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

（旁白） 周三晚六点，北京暴雨。何静站在华晨宇家玄关，左手拎着两把滴水的伞，右手攥着一袋自己烤失败的曲奇——表面焦黑，像火星表面。她身上那件白色衬衫被雨打出半透明，隐约透出黑色运动背心，像 accidentally 的打歌服。

华晨宇进来，地板防滑。 （他递给她一双灰色拖鞋，鞋面绣着 Perper 的胡子，情侣款）

何静我……先换鞋。 （她弯腰，袜子后跟破了个洞，小拇指探头）

（旁白） 客厅没开主灯，只有落地灯与料理台射灯，把空间切成两半：一半暖黄，一半冷白。中岛台上摆着两块未煎的牛排，血水在瓷盘里晃，像未混音的鼓点。

华晨宇雨太大，外卖骑手取消订单，只能亲自下厨。 （他系围裙，黑色帆布，印着“MARS CHEF”）

何静我会做酱汁！三年演唱会应援练出来的。 （她举手，像抢前排挥灯牌）

（旁白） 何静洗手的功夫，华晨宇把牛排撒盐、黑胡椒，手指修长，节奏像在琴键上爬音阶。油锅热，蒜瓣下去，“滋啦”一声，白烟腾起。

何静等等，黄油要后放，不然会苦。 （她凑过去，下巴几乎贴到他肩，声音带急）

华晨宇听你的。 （他侧头，唇擦过她耳廓，像无意的和声）

（旁白） 牛排翻面，油花溅起，落在她手背上。何静“嘶”地缩手，华晨宇一把拽过她手腕，塞到水龙头下冲。

华晨宇痛吗？ （声音低，混响把厨房变密室）

何静没事……比起抢限量周边被踩手，小 case。 （她笑，却比哭还难看）

（旁白） 冲洗完，他随手抽了张厨房纸，擦干，又在她手背上贴了一个创可贴——火星红，Q 版他戴厨师帽，与膝盖那枚刚好凑一对。

华晨宇集齐两个，可以召唤神龙。 （他挑眉，眼尾弯成月牙）

（旁白） 牛排出锅，静置。华晨宇突然伸手，捏了一块她带来的失败曲奇，放进嘴里。

何静别——焦了！ （她急得去捂他嘴，掌心贴到他唇，温度滚烫）

华晨宇嗯……苦味够特别，当采样可以做副歌。 （他咀嚼，一本正经，像在录音棚评价 demo）

（旁白） 何静愣住，手还停在他嘴边。华晨宇舌尖扫过她掌心，卷走一点曲奇碎，像猫偷腥。

华晨宇味道记住了，下周写进新歌。 （他转身，把牛排切块，动作稳，耳尖却红）

（旁白） 餐桌是折叠木桌，两人面对面。雨点砸窗，像无数鼓棒同时落地。何静切牛排，手抖，刀尖划盘，“吱——”刺耳。

华晨宇紧张？ （他单手托腮，目光落在她颤动的睫毛）

何静我……第一次和偶像同桌吃饭。 （她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旁白） 华晨宇放下刀叉，突然起身，绕到她背后，俯身——

华晨宇筷子这样拿，会更稳。 （他右手覆在她手背，左手托她肘，像教小朋友握笔）

何静我……我会用筷子。 （她脊背僵直，后脑勺抵到他锁骨，薄荷味笼下来）

（旁白） 呼吸交缠，雨声成了天然白噪。华晨宇维持这个姿势，切下一小块牛排，递到她唇边。

华晨宇试吃，评价要真实。 （声音贴着她耳廓，震得她耳膜发麻）

何静嗯…… （她张嘴，肉汁在舌尖炸开，眼泪毫无预兆掉下来）

（旁白） 华晨宇慌了，拇指去抹她泪，越抹越多。何静抽噎，话不成句——

何静三年……我在台下挥灯牌，你……现在喂我吃饭…… （她像个终于抢到前排却崩溃大哭的小粉丝）

（旁白） 他叹息，突然伸手，把她抱到自己腿上。餐桌窄，何静膝盖撞到桌沿，疼得皱眉，却没动。

华晨宇别哭，再哭 Perper 以为我欺负人。 （他拍她背，节奏是《与火星的孩子对话》四拍子）

（旁白） 雨势更大，窗玻璃被敲得震颤。何静哭够了，抬头，发现自己把他胸口灰色 T 恤哭出深色地图，尴尬到想原地蒸发。

何静我……给你洗衣服。 （她手指揪着那片湿，指腹触到他心跳，128BPM）

华晨宇先记账。 （他笑，虎牙闪，突然伸手，把桌上的失败曲奇全倒进垃圾粉碎机）

（旁白） 料理台清空，华晨宇擦手，抬眼看她——

华晨宇新歌试听会改到今晚，就在这里。观众只有你。 （他语气像在宣布加场，却轻到只有她听见）

何静我……我 repo 还没写框架。 （她慌，去掏手机，发现雨太大，信号失联）

（旁白） 他牵她手，走到客厅中央。落地灯被关掉，只剩一盏轨道灯打在钢琴上，像小型 live house。华晨宇掀开琴盖，指尖落下——

前奏是陌生的旋律，降 B 小调，像雨夜车窗外的路灯，一串晕开的光斑。他开口，歌词第一句——

华晨宇：

“对门亮起火星灯／你哭红眼睛说晚安”

（旁白） 何静僵在原地，眼泪再次涌上。她想起三年里每一个熬夜打榜的夜晚，想起自己抱着灯牌在地铁末班车睡过站，想起膝盖上两枚创可贴——原来被他写进了歌。

华晨宇副歌给你留空，想听什么词？ （他侧头，琴键不停，声音混在雨里）

何静写……“雨停之后，换我请你吃牛排”。 （她声音抖，却带着笑）

（旁白） 华晨宇低笑，指尖一转，副歌和声滑进她刚说的句子，像即兴采样。他右手弹琴，左手伸向她——

华晨宇过来，一起弹。 （他空出低音区，示意她伸手）

（旁白） 何静走过去，手指悬在键上，迟迟不敢落。他突然伸手，包住她手背，按下——

“咚——”低音轰鸣，像心跳外放。

华晨宇拍子别慌，跟我呼吸。 （他贴着她耳廓，声音低成振动频率）

（旁白） 雨声、琴声、呼吸声，混成一首未命名的 demo。何静逐渐跟上，右手被带着走，左手偷偷按下高音，像顽皮回声。

一曲终了，华晨宇抬手，落在她后颈，轻轻一捏——

华晨宇试听会结束，评分？ （他眼尾带汗，像刚走下演唱会）

何静一百分，剩下一万分下次给。 （她笑，泪还在睫毛上颤）

（旁白） 他合上琴盖，突然伸手，把她抱上钢琴。黑色烤漆冰凉，她打了个哆嗦，下一秒，他双手撑在她腿侧，俯身——

华晨宇观众福利，可以点歌。 （声音哑，像音箱过载）

何静我……我想听《卡西莫多的礼物》，要降两个调。 （她手指揪住他围裙系带，死也不松）

（旁白） 他笑，指尖落下，前奏像旧时光被拉慢。何静跟着哼，声音跑调，却勇敢开口——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和偶像合唱。

唱到副歌，华晨宇突然停手，抬头看她——

华晨宇何静，下次演唱会，你站我旁边。 （他声音低，却像全场灯牌同时亮起）

（旁白） 何静愣住，大脑宕机。就在此刻——整栋楼“嗡”一声，灯全灭，电梯报警器尖叫，红灯狂闪。

华晨宇跳闸？ （他皱眉，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旁白） 手机信号零格，电梯卡在 8-9 楼之间，报警按钮失效。雨声被金属墙隔绝，变成沉闷鼓点。

何静我……我有幽闭恐惧症，轻度的。 （她声音开始抖，手指冰凉）

（旁白） 华晨宇立刻伸手，把她从钢琴上抱下来，按进怀里。他手机手电筒朝上，光圈罩住两人，像小型结界。

华晨宇深呼吸，跟我数拍，四四拍。 （他拍她背，嘴里打节拍，“一、二、三、四”）

（旁白） 何静闭眼，额头抵在他锁骨，数到第 16 拍，呼吸稍稳。却突然听见“咔哒”一声——电梯门自动弹开一条缝，黑暗里透出楼道应急灯幽绿。

华晨宇我走前面，你抓我围裙。 （他声音低，像穿越演唱会人海）

（旁白） 两人摸出电梯，楼道空无一人，雨声在通风窗咆哮。何静腿软，踩空最后一阶，整个人扑到他背上——

华晨宇嘶—— （他往前踉跄一步，手却往后托住她大腿，像背起一座小型灯牌山）

（旁白） 华晨宇一手托她，一手掏钥匙，对门开锁，把她放在自家沙发。灯依旧没亮，他点了两支香薰蜡烛，豆大火苗跳舞，把雨夜隔在窗外。

华晨宇停电可能要整晚，怕吗？ （他蹲在她面前，火光在瞳孔里跳动）

何静有你在，不怕。 （她声音轻，却像把整颗心递出去）

（旁白） 他笑，突然起身，去厨房翻箱倒柜，拿出一只不锈钢小锅、一瓶苏打水、一包棉花糖。

华晨宇停电甜品，火星特供。 （他把苏打水倒进锅，棉花糖浮起，像白色小岛）

（旁白） 蜡烛光下，他拿叉子烤棉花糖，表皮焦黄，内里融化。何静伸手，指尖沾到糖丝，黏糊糊。

何静像……像演唱会门口卖的棉花糖，20 块钱一支。 （她舔手指，声音含糊）

华晨宇这里免费，管饱。 （他递给她一串，叉子柄烤得发烫）

（旁白） 何静咬下一口，糖丝拉出透明丝，缠到她唇角。华晨宇伸手，拇指抹掉，顺势放进自己嘴里。

华晨宇甜度刚好，写进下一首。 （他声音低，火光在睫毛上跳动）

（旁白） 雨声渐小，蜡烛泪堆成小山。何静窝在沙发，眼皮打架，却倔强撑开——

何静我……还能再听一首吗？停电版。 （她声音软，像撒娇）

华晨宇好，但先付点电费。 （他笑，突然俯身，额头抵她额头，鼻尖碰鼻尖）

（旁白） 豆大火苗把两人影子投在墙上，重叠成一颗巨大心脏，随呼吸鼓胀。华晨宇轻声开口，无词，只是哼旋律——降 B 小调，雨夜即兴，却与方才钢琴曲首尾呼应。

何静闭眼，眼泪滑下来，却带着笑。她轻轻开口，声音跑调，却勇敢补上和声——像粉丝终于抢到前排，像偶像终于回头，看见她。

一曲哼完，蜡烛“啪”一声，火苗自己灭了。黑暗里，只剩雨尾轻敲窗棂，和两颗心跳——128BPM，同一拍子。

华晨宇何静，电来了。 （他声音低，却像全场灯牌同时熄灭后的第一束追光）

何静我知道。 （她伸手，在黑暗里摸到他的帽绳，轻轻攥住）

（旁白） 雨停，远处传来汽车碾过水洼的“哗——”像安可结束，观众散场。可对门两盏声控灯同时亮起，像舞台灯最后打给 encore 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