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开机第十天，陈默突然把苏玥叫到监控前，指着屏幕里“沈清漪护弟挡人”的戏份分镜，语气认真：“这戏我想改改——别让她只躲，得有点动作，要让观众看见她‘外柔内刚’的劲儿。你有武术基础，能不能试试加段短打？”
苏玥盯着分镜里的动作标注——“格挡、侧滚、扫腿”，没半点犹豫：“能试！但我得练，别到时候动作飘了，砸了戏。”陈默笑着拍她肩膀：“我就信你这股较真劲儿——训练棚找张教练，他带过不少武戏演员，你跟他练，放心。”
第二天凌晨五点，训练棚的灯就亮了。苏玥背着帆布包走进来，张教练正对着沙袋压腿——四十多岁的人，肌肉线条比年轻小伙子还紧实，见她进来，抬眼扫了圈她的身段：“北舞出来的？舞蹈生软度够，但短打要‘脆’，别跳得跟跳舞似的，没劲。”
“我知道，”苏玥放下包，掏出速写本翻开——昨晚她已经把分镜里的动作拆成了步骤：第一步格挡要“沉肩”，第二步侧滚要“收腹”，第三步扫腿要“贴地”，旁边还画了小人动作分解，“教练您看，我标了几个发力点，您帮我看看对不对？”
张教练凑过去一看，挑了挑眉——小姑娘画得比他记动作的笔记还细，连手腕翻转的角度都标了。“行，挺会琢磨，”他直起身，指了指旁边的护具，“先穿护具，咱们从基础格挡练起——记住，短打不是摆样子，要真有‘挡东西’的劲儿，肩膀沉下去，别飘。”
苏玥穿上护具，跟着张教练扎马步——不是舞蹈的“虚步”，是武术的“四平马”，膝盖要外开，腰背要直，脚尖扣住地面。刚扎了三分钟，她就觉得大腿发酸——舞蹈练的是柔韧性，武术练的是爆发力，肌肉发力点完全不一样。“沉肩，别塌腰！”张教练走过来，用手按了按她的肩膀，“你这肩一飘，格挡就卸力，到时候镜头里看就像没骨头。”
苏玥咬着牙调整姿势，额角的汗很快滴在护具上。她想起试镜时练台步的日子——那时候脚腕磨破了也贴创可贴练，现在这点酸算什么？“再撑一分钟，”张教练看她没松劲，语气软了点，“舞蹈生韧性强，你这股劲儿比不少小伙子强。”
接下来练格挡——张教练拿着泡沫棍，轻轻往她胳膊上敲，喊“挡”的瞬间，她要抬手架住。一开始她总慢半拍，胳膊架得软，泡沫棍一敲就晃。“不对！”张教练停下手，“你别等我敲过来再挡，要提前预判——沈清漪挡人是为了护弟弟，心里有劲儿，动作就得快，得‘狠’一点。”
苏玥点点头，闭上眼睛想了想——想沈清漪看到弟弟被欺负时的慌，想她攥着弟弟的手时的紧，再睁开眼时，肩膀沉得更低了。张教练喊“挡”的瞬间，她抬手架住，胳膊绷得直，泡沫棍敲在护具上“嘭”的一声，没晃。“对！就这股劲儿！”张教练眼睛亮了，“再来！”
练到上午十点，剧组的人陆续来片场，王哥路过训练棚，扒着门缝往里看——苏玥正练侧滚，护具蹭得地面“沙沙”响。她侧滚时不像别人那样蜷成一团，而是腰背绷得直，滚到一半还能稳稳停住，抬手就做格挡动作。“哎哟，小苏这动作够利索！”王哥推开门，递过去一瓶水，“歇会儿呗，练一早上了，汗都把护具浸透了。”
苏玥接过水，拧瓶盖时手有点抖——刚才练格挡太用力，胳膊肌肉发紧。“没事，再练会儿侧滚，”她喝了口水，抹了把汗，“刚才滚的时候总蹭到腰，得调整姿势，别到时候拍的时候卡壳。”张教练在旁边接话：“这姑娘跟自己较真——刚才侧滚磨得护腰都移位了，我说歇会儿，她非说‘再试最后一次’。”
下午练扫腿——要单腿支撑，另一条腿贴地扫过去，还要控制力度，别真扫到东西。苏玥第一次试，支撑腿没稳住，晃了一下差点摔。“核心收紧！”张教练喊，“你舞蹈练过控制，把那股劲儿用在腰腹上，支撑腿别软，扫腿的时候脚面绷直，别勾脚。”
她扶着墙练了十几次单腿站立，腰腹绷得发紧，直到支撑腿能稳站三十秒，才开始练扫腿。一次、两次、三次……扫到第五次，她终于能稳稳扫过去，支撑腿没晃，脚面贴地的弧度也刚好。“好！”张教练拍了下手，“你这控制能力是真强——一般人练半天都稳不住，你这舞蹈功底没白练，身体协调性比我带过的不少武行都好。”
傍晚收工前，他们合练了一遍完整动作：格挡、侧滚、扫腿，一气呵成。苏玥做完最后一个扫腿动作，单腿跪地，手撑着地面，喘着气抬头——正好对上陈默的目光，他站在训练棚门口，笑着鼓掌：“漂亮！就这动作！比我预想的还贴角色——既有舞蹈的利落，又有武术的劲儿，沈清漪就该是这样！”
苏玥站起身，护具上的汗顺着裤腿滴下来。张教练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教过不少演员，你是最省心的——不用我催，自己跟自己较劲儿，动作记的快，还能琢磨出自己的范儿。这戏拍出来，你这武戏肯定圈粉。”
王哥凑过来，递过一块毛巾：“小苏，你这也太拼了！中午我看你就啃了个面包，下午还练这么久。”“怕时间不够，”苏玥接过毛巾擦汗，笑出两个梨涡，“早点练熟，拍的时候不耽误大家时间——对了王哥，明天早上我还来练，你要是路过，帮我带个鸡蛋呗？”
“行！别说一个鸡蛋，俩都给你带！”王哥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过你也别太累，别跟自己过不去。”
苏玥背着包走出训练棚时，夕阳刚好落在棚顶的铁皮上，金灿灿的。她掏出手机给白鹿发消息：“今天练武戏，教练说我动作还行——就是腿有点酸，明天得接着练。”
白鹿秒回：“我的天！你别练傻了！记得贴肌效贴，别拉伤了！明天我给你寄点缓解肌肉酸痛的药膏！”
苏玥笑着回“知道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护具勒出的红印还在，有点疼，可心里却踏实。她知道，沈清漪的“刚”不是演出来的，是练出来的；她的武戏也一样，得一步一步练实了，才能在镜头里站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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