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涯站在窗帘后，指尖还搭在布料边缘。对面那扇窗已经黑了，像一只突然闭上的眼睛。他没叫保安，也没查监控，只是转身把修炼室的灯关了，整个人陷进黑暗里。
三分钟后，他重新打开灯，走到保险柜前，输入指纹和声纹双重验证。檀木珠被取出来，轻轻套回右手腕。这串珠子他很少戴，但每次要下狠决定时，总会不自觉地绕上几圈。
他坐到办公桌前，调出昨晚的全楼监控画面。时间轴拉到十一点五十三分，对面写字楼的灯光亮起。再切回公司内网日志——几乎在同一秒，一条加密数据包开始上传，目标IP经过三层跳转，最终指向境外某个匿名节点。
“挺会藏。”他低声说，顺手点了根烟。
烟雾升到一半就被他掐灭了。修炼者不该抽烟，但他现在不想当修士，只想当个能算账的老板。
他打开空间戒指的权限界面，输入一串只有自己知道的密钥。这是坠崖前夜备份系统时留下的后门，连王海都没发现。通过这个通道，他可以直接访问服务器最底层的日志库，绕过所有审计程序。
屏幕飞快滚动，一行行登录记录闪过。他重点盯的是几位高管在过去七十二小时内的操作行为。大多数人只是正常调阅文件，但有一个人引起了注意——财务总监周正，连续三天在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登录总裁办专属文档区，查看的内容包括安保排班表、私人会议室使用记录，甚至还有他“闭关”期间的饮食配送清单。
一个财务总监，关心这些？
秦无涯冷笑了一下，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他又调出周正最近一周的邮件往来，发现其中有几封发给陌生邮箱的附件，标题写着“月度报表”，实际却是压缩包。他用工具解码，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公司最新修订的资源采购计划书。
而这份计划书，昨天才刚定稿。
更巧的是，就在今天早上，财经新闻推送了一条消息：海天集团宣布并购三家古玩拍卖行。这三家，恰好是秦无涯原本打算用来收购古代法器的主要渠道。
“动作还挺快。”他靠在椅背上，手腕一转，檀木珠在掌心滚了一圈，“王海这次连伪装都懒得做了。”
他知道，光凭这些还不足以定罪。周正可以辩解说只是误传文件，或是被人盗用了账号。真正的证据，得让他自己送上门。
秦无涯起身走到墙边，按下隐藏开关。一面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设备舱。他从里面取出一部老式手机，没有联网功能，只支持短信和通话。这张卡从未注册过实名信息，是他专门留着干“脏活”的工具。
他用这部手机注册了一个匿名邮箱，然后伪造了一份名为《明川集团灵脉勘探初步报告》的PDF文件。内容全是假的，但看起来极其专业：地质雷达扫描图、灵气浓度分布曲线、地下节点坐标标注……甚至还加了水印：“绝密·仅限总裁办查阅”。
做完这些，他把文件上传到云端，并分享链接放进周正的共享工作区。同时设置了访问提醒和地理位置追踪。
“想当内鬼，也得有点追求。”他轻声说，“来点刺激的。”
接下来就是等。
他回到办公室，换上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外人看来，这只是个普通的工作日早晨。助理敲门进来汇报董事会准备情况时，他还笑着说了句：“最近咖啡机是不是坏了？怎么总觉得味道偏苦。”
助理愣了愣，说机器刚检修过。
“哦，可能我舌头有问题。”他耸耸肩，“人一忙就容易上火。”
助理走后，他脸上的笑意立刻收了。
他知道，真正的好戏还没开场。
晚上十一点十七分，修炼室东南角的空气轻微震颤了一下。不是声音，也不是光影变化，而是一种微妙的能量波动——那是高功率信号发射器在运行时引发的灵气扰动。
秦无涯睁开了眼。
他早就在办公室布下了微型聚灵阵，虽然主要用于辅助修炼，但也成了天然的“电子活动探测器”。任何高强度的数据传输都会引起局部灵气失衡，就像热水倒入冷水池会产生涟漪。
他看了眼手表，记下时间。
十分钟后，手机震动了一下。匿名邮箱收到通知：文件已被下载，且正在上传至外部服务器。IP地址显示在东南亚某地，正是海天集团常用的中转站之一。
他没追查，也没报警。
只是默默打开平板，在一个加密笔记里写下一行字：“证据链补全进度：37%。”
窗外城市依旧灯火通明，玻璃映出他的侧脸。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檀木珠，又轻轻拨了一圈。
第二天上午九点，公司例会准时召开。秦无涯坐在主位，神情平静地听取各部门汇报。轮到财务部时，周正起身发言，声音稳定，条理清晰，提到下季度预算安排时还特意强调了“成本控制的重要性”。
秦无涯点点头，说：“做得不错。”
散会后，他在走廊与周正擦肩而过，随口问了句：“最近睡得好吗？看你眼下有点发青。”
周正脚步顿了一下，笑了笑：“还好，就是项目多，熬了两个通宵。”
“注意身体。”秦无涯拍了拍他肩膀，“公司离不了你这样的人才。”
回到办公室，他立刻调出昨晚的数据包分析结果。除了那份假报告，对方还顺带拷贝了其他几份普通文件，试图混淆视听。但其中有一张附带的草图引起了他注意——上面画着一个类似阵法的结构，标注了“能量节点”和“增幅路径”。
这不是商业情报。
这是冲着修真来的。
秦无涯盯着那张图看了很久，忽然笑了。
“王海啊王海，你以为找几个懂点皮毛的半吊子，就能碰我的东西？”他自言自语，“你连这玩意儿怎么运转都不知道。”
他把图像存进空间戒指的密格，顺手删除了原始记录。
中午吃饭时，他破例去了员工餐厅。端着餐盘坐下，旁边同事聊起最近公司风声紧，有人说要裁员，有人说是高层斗争。
“你们说，周总会不会出事？”一个人压低声音问。
“瞎扯吧，人家可是王董当年亲自挖来的。”
“可我听说，总裁最近查得很严……”
秦无涯低头喝汤，没抬头，也没接话。
吃完饭回办公室的路上，他接到一条短信，来自那部备用手机：“文件已送达，确认接收。”
发送人是王海的私人助理。
他看完，直接删掉短信，把手机塞进抽屉锁好。
下午三点，他召见IT主管，语气随意地问：“最近系统有没有异常？比如谁频繁访问敏感文件之类的。”
IT主管一脸紧张，当场调出审计日志，表示一切正常。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秦无涯摆摆手，“有时候觉得自己太 paranoid 了。”
IT主管走后，他嘴角微微扬起。
他知道，从现在起，每一步都被盯着。但他不在乎。
因为他已经开始反向喂料。
傍晚六点，整栋大楼逐渐安静下来。秦无涯留在办公室，打开一份新的假文件，标题是《关于启动“昆仑项目”的内部备忘录》。内容更加夸张：提到了一处隐秘洞府的坐标、开启所需的三枚信物，以及第一批进入人员名单。
名单上，赫然写着“周正”二字。
他把这份文件放在同一个共享区，设置为“待阅”，然后关闭电脑，拎起外套准备离开。
电梯下降途中，他看着楼层数字跳动，忽然低声说了句：
“你想知道的秘密，我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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