画出一个逆旋回路。随着动作完成,体内灵流开始顺着经脉加速流动,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向手掌汇聚。
第一波能量涌入时,她差点松手。
那感觉不像吸收,更像是被强行灌注。一股滚烫的气流顺着指尖冲进手腕,直逼小臂经络,皮肤表面泛起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保持姿势不变。
三枚珠子开始同步震颤,频率逐渐趋同。她感觉到它们之间的排斥正在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共振。她抓住机会,引导「能量融合」能力在掌心构建出一条临时导引通道。
蓝、灰、紫三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螺旋状光流,缓缓注入她的经脉。
起初还算可控,但不到十秒,压力骤增。灵流在丹田附近堆积,像是一团压缩到极限的风暴,随时可能炸开。她额头渗出冷汗,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闪过一片模糊画面——铁门关闭的声音,女人的呼喊,还有童年那间地下室冰冷的石墙。
她猛地摇头,甩开幻象,右手迅速抽出冰刃,在左手食指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滴落在中间那枚青灰色珠子上。血珠接触珠体的刹那,光芒骤然收敛,能量回路中断。
她大口喘息,靠在墙上缓了十几秒,才慢慢恢复意识。
不能急。她告诉自己。
她回忆起羊皮卷上的符文流转规律,反向推演能量导入节奏。这次她不再一次性开启全部通道,而是采用“脉轮节流法”——先打通手太阴肺经的第一道关卡,让少量灵流通过,适应后再逐步开放后续节点。
第二次尝试比之前平稳许多。
她能清晰感知到每一股能量的走向,就像在调试一台精密仪器。当第三枚珠子的能量终于被成功纳入任脉时,体内的灵力密度明显提升了一截。
她睁开眼,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一点。
一道极细的银线自指端射出,无声划过空气,在对面墙壁留下一道浅痕。那不是冰刃,也不是实体,而是纯粹由凝练灵力构成的丝线。
灵力凝丝。
她怔了一下,随即嘴角微扬。这技能不在任何预期内,却异常实用。比起大开大合的攻击手段,这种隐秘操控更适合近距离制敌或设置陷阱。
她试着闭眼内视,眉心忽然传来一丝异样感应。仿佛周围百米内的空气流动都变得可读,哪怕是最轻微的脚步移动、呼吸起伏,都能在脑海中形成模糊轮廓。
气感预警。
她睁眼,眼角朱砂痣微微发亮。刚才那种濒临失控的虚弱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与掌控。
她收起聚灵珠,放进特制玉匣,再塞回贴身内袋。清洗完伤口后,换上一套备用黑色长裤与高领作战服。镜子里的女人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刀。
她坐回角落,靠墙闭目养神,却没有真正入睡。灵觉始终覆盖整个据点范围,连门外走廊老鼠爬过的动静都能捕捉到。
外面天色渐亮,街道开始有车流声。她听见便利店员工开门扫地的声音,也听见远处警笛呼啸而过。一切看似正常。
但她知道,刚才那次能量融合引发的空间微颤,并未完全掩盖。
就在她切断导引的最后几秒,聚灵珠光芒剧烈闪烁,曾出现短暂频率震荡。虽然她立刻启动风衣残余银线布下屏蔽阵,但那种波动……很可能已被某些存在捕捉到。
她摸了摸玉匣边缘,低声自语:“还不够。”
话音未落,终端屏幕忽然闪了一下。
加密频道弹出一条新消息,来源标记为B7哨站,内容只有一行字:
“林远移交后,监控发现有人试图破解通讯卡密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