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练武场的青石板上时，场子周围已经站满了人。
萧家的子弟们抱着胳膊凑在东侧，小声议论着今日的重头戏，萧秋水挑战萧易人。
萧易人是萧家长辈里出了名的“硬茬”，一手浣花剑法练了三十年，平日里最瞧不上萧秋水“半路学剑”。
前几日宴会上被青城派李长老夸了萧秋水几句，当场就撂下话，要和他“切磋切磋”。
苏晓棠站在苏慧珊身边，手里攥着块素色帕子，指节都泛了白。
苏晓棠昨天还跟着苏慧珊学握剑的姿势，知道练剑有多苦，更知道萧易人的剑法有多狠。
前几日苏晓棠见过萧易人教子弟练剑，一个劈剑的动作，能把木桩劈成两半，剑风都带着寒意。
苏慧珊别担心。
苏慧珊拍了拍苏晓棠的手背，声音温和。
苏慧珊秋水这阵子没少下功夫，再说，切磋而已，不会真伤了人。
话虽这么说，苏晓棠还是忍不住往场中央看。
萧秋水穿着身藏青色劲装，腰间系着苏慧珊给的剑穗，正站在那里调试剑鞘，侧脸在晨光下显得格外挺拔。
可苏晓棠总觉得，萧秋水的肩膀比平时绷得更紧。
萧易人萧秋水，别浪费时间了！
萧易人提着剑走入场中，剑身划过石板，发出刺耳的“噌”声。
萧易人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浣花剑！
萧易人话音刚落，手腕一翻，剑就直指向萧秋水的胸口，动作又快又狠，看得周围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萧秋水早有准备，脚尖轻点地面，往后退了两步，同时拔出剑，用剑脊挡住了萧易人的攻势。
“叮”的一声脆响，两柄剑撞在一起，迸出细碎的火花。
苏晓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喊出了声。
苏晓棠秋水，小心！
苏晓棠的声音不大，却在嘈杂的议论声里格外清晰。
萧秋水握着剑的手顿了一下，侧头往苏晓棠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瞬间漫上暖意，原本紧绷的肩膀也松了些。
就是这片刻的分神，萧易人抓住机会，剑势一转，直削向萧秋水的手腕，嘴里还喝道。
萧易人比武时走神，找死！
苏晓棠吓得捂住了嘴，苏慧珊也往前凑了半步。
好在萧秋水反应快，手腕一沉，剑身贴着萧易人的剑滑下去，同时抬脚踢向萧易人的膝盖，逼得他不得不后退躲闪。
两人重新拉开距离，剑风再次响起时，比刚才更急了，萧易人的剑招狠辣，招招往要害上逼。
萧秋水的剑法则更灵活，避开狠招的同时，还能时不时反击，虽显吃力，却也没落下风。
场边的议论声渐渐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两人身上。
苏晓棠的手心全是汗，帕子都被攥湿了。
苏晓棠看着萧秋水的额角渗出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看着他的手臂因为长时间握剑而微微发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似的疼。
苏晓棠突然想起自己昨天熬的提神药膏，用薄荷、艾草和少量当归熬的，能提神醒脑，还能缓解肌肉酸痛，早上出门时特意装在了小瓷瓶里，想着他要是练剑累了能用，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苏晓棠秋水，加油！
苏晓棠忍不住又喊了一声，这次声音更亮。
苏晓棠你能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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