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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规则怪谈选择天赋能力

白珠悦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月光正透过哥特式窗棂,在布满尘埃的石砖上投下十字影。空气中弥漫着旧书与松脂的气味,耳边传来机械钟的滴答声——不是动物园的铁笼,也不是狼穴的腥臊,这里是……一座墓园守夜人的石屋。

墙上钉着泛黄的纸,墨迹扭曲如虫:【守墓人规则】

1. 午夜后不可回应墓碑后的呼唤

2. 若遇持弓女子,需行单膝礼

3. 满月夜必须将银箭放在西墓园第三座天使像前

4. 不可直视月亮超过三分钟

白珠悦指尖的月亮印记突然发烫,脑海中涌入破碎画面:银弓、月华、箭簇穿透黑雾……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吾名阿尔忒弥斯,狩猎与月亮之主。”

“咚——”钟楼敲过十二点,墓碑后传来细碎的“沙沙”声,像有人用指甲刮擦石面。“小守墓人,帮我捡下发卡嘛……”女人的声音甜腻发腻。白珠悦想起规则1,背过身不去理会,指尖却不受控制地摸向背后的箭囊——那里不知何时多了柄银弓,箭羽泛着月华。

“不识抬举!”阴影中窜出个披黑发的“女人”,脸是纸糊的,手里攥着断发。白珠悦本能地搭箭拉弓,银箭离弦的瞬间,纸人化作纸灰,空中飘下张纸条:【规则外生物:纸新娘,喜食回应者的头发】

她刚松口气,西墓园传来狼嚎。第三座天使像前,几个守墓人打扮的黑影正试图撬走天使手中的银箭。“那是阿尔忒弥斯的圣物!”白珠悦心头火起,银弓自动填充箭矢,“你们违反了规则3。”

黑影们转过身,脸上是缝合的皮肤:“新来的?不懂规矩?这箭能换好多钱呢。”他们扑过来时,白珠悦突然想起规则2,单膝跪地行礼——不是对他们,而是对着月亮的方向。

月光骤亮,银箭自动锁定目标,箭尾的月华形成结界。黑影们惨叫着化为黑雾,空气中回荡着:“月神的东西,也敢碰?”

白珠悦抚摸着银弓,脑海中阿尔忒弥斯的声音愈发清晰:“这些守墓人早已被贪婪吞噬,成了规则的傀儡。”她看向天使像,将新的银箭放在底座,“从今天起,我来守。”

石屋的规则纸上,“守墓人”三个字正缓缓变成“月神祭司”。远处的钟楼,月亮被乌云遮住一角,却有更亮的光从白珠悦眼底升起。

银箭归位的瞬间,天使像的基座裂开道缝,露出本被掩埋的【补充规则】:

5. 银箭需蘸取晨露,否则无法净化夜游魂

6. 若遇持灯者问路,只能指向东或西

7. 不可让月光照到石屋的铜镜

白珠悦将补充规则钉在墙上,指尖的月亮印记持续发烫,阿尔忒弥斯的记忆碎片愈发清晰——她曾在这墓园射落过吞噬月光的魇兽,银弓上的纹路与天使像底座的刻痕完美吻合。

黎明前,她按规则去采集晨露,却在玫瑰丛里看到个穿礼服的男人(规则外生物:【午夜新郎】,喜穿礼服,以“问路”诱捕守墓人)。“美丽的小姐,请问东墓园怎么走?”他举着黄铜灯,灯光泛着诡异的绿。

白珠悦想起规则6,抬手指向东边:“一直走。”新郎似乎愣了下,黄铜灯的光忽明忽暗:“可我听说东边有魇兽……”他往前逼近半步,礼服下露出带倒刺的尾巴。

“那你该问月亮。”白珠悦后退半步,银弓自动搭箭,箭头蘸满晨露,“规则没说不能射问路的‘东西’。”晨露遇邪祟会发烫,银箭擦过新郎手臂时,他惨叫着化作团绿火,只留下枚生锈的铜戒指。

回到石屋,铜镜突然自己转了个向,镜面正对月亮。白珠悦刚想按规则7去移开,镜中却映出个陌生的自己——银甲、银弓,眉心有弯月印记,正是阿尔忒弥斯的模样。

“这面镜能照出持有者的‘本相’。”镜中人开口,声音与白珠悦重叠,“你以为规则是束缚?不,是前人为了保护‘月神继承者’留下的路标。”

话音刚落,铜镜“咔嚓”裂开,碎片上浮现新的字迹:【最终规则:当银箭净化第13只邪祟,月神将完全苏醒】

远处传来第13声邪祟的嘶吼,白珠悦握紧银弓走向墓园深处,月光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像展开的羽翼。石屋墙上的“月神祭司”四个字,正泛着淡淡的银光。

当白珠悦持弓走向第13只邪祟时,笼罩在墓园上空的直播天幕早已炸开了锅。无数弹幕如瀑布般冲刷着屏幕,连龙国官方设置的流速限制都濒临崩溃——

「卧槽!镜中那个是月神本神吧?这颜值杀我!」

「前面的注意重点!规则居然是路标?这反转比悬疑剧还带劲!」

「难怪珠悦刚才射箭那么帅,原来骨子里是神祇血脉觉醒!」

白衣悦的专属评论框悬浮在屏幕顶端,金色的字体格外醒目。她刚结束一场跨国会议,眼下还带着些许疲惫,指尖在光屏上敲得飞快:「晨露净化的原理,与古籍记载的『月精水』吻合,看来守墓人规则的每一条,都是在引导继承者掌握月神之力。」

这条评论刚发出,立刻引来成片附和——

「白总专业!难怪那新郎被晨露烫得叫爹,原来是克制关系!」

「所以规则5是在教怎么给银箭附魔?学到了学到了」

「只有我注意到白总用了『继承者』这个词吗?这是实锤珠悦的身份了?」

白衣悦看着滚动的弹幕,唇角微扬。她点开私人通讯栏,给备注「珠悦」的号码发了条消息:「铜镜碎片记得收好,那是激活月神战甲的钥匙。」发送成功的瞬间,她仿佛能想象到那头女孩收到信息时,眼里亮起的光。

天幕上,白珠悦已与第13只邪祟——【影魅】缠斗起来。那邪祟能化作影子瞬移,几次躲过银箭,却在月光最强时被照出实体。当银箭穿透影魅心脏的刹那,墓园突然亮起万千光点,如同萤火虫般汇聚成银甲披在白珠悦身上。

「!!!战甲!是月神战甲!」

「这肩甲的纹路,和博物馆里那尊月神雕像一模一样!」

「我就说珠悦穿银色好看!这波血赚!」

白衣悦的新评论紧随而至:「战甲肩甲的凹槽,正好能嵌入铜镜碎片。」她特意配了张博物馆藏品的细节图,对比之下,果然分毫不差。

弹幕瞬间被「白总YYDS」刷屏,还有人开始玩梗——

「建议白总开个规则解读专栏,我第一个订阅!」

「之前谁说珠悦只是运气好?出来挨打!这分明是血脉觉醒+规则吃透的双buff!」

「突然觉得,守墓人规则也没那么可怕了……只要跟着珠悦学就行!」

激战结束的白珠悦擦拭着银弓,指尖触到眉心发烫的弯月印记,忽然收到白衣悦的消息。她抬头望向天幕上那行金色评论,又看了看掌心的铜镜碎片,突然笑了。

远处的晨曦正刺破黑暗,她对着初升的太阳举起银弓,箭尖折射的光落在天幕上,仿佛在回应着某道跨越时空的注视。

而屏幕前的白衣悦看着这一幕,端起咖啡杯轻轻碰了碰光屏:「加油,我的月神继承者。」

晨光漫过墓园的石碑,将阴影拉得老长。白珠悦指尖的弯月印记骤然灼热,银甲上的纹路如活过来般流转着月华,她抬手握住虚空,一柄银弓自动落入掌心——弓身雕刻着奔月的玉兔,弓弦泛着冷冽的光,正是阿尔忒弥斯的标志性武器。

“吼——”

从墓园深处涌来的诡异愈发密集:有的拖着断裂的锁链,有的顶着腐烂的头颅,还有的化作扭曲的黑影,嘶吼着扑向中心的身影。白珠悦眼神一凛,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柳絮般跃起,银弓瞬间拉满。

“咻!”

第一支银箭离弦,精准穿透一只黑影的核心。那黑影发出凄厉的尖叫,在月光中消融成点点荧光。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她的动作快如闪电,银箭如同流星般划破晨雾,每一支都正中诡异的要害。

“快看!那箭会拐弯!”弹幕里有人惊呼。

只见一支银箭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绕过石碑,精准射中躲在后面的锁链怪。白珠悦手腕轻转,银弓如同有生命般自动填充箭矢,她甚至不用刻意瞄准,仿佛月神的本能在指引着每一次发射。那些之前让人头皮发麻的诡异,此刻如同纸糊的一般,纷纷在银箭下溃散。

“太强了……这就是月神的力量吗?”

“之前觉得守墓人规则够吓人,现在看来,是我们没get到正确用法啊!”

“阿尔忒弥斯模式开启,清场速度MAX!”

白珠悦落在一座古老的石棺上,脚下的石面因承受力量而微微龟裂。她低头瞥了眼手腕上的虚拟时钟,从开始射箭到现在,不过十分钟,周围的诡异已所剩无几,只剩下几只漏网之鱼在远处瑟瑟发抖,不敢靠近。

“还剩三只。”她轻声自语,银弓再次扬起。

三支银箭同时离弦,呈品字形射向不同方向,几乎在同一时间传来三声闷响。最后三只诡异化作青烟消散,墓园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白珠悦松开弓弦,银弓化作光点融入体内,银甲也随之褪去,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她走到墓园中央的月神雕像前,雕像基座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凹陷,正好能容纳她掌心的铜镜碎片。将碎片嵌入其中的瞬间,雕像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仿佛在向她致意。

“累了。”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墓园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属于神祇的慵懒。

转身走向石屋时,她的脚步渐渐变得轻快,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推开门,石屋里的木床铺着干净的亚麻布,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床沿,暖洋洋的。白珠悦躺了上去,连鞋都没脱,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睡着了,眉头舒展,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像是卸下了所有职责的孩子。

天幕上的弹幕依旧热闹:

“睡着了?这反差也太萌了吧!”

“刚杀完怪就秒睡,是月神也会累吗哈哈哈”

“感觉她卸下力量后,和普通女生没两样啊,好可爱”

“白衣悦刚才说的没错,这就是继承者啊,既有神性也有人性”

阳光悄悄爬上床沿,温柔地覆在她的脸上。石屋外,晨露在草叶上闪烁,像是银箭散落的光芒,守护着这场短暂而安宁的小憩。墓园里的诡异被彻底清除,规则牌上的字迹渐渐隐去,只留下一行新的提示:「月神小憩时,请勿打扰——这是她应得的安宁。」

白珠悦站在博物馆的长廊里,指尖划过玻璃展柜里的青铜箭镞——那是阿尔忒弥斯的武器,此刻正泛着冷光,旁边的标签写着“古希腊神话遗物”。展厅空旷,阳光透过高窗,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斑,尘埃在光柱里翻滚,像被遗忘的时间。

“她走了。”白珠悦对着空气低语,声音在穹顶回荡。展柜里的箭镞突然轻微震颤,发出细碎的嗡鸣,随即归于沉寂。她知道,那是阿尔忒弥斯最后的回应——神祇回归神话,只留下人间的残影。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图片:奥林匹斯山的剪影在晨曦中浮现,山巅有银弓闪烁,一道身影乘光而上,衣袂翻飞如羽翼。发信人备注是“月神之弩”,信息只有一行字:“吾归神域,此身托你。”

白珠悦摩挲着图片里阿尔忒弥斯消失的方向,忽然注意到展柜角落的铭文,用古希腊文刻着:“凡触摸过神性者,终会成为新的光。”她抬头,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拉长,与展柜里阿尔忒弥斯雕像的影子重叠,指尖竟泛起细碎的银光——那是之前被银箭划伤的伤口,此刻正渗出与月神弓箭同源的光芒。

展厅广播突然响起,是博物馆的闭馆通知,女声柔和却带着机械感:“各位参观者,今日闭馆时间已到……”白珠悦转身时,瞥见玻璃倒影里的自己:眼角多了颗细碎的银痣,像阿尔忒弥斯弓箭的碎片。

她走出博物馆,暮色已沉。街角的大屏幕正播放新闻,考古队在希腊发现一处神庙遗址,壁画上的月神手持银弓,身边跟着个眉眼与白珠悦极相似的少女,正踮脚为她整理弓弦。屏幕下方的字幕滚动着:“专家称壁画人物服饰具有东方特征,或为文明交融的见证。”

白珠悦摸了摸眼角的银痣,那里还残留着微弱的暖意。她口袋里的青铜碎片(之前从阿尔忒弥斯武器上意外蹭下的碎屑)突然发烫,化作一枚小巧的银质箭头吊坠,链绳是用她的头发与银线编织而成。

路过广场时,一群孩子围着喷泉嬉闹,其中一个举着玩具弓,对着月亮大喊:“阿尔忒弥斯!我看见你了!”白珠悦驻足,看着那孩子被同伴笑“神话看多了”,却依旧固执地瞄准月亮,突然想起阿尔忒弥斯曾说:“信仰不是看见才相信,是相信便会看见。”

她拿出手机,给那个备注“月神之弩”的号码回了条信息:“这里的孩子,还在相信光。”发送成功的瞬间,吊坠闪过一道银光,随即隐没在衣料下。

夜风渐起,白珠悦将围巾拉高,遮住半张脸,只露出那双映着月色的眼睛——里面闪烁着与阿尔忒弥斯如出一辙的清冷与坚定。远处的霓虹次第亮起,像她指尖曾见过的、神祇回归时的星火。她知道,有些存在从未真正离开,只是换了种方式,活在那些愿意相信的人眼中。

白珠悦推开公寓楼的门时,楼道感应灯应声亮起,暖黄的光驱散了她身上的夜寒。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金属碰撞声意外地清晰——这是她离开规则世界后,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现实”的质感。

玄关的电子屏突然亮起,冰冷的机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规则世界结算完成。参与者白珠悦,完成“神性传承”隐藏线,触发奖励机制。】

白珠悦脱鞋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屏幕。

【基础奖励:规则抗性强化。】电子屏上浮现一行流光字,她下意识摸向手腕,那里曾被诡异藤蔓划伤,此刻只留下一道浅白的痕迹,触感光滑如新生。

【特殊奖励:“共鸣”。可与承载信仰的物品建立连接。】话音刚落,她口袋里的银质箭头吊坠微微发烫,链绳上的发丝与银线仿佛活了过来,轻轻缠绕住她的手指。

【终极奖励:“记忆锚点”。保留部分神性碎片——具体表现为,可在月圆夜短暂调用月神之力(注:仅限防御与治愈)。】

机械音消失的瞬间,手机屏幕亮起,是条陌生短信,发信人显示为“规则管理局”:【恭喜您通过“神话镜像”试炼。附加奖励已发放至您的账户,请注意查收。】

白珠悦点开银行APP,余额栏里多出的一串数字让她呼吸微滞——那足以买下她现在住的整栋公寓楼。但她的目光却落在短信下方的附加说明上:【奖励包含“跨界信息权限”,可查阅历史规则事件档案。】

客厅落地窗倒映出她的身影,眼角的银痣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她走到窗边,城市的霓虹在玻璃上流淌,像极了规则世界里那些消散的能量光流。指尖抚过玻璃,突然清晰地想起阿尔忒弥斯消失前的眼神——那不是告别,是托孤。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条来自陌生号码的彩信:一张扫描件,是份泛黄的手稿,标题为《月神祭祀仪轨》,末尾用铅笔标注着一行小字:“吾等无需庙宇,月光所及,皆是祭坛。”

白珠悦将银质箭头吊坠贴在眉心,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闪过一瞬的银辉,她能清晰“看见”城市各处散落的微弱光点——那是人们对神话、对未知、对光的残存信仰。

楼下传来孩童的笑闹声,是几个孩子举着荧光棒追逐,其中一个大喊:“我是月神!我能射中星星!”

她低头,看着吊坠在掌心转动,链绳上的发丝与她的头发缠绕在一起,难分彼此。电子屏再次亮起,显示着最后一行字:【规则的终点,是让幸存者成为新的规则。】

白珠悦握紧吊坠,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空白笔记本,在第一页写下:“月光不会消失,它只是在等待下一个举弓的人。”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与窗外孩童的欢笑声、远处车流的鸣笛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现实世界最鲜活的背景音。

白珠悦将《月神祭祀仪轨》手稿收好时,窗外的月光突然柔和了许多,不再像规则世界里那般带着压迫感。她下意识地摸向手腕,那道浅白的疤痕已经完全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规则管理局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规则世界“神话镜像”已关闭跨界通道,所有残留影响将在24小时内清除。感谢您的参与。】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后,那个号码便再也联系不上了。

白珠悦走到阳台,楼下的孩童已经散去,只剩下几个老人在散步,谈论着今晚异常明亮的月亮。远处的商场大屏幕正在播放晚间新闻,主持人报道着“近期城市异常现象减少,专家称或与气候改善有关”,画面里闪过公园、学校、写字楼的镜头,那些曾被规则力量笼罩的地方,此刻一片祥和。

她回到客厅,打开电脑,之前下载的规则事件档案自动解锁,文档里的文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像是在完成使命后悄然退场。只剩下最后一段文字清晰可见:【规则的本质,是世界的免疫系统。当异常入侵时,它会生成抗体;当威胁解除,它便退回阴影,等待下一次需要守护的时刻。】

这时,门铃响了。打开门,是隔壁的邻居张阿姨,手里端着一盘刚出炉的饼干:“小悦,刚才看到你家灯亮着,给你送点吃的。说起来,这几天总感觉睡不好,今晚倒睡得特别香,你说奇不奇怪?”

白珠悦接过饼干,笑了笑:“可能是天气转好了吧,适合安睡。”

张阿姨走后,她将饼干放在桌上,转身看向窗外。天空中的云层慢慢聚拢,遮住了部分月光,城市的光晕在云层边缘流转,温暖而真实。口袋里的银质箭头吊坠彻底失去了温度,像一块普通的饰品,安静地躺着。

电脑屏幕上的文档已经完全消失,只留下一个空白的文件夹。白珠悦关掉电脑,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挂钟的滴答声——那是属于现实世界的、不紧不慢的节奏。

她走到书架前,将那本写了一行字的笔记本放进去,旁边是她之前买的科普书籍、小说集,这本关于规则与月光的笔记,就像一颗被收藏起来的鹅卵石,成了她生活里一个独特的印记。

夜深了,白珠悦躺在床上,没有再梦见规则、怪物或是神祇。她睡得很沉,像所有在和平世界里安心生活的人一样,直到清晨被阳光叫醒。

拉开窗帘,阳光洒满房间,楼下的早餐摊传来吆喝声,上班族匆匆走过,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只是偶尔,当月光特别明亮的夜晚,白珠悦会走到窗边,看着月亮,指尖的银痣会微微发烫。她知道,那些规则怪谈并没有真正“离开”,它们只是回到了世界的褶皱里,而她,以及所有经历过的人,都成了连接两个世界的、沉默的锚点。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床头柜上,白珠悦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抓起手机想看看时间,屏幕上跳出的日期让她愣了一下——9月25日。

“都25号了啊……”她喃喃自语,忽然想起什么,拍了下额头,“昨天是我阳历生日,农历八月初三,居然忘了。”

正嘀咕着,门铃响了。打开门,白衣悦手里捧着一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妹妹,生日快乐!”

白珠悦看着那盒巧克力,又看了看白衣悦,忍不住笑了:“姐,你看日历没?今天25号了,我生日是昨天,阳历9月24号,农历八月初三,早过啦。”

白衣悦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懊恼道:“哎呀,忙昏头了!昨天公司临时加班,到家都半夜了,想着今天一早给你补上。算姐姐不对,这是赔偿你的生日礼,必须收下,就当给你过个‘延迟生日’。”

她把巧克力塞进白珠悦手里,眼神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不许不收啊,不然我可要把去年、前年的都补上,让你一次过个够。”

白珠悦被她逗笑了,接过巧克力拆开,拿出一颗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化开。“行吧,那我就收下啦。谢啦姐,这巧克力挺好吃的。”

“好吃就多吃点,”白衣悦挤进屋里,往沙发上一坐,“昨天本来定了蛋糕,结果加班到蛋糕店关门都没走脱,回头再给你补个蛋糕,要多大的?”

“不用不用,巧克力就够了,”白珠悦挨着她坐下,嘴里含着巧克力,说话有点含糊,“其实我昨天也忘了,忙完那事儿回家倒头就睡,还是你提醒我才想起来。”

白衣悦看着她满足的样子,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忘了才好,说明你没把这事儿放心上。不过生日嘛,总得有点仪式感,等晚上我下厨,给你做桌菜,就当给你补过了,不许拒绝。”

白珠悦用力点头,又塞了颗巧克力进嘴里,甜意从舌尖一直漫到心里。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两人身上,带着暖暖的温度。那些关于规则、关于诡异的记忆似乎被这甜味冲淡了许多,此刻只剩下姐妹间简单的温情,像这盒巧克力一样,纯粹又治愈。

白珠悦靠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楼下公园里追跑打闹的孩子,手里转着一支笔。阳光落在她手背上,暖融融的,像极了阿尔忒弥斯消失前最后一次为她拂去肩上落叶的温度。

“在想什么?”白衣悦端着两杯柠檬水走过来,把其中一杯放在她手边的小桌上。

白珠悦抬眼看她,笑了笑:“在看那些孩子,他们跑起来的时候,一点都不像是活在‘规则’里的样子。”

白衣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公园里的孩子们正围着一个卖气球的老人疯跑,笑声清脆得能穿透阳光。“是啊,”她轻声道,“世界好像真的……恢复成它该有的样子了。”

“不是好像,是真的恢复了。”白珠悦拿起那杯柠檬水,指尖碰了碰杯壁的凉意,“你没发现吗?这阵子连新闻里都没再提过‘异常事件’了,超市里的罐头不再标着奇怪的保质期,小区的电梯也不会在半夜停在十三楼,连网上那些‘规则怪谈’的帖子,都沉下去了。”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释然:“规则怪谈……早就离开了。”

白衣悦在她身边坐下,想起前几天整理旧物时翻出的笔记本,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规则”,如今再看,那些字迹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心定了。”白珠悦转着杯子,眼底映着楼下的光影,“以前总觉得心里悬着块石头,走在路上会下意识数地砖,开门前要先敲三下,喝牛奶必须看生产日期是不是单数……可现在,我早上出门忘了锁门,回来发现什么都没少;刚才喝牛奶,随手就拧开了瓶盖,根本没想过日期这回事。”

她侧过头,看着白衣悦,笑容干净又明亮:“你不觉得吗?当那些‘规则’不再钻进你脑子里的时候,就说明它们已经彻底走了。”

白衣悦想起自己昨天做饭时,随手用了冰箱里剩下的半颗洋葱,放在以前,她会严格按照“规则”里说的“食材必须用整颗”来做,可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浪费可惜。

“是挺寻常的。”她笑了,“寻常到……有点不真实。”

“就是要这种不真实的寻常才好。”白珠悦喝了口柠檬水,酸甜的味道漫开,“以前总觉得,世界要么是被规则捆着的,要么是藏着怪物的,可现在才发现,原来最难得的,是走在路上不用猜下一步会不会踩进‘陷阱’,是吃一碗面不用想汤里有没有‘不该有的东西’。”

楼下的孩子们还在笑,卖气球的老人推着车慢慢走远,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白珠悦看着那片热闹,忽然觉得,所谓的“世界恢复”,或许不是轰轰烈烈的宣告,而是藏在这些细碎的、不用设防的瞬间里。

规则怪谈离开了,带走了那些让人提心吊胆的束缚,留下的,是可以放心奔跑的公园,是不用核对日期的牛奶,是推门时不用犹豫的安心。

“晚上想吃什么?”白衣悦忽然问,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我买了新鲜的虾,做你爱吃的油焖大虾好不好?”

“好啊。”白珠悦眼睛一亮,“再加点青椒,你上次做的就放了青椒,特别香。”

“没问题。”

阳光穿过藤椅的缝隙,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点。风里带着楼下槐花香,远处传来小贩的叫卖声,一切都和所有寻常的午后一样,温暖而安稳。

那些曾盘踞在世界角落的阴影,那些让人辗转难眠的规则,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彻底退出了他们的生活。

往后的日子,该是被烟火气填满的寻常模样了。

楼道里传来熟悉的钥匙转动声时,白珠悦正在给窗台上的多肉浇水。听到“哐当”一声门被推开,紧接着是中气十足的大喊:“乖女儿们!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她回头就看见白伊莎拎着两个鼓鼓囊囊的网兜站在玄关,左手网兜是张牙舞爪的梭子蟹,青色的壳上还沾着海泥,右手网兜是红通通的龙虾,须子在网眼外胡乱挥舞。白伊莎把网兜往厨房台面上一放,脱鞋时差点被自己的鞋带绊倒,嘴里还念叨着:“今天海鲜市场搞活动,这螃蟹个头,足有巴掌大!龙虾更是刚从渔船上卸下来的,活蹦乱跳的!”

白衣悦从书房走出来,看着台面上吐着泡泡的螃蟹,无奈地笑:“妈,您这又是听哪个摊主说的活动?上次买的带鱼,回来发现比超市贵了两块钱。”

“这次不一样!”白伊莎拍着胸脯,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 receipts(收据),“你看你看,这单价,比市场价低三成!我跟那摊主磨了半小时,他才肯按批发价给我!”说着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是他认错人了,把我当成隔壁楼的李阿姨,说经常给她留新鲜货,我就顺水推舟应了,反正李阿姨下周才回来——”

“妈!”白衣悦伸手去抢那张收据,“您这是……”

“哎哎哎别抢!”白伊莎把收据塞进围裙口袋,转身去翻橱柜里的蒸锅,“晚上吃蒜蓉粉丝蒸龙虾,再做个姜葱炒蟹,怎么样?珠悦爱吃的醉蟹我也备了酒,这次用的是你爸藏了五年的花雕,保准入味!”

白珠悦靠在厨房门口,看着白伊莎系着围裙在水池边洗螃蟹,泡沫溅了她一胳膊,她却笑得眼睛眯成条缝。白衣悦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刚找出来的蒸架,指尖还沾着点墨水——显然是从写了一半的报告里被喊出来的。

“对了,”白伊莎突然回头,手上还举着只试图越狱的螃蟹,“刚才在楼下碰见你王阿姨,说她儿子下周结婚,让咱们去喝喜酒呢。”

“知道了,”白衣悦接过螃蟹扔进盆里,“我明天把份子钱准备好。”

“还有啊,”白伊莎往锅里加水,蒸汽“噗噗”地冒出来,“你们俩周末有空吗?去摘杨梅怎么样?后山那片杨梅林,去年结的果子甜得齁人,今年肯定也差不了——”

蒸汽模糊了白伊莎的轮廓,白珠悦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突然想起小时候,每次白伊莎加班晚归,总会从包里掏出颗用纸巾包好的糖,塞给她说“乖,今天表现好,奖励的”。原来那些藏在烟火气里的疼爱,从来都没变过。

“妈,”她轻声说,“醉蟹少放点开胃菜,我昨天胃有点不舒服。”

“哎好!”白伊莎立刻应着,转身时围裙带子松了,白衣悦伸手帮她系好,指尖碰到她后背的汗湿,“你这孩子,不舒服怎么不早说?那龙虾就做清蒸的,螃蟹也多炖十分钟,免得太寒——”

厨房里的水声、蒸汽声、白伊莎的念叨声混在一起,像首吵吵闹闹却格外安心的歌。台面上的螃蟹还在吐泡泡,龙虾的须子扫过网兜,发出细碎的声响。白珠悦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刚才浇花时沾上的泥土,带着点湿润的温度。

原来规则退去后,留下的不只是平静,还有这些被烟火气填满的、不用设防的瞬间。

白珠悦抱着复合弓站在玄关,弓弦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她晃了晃手里的登山包:“姐姐,妈妈,上周说好这周末去爬云顶山的,装备我都收拾好了哦。”

白伊莎正蹲在鞋柜前翻找登山靴,闻言抬头笑:“这就来!你爸刚发消息说在山下等咱们,他买了新的野餐垫,说是防水的。”她拎出两双沾着泥点的靴子,“这双给你姐,你穿那双新的,别磨脚。”

白衣悦从房间走出来,手里拿着防晒帽:“急什么,先把防晒涂好,山顶紫外线强。”她接过白珠悦递来的弓,掂量了下,“你这弓调过磅数了?比上次轻了不少。”

“嗯!教练说我现在能稳住30磅的了,”白珠悦眼睛发亮,“听说山顶有野生的山鸡,我想试试能不能射中靶心——就用那边的树干当靶子,不打活物!”

白伊莎把装着水果的保鲜盒塞进背包:“放心,你妈我带了望远镜,先帮你找好‘靶位’。对了,珠悦,你那弓套记得带上,别让弓弦沾了露水,上次你姐的琴弓就是这么受潮的。”

“知道啦!”白珠悦转身去拿弓套,路过客厅时,瞥见茶几上还放着上次没看完的游记,书页里夹着的枫叶标本被风吹得轻轻动了动。

白衣悦把防晒霜递给妹妹:“先涂胳膊,等下背包带会磨到。”她看着白珠悦乖乖抬手的样子,忽然笑了,“上次你说山顶能看到云海,要是今天运气好,说不定能拍到好看的照片。”

“肯定能!”白珠悦飞快涂完防晒,背起弓包就往门口跑,“快点快点,爸爸该催了!”

楼道里传来她轻快的脚步声,白伊莎笑着摇摇头,拉上背包拉链:“这孩子,一说玩就急。”

白衣悦跟上她的脚步,回头望了眼家里——窗台上的多肉晒着太阳,厨房的水龙头滴了两滴水,一切都安安静静的。她关上门,听见楼下传来白珠悦和爸爸的笑声,忽然觉得,所谓的“规则”和“异常”,早就在这些热热闹闹的期待里,悄悄化成了风。

云顶山的方向,阳光正好穿过云层,在山脊上画出一道亮线,像极了白珠悦弓梢反射的光。

几天后的清晨,阳光透过教学楼的玻璃窗,在走廊上投下长条形的光斑。白衣悦背着书包,快步走进学生会办公室,刚放下包就对着里面几个正在整理文件的同学扬声喊道:“开会了!把上周的活动总结拿出来,我们过一下流程。”

办公室里顿时忙碌起来,有人翻找文件夹,有人打开投影仪,白衣悦走到主位坐下,拿出笔记本,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而办公室门外,白珠悦正猫着腰躲在走廊的拐角,探出半张脸往里看,嘴角偷偷扬起——她就是想看看姐姐在学生会到底是什么样子,昨天听妈妈说姐姐在学生会可威风了,果然,一喊开会,大家都立刻行动起来,比在家里喊她吃饭时利索多了。

“上周的秋季运动会筹备,道具组这边进度有点慢,”白衣悦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周三前必须把所有彩旗和号码布准备好,后勤组要再核对一遍运动员名单,避免出错。”

“知道了会长!”几个同学齐声应道。

白珠悦看得入神,不小心碰掉了脚边的扫帚,“哐当”一声响。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门口。白衣悦抬头,看到妹妹慌张的样子,无奈地扶了扶额,扬声喊道:“白珠悦!躲在那儿干什么?进来!”

白珠悦吐了吐舌头,只好低着头走进来,被白衣悦拉到身边按着坐下:“正好,你不是总说想帮学生会做事吗?给你个任务,把这些签到表按班级分类整理好,做得好下次带你一起参加活动。”

周围的同学都笑了起来,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打趣道:“会长,这就是你常说的妹妹呀?跟你一样可爱呢。”

白珠悦脸颊发烫,偷偷看了眼姐姐严肃又带着点温柔的侧脸,心里觉得,原来姐姐在学生会的样子,比在家里更让人佩服呢。

白珠悦整理完签到表,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顺势往白衣悦腿上一躺,抱着她的腰,声音软软的:“姐姐,陪我一会儿嘛,整理表格好累哦。”

白衣悦正低头看着活动策划案,被妹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随即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旁边的同学见状,笑着说:“会长,那我们先去道具组看看进度,有问题再过来问你?”

白衣悦抬头,看向众人,语气带着点歉意又很坚定:“嗯,你们先去忙吧,我这边……暂时走不开。”她低头看了眼腿上赖着不起的妹妹,无奈补充道,“我妹妹压着我腿呢,走不动。”

“哈哈哈,会长妹妹好黏人啊!”一个女生笑着打趣,“那我们先撤啦,不打扰你们姐妹俩啦。”

众人陆续离开办公室,临走时还不忘回头冲她们笑。办公室里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的蝉鸣和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

白珠悦把脸埋在白衣悦的校服裙摆上,闷闷地说:“姐姐在学生会好厉害,大家都听你的。”

白衣悦放下策划案,指尖划过妹妹柔软的头发:“等你再长大点,也能做到。不过现在……先起来好不好?压得我腿都麻了。”

“不要,”白珠悦耍赖似的蹭了蹭,“再躺五分钟,就五分钟。”

白衣悦没再勉强,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落在窗外的香樟树上,嘴角噙着一丝温柔的笑意。阳光透过叶隙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比任何会议都要让人安心。

白珠悦听着姐姐无奈的语气,心里甜丝丝的,忽然仰起头,飞快地在白衣悦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像偷吃到糖的孩子,眼睛亮晶晶的。

“姐姐最好了!”

白衣悦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一怔,指尖下意识抚上额头,那里还残留着妹妹柔软的温度。她看着白珠悦耍赖般蜷缩在自己腿上的样子,原本有些发麻的腿仿佛也不那么难受了,嘴角忍不住弯起:“就再加十分钟,多一秒都不行。”

“耶!”白珠悦兴奋地往她怀里蹭了蹭,把脸埋在她小腹处,听着姐姐平稳的心跳声,像揣着颗安稳的小鼓。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金线,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粉笔灰味和窗外飘来的栀子花香。白衣悦抬手,慢悠悠地翻着手里的社团报表,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妹妹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像在哄一只慵懒的小猫。

偶尔有同学敲门进来请示工作,看到这一幕都识趣地放轻脚步,低声说完事就悄悄退出去——谁都知道,学生会会长看似严厉,唯独对这个黏人的妹妹没辙,这十分钟的“特权”,是独属于她们的温柔时刻。

十分钟很快就到了,白衣悦却没催,直到白珠悦自己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抬起头:“姐姐,我好像有点饿了。”

她才笑着捏了捏妹妹的脸颊:“走吧,去食堂,今天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白珠悦蜷在白衣悦腿上,指尖缠着姐姐的衣角,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姐姐,讲个故事吧,就讲古希腊神话好不好?”

白衣悦收拾文件的手顿了顿,低头看她眼睛里的星星,无奈又好笑:“又想听哪个?上次讲阿波罗的时候,你说他太骄傲了。”

“这次想听阿尔忒弥斯!”白珠悦坐起来,膝盖抵着姐姐的腰,“就是那个月亮女神,射箭超厉害的那个!”

“好。”白衣悦放下文件,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妹妹靠得更稳些,“阿尔忒弥斯是宙斯和勒托的女儿,和阿波罗是双胞胎哦。她生来就向父亲讨要了永远的纯洁,拒绝一切求婚,还求了六十个山林女仙和二十个宁芙侍女陪她打猎——”

“哇,和姐姐一样厉害!”白珠悦眼睛发亮,“她也有弓箭吗?”

“当然,”白衣悦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发顶,像抚摸弓弦,“她的弓箭是赫菲斯托斯打造的,银质的弓,月光做的箭,每次狩猎都带着侍女们穿梭在山林里,鹿是她的圣兽,只要她的箭一离弦,就没有猎物能逃脱。”

白珠悦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那她会保护小动物吗?就像姐姐保护我一样?”

“会哦,”白衣悦想起白天在动物园看到的小鹿,“她是野生动物的守护神,谁要是伤害她的猎物,她会生气的。有个猎人叫阿克泰翁,不小心撞见她在泉水里洗澡,被她变成了鹿,最后被自己的猎犬撕碎了——”

“呀!”白珠悦往她怀里缩了缩,“好可怕……”

“但她也很温柔,”白衣悦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放轻,“她会用月光照亮夜行的人,会让迷路的小鹿找到回家的路。就像现在的月光,虽然不如太阳热烈,却能悄悄漫过窗台,落在你手背上呀。”

白珠悦低头看自己的手背,果然有一片淡淡的银辉,是窗外的月光溜了进来。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颗奶糖,剥开糖纸塞进姐姐嘴里:“那阿尔忒弥斯会吃糖吗?甜的东西会让她不生气吧?”

白衣悦含着糖,甜味在舌尖散开,笑着点头:“应该会吧。毕竟连神祇也会喜欢甜的东西,就像再厉害的人,也会有想被人轻轻拍着背说‘没事的’的时候。”

白珠悦没说话,只是往她怀里又靠紧了些,听着姐姐讲阿尔忒弥斯如何用银箭射落扰乱夜空的巨人,如何守护自己的侍女不被宙斯欺负,渐渐眼皮发沉。最后记得的,是姐姐说:“其实每个厉害的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像阿尔忒弥斯的自己——既敢射箭,也敢温柔。”

月光从窗帘缝钻进来,在两人交叠的手上铺了层薄纱,像极了神话里永不褪色的银辉。

白珠悦打了个哈欠,睫毛上还沾着点困意,却突然坐直了些,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白衣悦:“姐姐,雅典娜的故事也不错!我听同学说她是智慧女神,还会打仗呢。”

白衣悦刚把散落的文件归拢好,闻言便放下手,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像是在梳理思绪:“嗯,雅典娜确实厉害。她是从宙斯的脑袋里生出来的,一出生就穿着铠甲,拿着长矛,浑身闪着金光,连宙斯都吓了一跳。”

“从脑袋里生出来?”白珠悦瞪圆了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那会不会很疼呀?”

“神话里说,宙斯头疼得厉害,请火神劈开了他的脑袋,雅典娜就跳出来了,”白衣悦被她的动作逗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所以她天生就带着智慧和力量,不像其他神祇需要慢慢长大。”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雅典娜最有名的故事,是和波塞冬争雅典城。波塞冬用三叉戟戳向岩石,涌出了一匹战马,象征战争;而雅典娜则让岩石上长出了橄榄树,象征和平与丰收。雅典人选择了橄榄树,所以她成了雅典的守护神。”

白珠悦歪着头:“那她是不是不喜欢打仗呀?”

“也不是,”白衣悦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画了个简单的盾牌,“她的盾牌上刻着美杜莎的头,能让敌人变成石头。但她的战争,大多是为了守护——守护城邦,守护智慧,守护那些值得被保护的人。就像她帮助奥德修斯回家,用智慧帮他识破各种陷阱,却从不主动挑起争斗。”

“那她和阿尔忒弥斯谁更厉害呀?”白珠悦追问,小手无意识地揪着白衣悦的衣角。

“不一样的厉害,”白衣悦放下笔,看着她的眼睛,“阿尔忒弥斯像自由的风,带着弓箭穿梭山林;雅典娜像沉稳的山,用智慧筑牢城墙。就像有人擅长在旷野奔跑,有人擅长在灯下谋划,没有谁比谁更好,只是守护的方式不同。”

白珠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指着窗外:“那姐姐更像雅典娜吧?总能想到办法解决问题,上次社团活动出问题,就是姐姐三两下就弄好了。”

白衣悦失笑:“我可没那么厉害。不过雅典娜有句名言,‘勇气是智慧和力量的结合’,倒挺有道理的。”她拿起桌上的苹果递过去,“就像这苹果,阿尔忒弥斯会守护它在树上结果,雅典娜会想到把它酿成 cider(苹果酒),让美味保存更久。”

白珠悦咬了口苹果,甜汁在舌尖散开,她含糊不清地说:“那我要学雅典娜,也要学阿尔忒弥斯!既会射箭,又会想办法!”

白衣悦看着她鼓囊囊的腮帮子,眼底漾起温柔的笑意,伸手擦掉她嘴角的果汁:“好啊,慢慢来,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长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窗外的月光悄悄移动,落在桌上的笔记本上,那里刚写下半行字:“神祇的故事,从来都不是用来仰望的,而是告诉你,你也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铠甲与橄榄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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