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水又一次侧头看苏晓棠,这次还对着她笑了笑,尽管额角的汗都流进了眼睛里,那笑容却比晨光还暖。
萧秋水深吸一口气,握着剑的手突然加了劲,剑招也变得凌厉起来,之前他还在留手,怕伤了萧易人颜面,现在却像是被苏晓棠的喊声点燃了斗志,每一招都又快又准,渐渐把萧易人逼得连连后退。
左丘超然好!
左丘超然突然喊了一声,他和邓玉函挤在人群里,手里还拿着个肉包子。
左丘超然秋水这招‘分花拂柳’练得比上次好!
邓玉函也点头,眼睛紧紧盯着场中,手里的《百草毒经》都忘了翻。
又过了十几个回合,萧易人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额角也全是汗,呼吸也变得急促。
萧秋水抓住机会,一剑挑开萧易人的剑,剑尖停在了他的胸口,距离他的衣襟只有一寸远。
萧秋水承让了。
萧秋水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很稳。
萧易人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收回剑。
萧易人罢了罢了,你赢了。
萧易人这几年没见,你倒是真把浣花剑练会了。
周围立刻响起了欢呼声,萧家子弟们都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萧秋水刚才那招是怎么练的。
苏晓棠也赶紧挤过去,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瓷瓶,递到萧秋水面前。
苏晓棠秋水,快擦擦汗,这个是提神药膏,你涂一点在太阳穴和手腕上,能缓解累意。
苏晓棠说话时还喘着气,脸颊因为着急而泛红,发间的银梅花簪也歪了,显得格外可爱。
萧秋水接过瓷瓶,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苏晓棠的指尖,温温的,带着点汗意。
萧秋水的心尖颤了一下,赶紧收回手,低头看着瓷瓶,小巧的白瓷瓶,上面还贴着张小小的红纸,写着“提神膏”三个字,是苏晓棠的笔迹,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认真。
萧秋水谢谢你,晓棠。
萧秋水的声音比刚才更柔,他拧开瓶塞,倒了一点药膏在手心,先往太阳穴上涂了点,又往手腕上涂了些,薄荷的清凉瞬间散开,刚才的疲惫确实缓解了不少。
萧秋水抬头看向苏晓棠,发现她还在盯着自己的手腕看,眼神里满是关切,忍不住伸手,帮她把歪了的银梅花簪扶正。
萧秋水别担心,我没事。
苏晓棠的脸颊一下子红了,赶紧低下头,小声说。
苏晓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会受伤呢。
这一幕,全被躲在西侧槐树后的柳随风看在眼里。
柳随风靠在树干上,手里攥着片落叶,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柳随风看着萧秋水对苏晓棠温柔的样子,看着苏晓棠眼里只有萧秋水的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又闷又疼。
柳随风原本是来看萧秋水的武功路数,想找机会打压他,却没想到,看到的全是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
柳随风的指尖慢慢收紧,落叶被捏得粉碎。
柳随风盯着场中的两人,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柳随风萧秋水,你以为你赢了比武,就能永远拥有苏晓棠吗?
柳随风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能保护她的人。
场中的欢呼声还在继续,萧秋水被萧家子弟们围着问东问西,却时不时往苏晓棠的方向看,眼神里的暖意藏都藏不住。
苏晓棠站在旁边,看着他被众人簇拥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往上扬,她知道,萧秋水一直在努力,而她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边,给他支持,就像现在这样。
晨露渐渐被阳光晒干,练武场的温度也升了起来。
没人注意到西侧的槐树下,柳随风已经悄悄离开,只留下一地被捏碎的落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