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棠立刻拿出干净的纱布(这是她从邓玉函那里要的,一直带在身上),小心翼翼地帮他清理伤口周围的血迹。
伤口很深,像是被利器所伤,幸好没有伤到要害。
苏晓棠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他,一边敷药一边叮嘱。
苏晓棠这个药粉要敷厚一点,能更快止血,等会儿我再帮你包扎好,你别乱动。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苏晓棠。
夕阳的光落在苏晓棠的侧脸上,把她的睫毛映得长长的,她低头专注地处理伤口,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像是在做一件很平常的小事,没有丝毫不耐烦。
这笑容太过明媚,太过干净,和柳随风平日里接触的江湖女子截然不同。
那些女子要么带着功利,要么带着防备,从未有人像她这样,对一个陌生的伤者如此真诚。
柳随风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原本紧绷的下颌线也渐渐柔和下来,眼神里多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异样。
苏晓棠好了,这样就差不多了。
苏晓棠帮柳随风包扎好伤口,又把剩下的金疮药递给他。
苏晓棠这个你拿着,要是伤口再出血,就再敷一点。
苏晓棠你伤得很重,最好找个地方好好休养,别再动武了。
男子接过瓷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苏晓棠的手,她的手很暖,像带着一股暖意,顺着他的指尖传到心底。
柳随风赶紧收回手,低声说了句。
柳随风多谢姑娘,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机会,必当报答。
苏晓棠不用不用。
苏晓棠摆摆手,笑着说。
苏晓棠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苏晓棠我们还有朋友在等,就不打扰你了,你自己多保重。
萧秋水一直站在旁边,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能察觉到那男子看苏晓棠的眼神有些异样,心里莫名多了几分警惕,但见苏晓棠已经处理完,便拉着她的手。
萧秋水咱们该回去了,邓大哥他们该等急了。
苏晓棠嗯。
苏晓棠点点头,又回头对那男子说。
苏晓棠你一定要好好休养,记得按时换药。
苏晓棠说完,才跟着萧秋水转身离开。
两人走了很远,苏晓棠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男子依旧坐在芦苇丛里,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像是在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苏晓棠小声对萧秋水说。
苏晓棠你说他是谁啊?
苏晓棠伤得那么重,会不会也是被权力帮的人伤的?
萧秋水握紧苏晓棠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严肃。
萧秋水不好说,江湖险恶,以后遇到陌生的伤者,别轻易靠近,知道吗?
萧秋水我怕你出事。
萧秋水刚才从那男子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不属于普通伤者的锐利,总觉得那个人不简单。
苏晓棠点点头,知道萧秋水是为她好。
苏晓棠我知道了,以后会小心的。
而此时的芦苇丛里,那男子缓缓抬起头,望着苏晓棠离开的方向,指尖摩挲着那个装着金疮药的瓷瓶。
瓶身上还留着苏晓棠的温度,那抹明媚的笑容,像是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轻轻念出两个字。
柳随风苏晓棠……
原来刚才苏晓棠和萧秋水说话时,柳随风悄悄记住了她的名字。
柳随风缓缓站起身,胸口的伤口还在疼,却不妨碍他眼底闪过的复杂情绪。
有感激,有好奇,还有一丝连柳随风自己都没弄明白的悸动。
柳随风整理了一下衣襟,转身消失在芦苇丛深处,只留下那根晾着青布手帕的芦苇杆,在晚风中轻轻晃动。
苏晓棠回到众人身边时,邓玉函和左丘超然已经找到了金银钱庄勾结权力帮的账本,正准备烧毁钱庄的核心据点。
唐柔看到她,立刻跑过来拉住她。
唐柔晓棠,你刚才去哪了?
唐柔我们都快找疯了!
苏晓棠我去河边洗手帕了,还遇到了一个受伤的公子,给他了点金疮药。
苏晓棠笑着解释,没有多说细节,怕大家担心。
邓玉函点点头,把账本递给左丘超然。
邓玉函既然找到了证据,咱们就赶紧烧了钱庄,免得夜长梦多。
邓玉函秋水,晓棠,你们先退后,这里交给我们。
萧秋水拉着苏晓棠退到安全的地方,看着钱庄的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
萧秋水低头看向身边的苏晓棠,她的眼睛里映着火光,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星星。
萧秋水心里突然无比确定,无论以后遇到多少危险,他都会拼尽全力保护苏晓棠,护着这抹让他心动的笑容,护着他们之间来之不易的感情。
而远在芦苇丛深处的男子,也看到了那冲天的火光。
柳随风知道金银钱庄已经被摧毁,却没有丝毫在意,只是握紧了手里的金疮药瓷瓶,眼底的情绪越发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