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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规则怪谈选择天赋能力

【第二季第1章:校规怪谈·新的序幕】

九月的风卷着桂花香掠过青灰色的教学楼,白珠悦站在初二(3)班的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教案封皮。22岁的她刚从顶尖学府毕业,一身简单的白衬衫配及膝裙,却被晨光勾勒出恰到好处的轮廓——乌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白皙的颈侧,鼻梁高挺,唇线清晰,明明是青涩的教师模样,却自带一种清冷又夺目的气场,说是全校最惹眼的存在也毫不为过。

“叮铃铃——”预备铃尖锐地响起,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落在她身上,有好奇,有惊艳,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探究。

讲台上,除了粉笔盒,还压着一张泛黄的纸,标题是“教师守则(初二部特供)”,字迹歪歪扭扭,像用指甲刮出来的。

白珠悦拿起纸,目光快速扫过:

【1. 上课期间,若发现有学生始终低着头,且头发遮住整张脸,请不要点名,更不要试图掀开他的头发。

2. 每天下午三点零五分,必须检查教室后窗是否关好,无论外面是否在下雨。

3. 禁止接受学生赠送的红色康乃馨,尤其是花瓣上有水珠的。

4. 若听到走廊里传来孩童的笑声,立刻关掉教室所有灯光,保持沉默直到笑声消失。

5. 你的教案里不能出现“回家”两个字,若不慎写出,请用黑色墨汁完全覆盖。】

规则荒诞又诡异,她眉峰微蹙,指尖微微收紧。

而此刻,直播间的弹幕早已炸开了锅——

“!!!是珠悦老婆!这身教师装杀我!”

“谁懂啊,学霸校花当老师,这颜值在整个教育界都是独一份的吧!”

“老婆看规则呢,眉头皱起来都这么好看,心疼死我了”

“单身学霸美女老师,这设定我爱了!老婆看看我!”

“前面的别喊了,珠悦是我的!”

密密麻麻的评论刷得飞快,大多带着粉丝对她的亲昵与维护。白珠悦眼角的余光瞥见屏幕一角滚动的文字,只是淡淡移开视线,将那张规则纸折好放进衣袋。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新老师,白珠悦。”她的声音清润,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目光平静地扫过教室,“从今天起,由我来带大家的语文课。”

台下有窃窃私语,有男生红着脸低下头,也有女生悄悄打量她的穿着。白珠悦没在意这些,翻开教案:“我们先来复习一下上节课的内容……”

只是开口的瞬间,她注意到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男生。他始终低着头,黑色的头发像帘子一样垂下来,完全遮住了脸,连一点缝隙都没有。

白珠悦握着粉笔的手顿了顿,想起了规则第一条。

直播间的弹幕节奏一变:

“那个学生……头发也太长了吧?”

“规则第一条!珠悦看到了吗?千万别点名!”

“老婆好冷静,不愧是学霸,心理素质就是强”

“这学校一看就不对劲,珠悦一定要小心啊!”

白珠悦像是没看见那男生,继续讲课,声音平稳,仿佛刚才的规则和异常都只是错觉。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给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光,明明是诡异的规则怪谈场景,却因为她的存在,生出几分奇异的张力。

她知道,这场新的“游戏”,从踏入这扇门开始,就已经拉开了序幕。

下课铃响时,白珠悦几乎是立刻合上教案。教室里的喧闹像潮水般涌来,她却侧耳捕捉着另一种声音——走廊里隐约传来的、不属于课间嬉闹的孩童笑声,细碎得像玻璃碴。

她没动,只是指尖在讲台边缘轻轻敲了敲,目光落在那张被折成小方块的“教师守则”上。回到临时办公室的路上,她把纸条重新展开,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在纸上,那些歪扭的字迹仿佛在微微蠕动。

【6. 办公室的时钟永远停在3:17,若你看到它开始走动,立刻将桌上的红色文件夹倒扣。

7. 不要在放学后单独留下任何学生,尤其是自称“忘了带作业”的女生。

8. 校园里的樱花树只在三月开花,若其他季节看到樱花飘落,闭眼前行,直到听不到花瓣落地的声音。

9. 你的备课本必须每天更换新的,旧的要在当天午夜前扔进西侧的垃圾桶,且不能回头看。

10. 若有同事向你打听“三楼的音乐教室”,无论对方是谁,都回答“从未听说过”。】

新的规则比之前更添了几分阴冷。白珠悦指尖划过“音乐教室”几个字,记忆里这所初中的楼层分布图上,三楼确实没有标注过音乐教室,只有一间常年锁着的杂物间。

直播间的弹幕随着她的动作滚动:

“卧槽,这规则越来越离谱了,时钟还会自己走?”

“樱花树那条好瘆人,花瓣落地的声音……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老婆看得好认真,眉头又皱了,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那个音乐教室肯定有问题!千万别好奇啊珠悦!”

“前面的别乌鸦嘴!我们老婆那么聪明,肯定能应付的!”

白珠悦将纸条折回原样,塞进衬衫口袋,指尖触到布料下温热的皮肤,才稍微压下心头那点异样感。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靠窗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个老式座钟,指针果然牢牢钉在3:17,玻璃罩上落着薄薄一层灰。

她刚放下教案,门外就传来怯怯的声音:“白老师,我……我作业落在教室了,能帮我开下门吗?”

是个女生的声音,细弱得像要断掉。白珠悦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个扎马尾的女生,校服袖口沾着点泥土,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规则第七条——不要在放学后单独留下任何学生,尤其是自称“忘了带作业”的女生。

现在离放学还有半小时,不算“放学后”。白珠悦指尖在桌沿顿了顿,目光落在女生沾着泥土的袖口上,轻声问:“你的班级钥匙呢?”

女生咬着唇,眼泪掉了下来:“我……我弄丢了,怕被妈妈骂……”

直播间瞬间紧张起来:

“是规则里说的那种女生!珠悦别答应!”

“这眼泪看着好假,不会是陷阱吧?”

“老婆在想什么?快拒绝啊!”

白珠悦站起身,目光平静地看着女生:“教学楼的备用钥匙在值班室,你可以去找张大爷借。”她顿了顿,补充道,“现在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来得及。”

女生的哭声戛然而止,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过了几秒才闷闷地说:“谢谢老师。”转身时,白珠悦注意到她的校服后领上,别着一朵小小的红色康乃馨,花瓣上凝着一滴水珠,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规则第三条——禁止接受学生赠送的红色康乃馨,尤其是花瓣上有水珠的。

她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女生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座钟依旧停在3:17,玻璃罩上的灰尘仿佛更厚了些。

直播间的弹幕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还好珠悦反应快!”

“那朵康乃馨!她居然自己别着?这是什么意思?”

“规则里的坑也太多了,一步都不能错啊”

“老婆太冷静了,换我估计已经慌了,不愧是我老婆!”

白珠悦拿起桌上的红色文件夹,指尖摩挲着边缘。她知道,这些规则只是开始,褶皱里藏着的阴影,才刚刚要探出头来。

午后的阳光变得粘稠,透过办公室窗户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块模糊的光斑。白珠悦将“教师守则”平铺在桌面上,用指尖一一划过那些诡异的条款,试图从字缝里找出逃离的蛛丝马迹。

她清楚,这所被规则笼罩的学校绝非正常之地,每一条规则都是束缚,却也可能藏着破绽——就像迷宫的墙壁,既是阻碍,也指引着出口的方向。

“任务……”她低声自语,指尖停在“旧备课本需扔进西侧垃圾桶”那条规则上。进入这个世界时,系统模糊的提示闪过脑海:“完成教师职责,找到‘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即可脱离。”

“不属于这里的东西……”白珠悦皱眉,目光扫过办公室。老式座钟停在3:17,红色文件夹扣在桌角,窗外的樱花树叶子绿得发暗——这一切似乎都和规则严丝合缝,透着“本该如此”的诡异和谐。

直播间的弹幕跟着她的思路跳动:

“老婆在找线索了!快想想什么东西不该在这里!”

“会不会是那个红色康乃馨?但学生自己戴着啊”

“西侧垃圾桶!规则里特意提了,说不定有问题!”

“那个停掉的时钟!正常学校怎么会有停着的钟?”

“老婆加油!找到东西我们就能带老婆回家了!”

白珠悦起身,决定先从最明确的“异常点”查起。她推开办公室门,走廊里空荡荡的,刚才那个女生的身影早已消失,只有空气里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腐烂花瓣的气味。

她先走向三楼。按照规则,不能承认音乐教室的存在,但越是禁止提及,越可能藏着秘密。三楼走廊比楼下更暗,墙壁上的墙皮斑驳脱落,露出里面青灰色的砖石。尽头那间“杂物间”的门锁锈迹斑斑,锁孔里塞着半片干枯的樱花花瓣。

白珠悦没有尝试开门,只是记下锁孔的形状——那不是普通的挂锁,更像一种老式的铜制暗锁,钥匙孔是月牙形的。

接着她走向西侧的垃圾桶。那是个铁皮制的旧桶,孤零零地立在操场角落,周围散落着几片不合时宜的樱花花瓣。白珠悦屏住呼吸,用树枝拨开垃圾桶里的杂物——旧作业本、粉笔头、腐烂的树叶……突然,树枝碰到了一个硬物。

是个巴掌大的金属盒,表面刻着模糊的音符图案,锁扣也是月牙形的,和三楼杂物间的锁孔完美吻合。

“找到了……”她心跳微快,刚要伸手去拿,却听见身后传来孩童的笑声,比之前更清晰,仿佛就在耳边。

规则第四条:听到走廊里的孩童笑声,需关灯沉默——但这里是操场,没有灯光。

白珠悦立刻转身,背靠垃圾桶站定,屏住呼吸。笑声在她耳边绕了几圈,突然变成尖锐的哭喊,像是有无数双小手在扯她的衣角。她闭紧眼睛,指尖死死攥着那根树枝,直到声音彻底消失,才缓缓睁开眼。

金属盒还在原地,表面的音符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直播间的弹幕几乎刷成了屏:

“!!!那个盒子!和音乐教室的锁对上了!”

“刚才的笑声好吓人!老婆没出事吧?”

“‘不属于这里的东西’肯定是这个!音乐教室藏着真相!”

“快打开看看!老婆加油!我们陪着你!”

白珠悦捡起金属盒,入手冰凉。她没有立刻去找钥匙,而是想起规则里关于“旧备课本”的条款——每天午夜前必须扔掉,且不能回头。“午夜”“西侧垃圾桶”“不能回头”……这些词语串联起来,似乎指向一个时间节点。

她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下午4点。距离午夜还有8小时。

“必须在午夜前找到钥匙,打开音乐教室。”白珠悦握紧金属盒,目光坚定。她不是来遵守规则的,是来打破规则,带着自己逃离这个诡异世界的。

夕阳开始西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散落着樱花花瓣的地面上,仿佛一条通往未知的路。

天色渐暗,教学楼的灯光次第亮起,却透着种昏黄的冷意。白珠悦坐在办公室里,指尖反复摩挲着那个刻有音符的金属盒,心思全在如何找到钥匙上。窗外的樱花树不知何时又落下几片花瓣,无声地飘在窗台上,像谁遗落的碎纸。

直播间的弹幕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随着时间推移愈发喧闹。起初是担忧和分析,渐渐掺杂了更多无厘头的调侃与亲昵称呼,密密麻麻地爬满屏幕边缘,甚至有些评论开始偏离对规则的关注,转而纠结她的发型、衣着,或是用夸张的语气喊着“老婆快看我”。

“老婆别累着,找不到就算了,我们陪着你~”

“这身衣服配金属盒好好看,求同款链接!”

“那个盒子是不是装着给我们的定情信物啊?嘿嘿”

“前面的收敛点,别吓到我家珠悦了”

这些声音像无数只嗡嗡的飞虫,钻入耳膜。白珠悦一开始还能忽略,可当一条“老婆皱眉的样子也好性感”的评论跳出来时,她握着盒子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她不是没被人关注过,从学生时代就是焦点,早已习惯了各种目光。但此刻在这诡异的规则世界里,这些不合时宜的、带着冒犯感的亲昵,像一根不断绷紧的弦,终于在这一刻断了。

白珠悦深吸一口气,猛地抬眼看向镜头的方向——尽管知道对方看不到她的眼神,她还是一字一句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冷意:

“别瞎叫,有病?”

短短五个字,清晰地透过收音设备传了出去。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窗外的风声都仿佛停滞了。

直播间的弹幕也出现了刹那的空白,几秒钟后才炸开新的浪潮:

“!!!老婆说话了!是对我说的吗?”

“卧槽?她居然回应了?我没听错吧?”

“好像是生气了……刚才那条评论确实有点过了”

“呜呜呜老婆骂我了,好开心(不是)”

“前面的是抖M吗?别给我们招黑啊!珠悦肯定是烦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瞎叫了,珠悦专心找线索吧”

有愧疚,有惊讶,也有少数人还在嬉皮笑脸,但整体的节奏明显收敛了许多。

白珠悦说完那句话,胸口的闷堵感稍缓,却也没再看屏幕,只是将注意力重新拉回金属盒上。她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冲动——在这个世界里,任何多余的情绪都可能成为破绽。但长久以来被无边界的“关注”包裹,加上规则带来的压力,让她实在无法再维持表面的平静。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尖锐的铃声刺破寂静,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白珠悦盯着那部老式拨号电话,迟疑了片刻——规则里没有提到过电话。

她接起听筒,里面传来一阵电流的滋滋声,接着是个苍老的声音:“白老师,三楼杂物间的钥匙……在值班室的抽屉里,记得午夜前还回来。”

话音未落,电话就被挂断了。

白珠悦捏着听筒,心跳漏了一拍。是张大爷?他怎么会知道自己需要钥匙?还是说……这又是规则的一部分?

直播间的弹幕立刻切换了方向:

“是张大爷!他刚才提到钥匙了!”

“不对劲!他怎么知道珠悦要找钥匙?会不会是陷阱?”

“午夜前还回去……和扔备课本的时间对上了!”

“珠悦别信!说不定是假的!”

白珠悦放下听筒,目光落在窗外。夜色已深,樱花树的影子在灯光下扭曲摇晃,像个沉默的窥视者。她不知道这个电话是机会还是诱饵,但现在,她没有太多选择。

“值班室……”她低声念着,拿起金属盒站起身。不管怎样,先拿到钥匙再说。

至于那些评论,她不想再理会。在逃离这个世界之前,任何干扰都该被摒除在外——包括那些自以为是的“亲昵”。

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沉沉压在校园上空。值班室的钥匙比想象中容易找到,就躺在最底层的抽屉里,串在一个生锈的铁环上,和其他钥匙混在一起,毫不起眼。白珠悦捏着那枚月牙形的铜钥匙,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心里却没多少轻松。

离开值班室时,走廊的时钟恰好跳向晚上七点,食堂的方向隐约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她忽然想起,自从来这所学校,还没见过食堂的规则——教师守则里只字未提,这本身就很反常。

“饭厅……”白珠悦皱眉。按常理,集体场所的规则往往更繁琐,也更危险。她本可以等明天白天再去打探,但刚才电话里的“提醒”让她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或许比她想的更紧迫。

她没有走通往食堂的主路,而是绕到教学楼后方的围墙边。这里的围墙不高,墙头缠着几丛枯萎的爬山虎,砖石缝隙里长着青苔。白珠悦深吸一口气,踩着墙根的砖块借力,轻巧地翻了上去——她学生时代练过攀岩,这点高度不算难事。

蹲在墙头上,食堂的全貌尽收眼底。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映着里面模糊的人影,却听不到任何说话声,只有机械的、规律的咀嚼声,像无数只虫子在啃噬树叶。

靠近门口的墙上,贴着一张和教师守则同样泛黄的纸,上面用同样歪扭的字迹写着“饭厅规则”:

【1. 就餐时必须面向墙壁,背对餐桌,否则会被“它们”视作同类。

2. 食堂的汤永远是热的,若发现汤变凉,立刻将整碗汤倒进水槽,无论里面有什么。

3. 禁止在饭厅谈论“明天”,若听到有人提及,立刻捂住耳朵默数三十秒。

4. 每天最后一个离开食堂的人,必须把门口的扫帚立在门后,否则第二天会在餐盘里找到不属于自己的指甲。

5. 不要相信穿红色围裙的打饭阿姨,她给的食物永远是生的。】

白珠悦的目光扫过第五条时,心脏猛地一缩。食堂里,一个穿红色围裙的阿姨正站在打饭窗口后,手里的勺子舀起一勺暗红色的东西,倒进学生的餐盘里。那学生低着头,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食物,嘴角沾着可疑的酱汁。

直播间的弹幕在她看清规则后瞬间沸腾:

“卧槽这饭厅规则更变态!面向墙壁吃饭?想想就窒息!”

“红色围裙阿姨!那个学生吃的是什么啊?看着好恶心”

“珠悦怎么爬墙了?好危险!快下来!”

“不愧是学霸校花,爬墙都这么帅!但还是要小心啊”

“最后一条……指甲?这是恐怖片吧!”

白珠悦没理会弹幕,注意力全在食堂里。她看到有个学生大概是没忍住,转身想和旁边的人说话,刚转过头,身体就猛地僵住,接着像提线木偶一样缓缓转回去,脸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肩膀微微颤抖。而他刚才看向的方向,空无一人。

规则第一条的“它们”,或许就藏在那些空座位后面。

就在这时,穿红色围裙的阿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直直看向围墙的方向。白珠悦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躲在墙头的阴影里。那阿姨的目光在墙外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才重新低下头,继续舀着餐盘里的东西,嘴角似乎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白珠悦的心怦怦直跳,不敢再多待,悄无声息地从墙上跳下来,落在草丛里,惊起几只飞虫。

“必须避开红色围裙……”她在心里默念,同时想起规则里关于汤的描述。热汤是安全的信号,凉汤则意味着危险,这或许和时间有关?

回到办公室时,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这次她没有立刻接,等铃声响到第三遍,才缓缓拿起听筒。

“白老师,该吃晚饭了。”还是那个苍老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催促,“食堂的萝卜汤今天很新鲜。”

白珠悦握着听筒,沉默了几秒。萝卜汤?是热的,还是凉的?那个穿红色围裙的阿姨,会给她打什么?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紧张起来:

“别去!肯定是陷阱!”

“张大爷怎么回事?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饭厅规则太吓人了,珠悦别冒险!”

“要不就饿着吧!总比违反规则强啊!”

白珠悦放下听筒,目光落在窗外漆黑的夜色里。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躲着。想要找到逃离的线索,就必须踏入那些被规则笼罩的角落——哪怕那里藏着未知的危险。

她拿起桌上的教案,假装成去食堂吃饭的样子,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廊里的灯光忽明忽暗,仿佛在为她指引一条通往饭厅的、布满荆棘的路。

走向食堂的路比想象中更安静,走廊里的灯光忽闪忽灭,映得白珠悦的影子在墙壁上扭曲变形。她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被无限放大,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咀嚼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不安的韵律。

食堂门口的扫帚孤零零地靠在墙角,并没有按规则第五条说的“立在门后”。白珠悦目光一凛——看来昨天最后一个离开的人,没能遵守规则。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金属盒,指尖的冰凉让她稍微定神。

推开门,机械的咀嚼声扑面而来。所有人都背对着她,面向墙壁坐着,肩膀一动不动,只有脑袋微微晃动,像一群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穿红色围裙的阿姨站在打饭窗口后,正用勺子敲击着金属餐盘,发出“叮叮”的脆响。

白珠悦没有走向窗口,而是借着昏暗的光线打量四周。饭厅规则里没提厨房的存在,但她注意到角落有扇挂着锁的小门,门把手上沾着些暗红色的污渍,像是没擦干净的酱汁。

“要打饭吗?”红色围裙阿姨的声音突然响起,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今天的红烧肉很新鲜。”

白珠悦没回头,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脚步不停,绕到那扇小门前。锁是普通的铜锁,钥匙孔不大,和她口袋里那串值班室钥匙中的某一把似乎吻合。她假装整理衣角,悄悄摸出钥匙串,指尖在冰凉的钥匙上快速划过,果然找到了一把匹配的小铜钥匙。

就在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身后传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白珠悦猛地回头,看见几个学生缓缓转过身——他们的脸依旧埋在阴影里,只能看到嘴角溢出的暗红色液体,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襟上。

规则第一条:面向墙壁就餐,否则会被“它们”视作同类。

她心脏骤停,几乎是本能地转身,后背紧紧贴住墙壁。那些学生的动作停住了,重新低下头,继续机械地咀嚼,仿佛刚才的转身只是错觉。

红色围裙阿姨的目光再次扫过来,这次带着明显的审视。白珠悦握着钥匙的手微微出汗,指尖用力,“咔哒”一声,门锁开了。

她推门闪身进去,迅速关上门,后背抵着门板大口喘气。厨房比饭厅更暗,弥漫着一股生肉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味。角落里堆着几个麻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

墙上同样贴着一张规则,标题是“厨房守则(员工专用)”:

【1. 每天凌晨三点必须检查冰柜,确保里面的肉是“新鲜”的(带血且未解冻)。

2. 禁止用洗洁精清洗红色的餐盘,它们需要用沸水烫三遍。

3. 若听到麻袋里传来哭声,立刻打开抽油烟机,直到声音消失。

4. 厨房的钥匙必须挂在门后的挂钩上,离开时若发现钥匙不见,立刻用菜刀划破手指,将血滴在锁孔里。

5. 不要在厨房谈论“味道”,无论是香是臭。】

白珠悦的目光落在第五条上,鼻尖萦绕的怪味似乎更浓了。她走到麻袋旁,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袋子里是硬邦邦的块状物,形状不规则,像是冻住的肉。

直播间的弹幕在她进入厨房后炸开了:

“!!!厨房还有单独的规则?这地方太邪门了!”

“那些麻袋里装的是什么?不会是人吧?(不敢想)”

“钥匙居然真的能打开!珠悦好厉害,但也好危险啊”

“划破手指滴血?这规则是要人命吧!”

“那个红色围裙阿姨肯定有问题,厨房绝对是她的地盘!”

白珠悦没理会弹幕,注意力被门后的挂钩吸引——那里空空如也,并没有规则里说的“厨房钥匙”。她心里一沉,想起规则第四条:离开时若发现钥匙不见,需用血滴锁孔。

“钥匙不在这……”她低声自语,难道自己手里这把,就是厨房的钥匙?可它明明是从值班室找到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厨房门口。接着是红色围裙阿姨沙哑的声音:“里面的人,出来打饭了。”

白珠悦握紧了口袋里的钥匙,后背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出去,至少现在不能。厨房的规则里没说不能待在里面,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她屏住呼吸,听着门外的脚步声在徘徊片刻后,缓缓远去。黑暗中,麻袋里似乎传来极其微弱的、类似呜咽的声音。

白珠悦看向抽油烟机的开关,指尖悬在上面,迟迟没有落下。

厨房的秘密,才刚刚掀开一角。而她手里的钥匙,究竟是逃离的工具,还是另一个陷阱的开端?

厨房的呜咽声最终还是没敢惊动,白珠悦攥紧那串钥匙,趁着红色围裙阿姨回到打饭窗口的间隙,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厨房,一路快步返回教学楼。走廊里的灯光依旧昏黄,只是不知何时,墙壁上多了几处深色的污渍,像未干的血迹。

回到初二(3)班教室时,离晚自习开始还有十分钟。教室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学生,都低着头,姿势僵硬,像是被钉在座位上。最后一排那个头发遮脸的男生依旧在,只是今天他的头发似乎更长了些,几乎垂到了桌面上。

白珠悦将那串钥匙藏进教案夹的夹层里,指尖拂过教案上的课文——是朱自清的《春》。她深吸一口气,走上讲台,将教案摊开。

“上课。”她的声音打破了教室的死寂。

学生们机械地站起来,齐声喊“老师好”,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像设定好的录音。

“请坐。”白珠悦目光扫过全班,“今天我们继续学习《春》,谁能来读一下第二段?”

教室里一片沉默,没人举手,甚至没人抬头。白珠悦并不意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粉笔划过黑板的“吱呀”声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她一边写,一边讲解:“这里用了反复的修辞手法,‘盼望着’重复两次,强调了人们对春天的急切期待……”

讲到一半,她注意到靠窗的女生突然开始发抖,双手紧紧抓着课本,指节泛白。那女生正是昨天说丢了钥匙、后领别着红色康乃馨的那个。此刻,她别着康乃馨的地方,衣服颜色似乎深了一块,像是被水浸湿了。

规则第三条:禁止接受学生赠送的红色康乃馨,尤其是花瓣上有水珠的。可现在,那水珠像是渗进了衣服里。

白珠悦的声音顿了顿,目光落在女生颤抖的肩膀上,继续讲课,只是语速慢了些:“……春天像刚落地的娃娃,从头到脚都是新的,它生长着……”

突然,那个头发遮脸的男生动了。他的头微微抬起,头发缝隙里似乎闪过一丝白色,像是眼球。白珠悦握着粉笔的手紧了紧,想起规则第一条,假装没看见,转身在黑板上写下新的句子。

直播间的弹幕也跟着紧张起来:

“那个男生动了!珠悦千万别回头!”

“靠窗的女生怎么了?她是不是不舒服?”

“康乃馨渗水了!规则里说这种最危险!”

“老婆还在讲课,太冷静了吧……换我肯定腿软了”

“这课上得我手心冒汗,总觉得要出事”

下课铃响的前一分钟,那个靠窗的女生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打湿了课本。“老师……我怕……”她哽咽着,伸手想去抓白珠悦的衣角。

白珠悦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女生的手僵在半空,哭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眼泪瞬间消失,表情变得和其他学生一样麻木,缓缓坐回座位,重新低下头。

只有她后领的红色康乃馨,花瓣上的水珠更明显了,甚至顺着衣摆滴落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晚自习下课铃响起时,白珠悦几乎是立刻合上教案。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留在教室答疑,快步走出教室,直到站在走廊里,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那串钥匙在教案夹里硌着她的胳膊,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回到办公室,她立刻从夹层里拿出钥匙,仔细端详——除了那枚月牙形的铜钥匙,还有一把小巧的银色钥匙,上面刻着模糊的“3”字,像是指三楼。

“三楼的音乐教室……”白珠悦低声念着,规则第十条说,若有同事打听,必须说“从未听说过”。但现在,钥匙就在手里,这本身就是对规则的挑衅。

窗外的樱花树又落了几片花瓣,借着月光,能看到地面上的花瓣已经堆了薄薄一层,像是谁铺的地毯。

直播间的弹幕开始讨论钥匙:

“‘3’字!肯定是三楼音乐教室的钥匙!”

“规则不让提,却给了钥匙,这是故意的吧?”

“午夜快到了,珠悦要去吗?”

“太危险了!还是等明天吧!”

白珠悦看了眼手表,晚上九点。距离午夜还有三小时。她将钥匙重新藏好,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旧备课本上——按照规则,必须在午夜前扔进西侧垃圾桶,且不能回头。

或许,扔备课本的时候,可以顺路去一趟三楼。

她拿起旧备课本,指尖划过纸页上的字迹,突然发现有一页的角落里,用极淡的铅笔写着一行小字:“音乐教室的钟,走得和别处不一样。”

白珠悦的心跳漏了一拍。这行字是谁写的?是之前的老师留下的线索吗?

夜色渐深,教学楼里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只剩下她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像黑暗中唯一的眼睛。

午夜的钟声在寂静的校园里回荡,沉闷得像敲在胸腔上。白珠悦拎着旧备课本走到西侧垃圾桶旁,按照规则,她没有回头,将备课本扔进去后便快步转身,径直走向三楼。口袋里那把刻着“3”字的银色钥匙微微发烫,像是在催促她。

三楼的走廊比白天更暗,墙壁上的斑驳处渗出深色的液体,顺着砖石纹路缓缓流淌。尽头那间“杂物间”的门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白珠悦深吸一口气,将银色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锁开了。

门推开的瞬间,一股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旧木材和松香的味道。里面果然不是杂物间,而是间音乐教室:墙上挂着褪色的五线谱,角落里堆着几架落满灰尘的小提琴,正中央放着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琴盖敞开着,琴键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

就在她踏入教室的刹那,钢琴突然自己发出了声音。

“咚——”

一个厚重的低音,震得空气都在颤抖。接着,琴键开始自动跳动,杂乱无章的音符倾泻而出,时而尖锐刺耳,时而低沉压抑,像是无数只手在疯狂地敲击琴键。

白珠悦握紧了口袋里的钥匙,心脏狂跳——教室里空无一人,钢琴是自己在动!

“谁在那里?”她沉声喝问,声音在杂乱的琴声中显得格外微弱。

没有回应,只有钢琴的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琴键上下翻飞,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琴身上挣脱出来。白珠悦后退一步,转身想退出去,却发现身后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无论她怎么拉都纹丝不动。

“跑!”这是她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她转身冲向教室另一侧的窗户,那里或许能跳下去。可还没跑出两步,身后的钢琴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锐鸣,紧接着,整架钢琴竟然自己动了起来!带轮子的琴脚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以惊人的速度朝她追来,琴键还在疯狂跳动,像是在发出愤怒的咆哮。

白珠悦只觉得头皮发麻,拼命往前冲,手指在慌乱中摸到口袋里的一个硬物——那是她之前在楼梯角落捡到的东西,当时以为是废弃的金属零件,随手塞在了口袋里,此刻却在指尖传来熟悉的触感。

是一把UMP9冲锋枪!

她几乎是本能地将枪握在手里,转身对准追来的钢琴,手指扣住扳机。

“砰!砰!砰!”

枪声在封闭的教室里格外刺耳,子弹打在钢琴外壳上,溅起木屑。钢琴的动作顿了一下,紧接着,一个愤怒的、像是由无数音符拼凑而成的声音响起:“你居然开外挂!这不符合规则!”

白珠悦喘着气,举着枪对准钢琴,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苍白,嘴上却冷静地回了一句:“我刚从楼梯上捡的。”

直播间的弹幕在钢琴动起来时就已经炸开,此刻更是彻底沸腾:

“!!!钢琴成精了?还会自己追人?”

“UMP9?!老婆什么时候捡的枪?这操作我惊了!”

“钢琴居然会说话?还知道‘外挂’?这世界太离谱了!”

“哈哈哈哈‘刚捡的’,珠悦这反应绝了!”

“快打它!别让它靠近!老婆注意安全!”

钢琴显然被“捡的”这个说法噎了一下,琴键停顿了半秒,随即发出更愤怒的声响,再次朝她冲来,琴盖猛地掀开又合上,发出“哐当”的巨响,像是在示威。

白珠悦不再犹豫,扣动扳机,子弹连续射出,这次瞄准了钢琴的轮子。几声脆响后,钢琴的一个轮子被打坏,机身猛地倾斜,在地板上转了几圈,发出不甘的轰鸣,却再也无法保持平衡,最终“哐当”一声倒在地上,琴键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教室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白珠悦粗重的喘息声和墙壁上老式挂钟的滴答声。她盯着倒地的钢琴,确认它不再动弹,才缓缓放下枪,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刚才挂钟的声音……她猛地抬头看向墙上的钟——指针竟然在正常走动,此刻正指向午夜十二点零五分。

规则第六条说办公室的时钟停在3:17,可这里的钟却在走。而她之前在旧备课本上看到的那句话“音乐教室的钟,走得和别处不一样”,此刻有了答案。

这或许就是“不属于这里的东西”的关键——一个正常走动的时钟。

白珠悦看向那座挂钟,决定过去一探究竟。而倒地的钢琴,不知何时,琴键上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琴身缓缓流淌,像一滩凝固的血。

晨光透过音乐教室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白珠悦站在教室中央,看着倒地的钢琴——昨晚渗出的暗红色液体已经干涸,在地板上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迹,像未干的墨迹。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墙边扶起那座正常走动的挂钟,表盘后的墙壁上,隐约有个凹陷的轮廓,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角落里的小提琴突然轻轻颤动起来,琴弦发出“嗡嗡”的低鸣。紧接着,笛子从琴盒里滚了出来,喇叭也自己调转方向,喇叭口正对着她,仿佛在“注视”着她。

白珠悦转过身,目光扫过这些自动异动的乐器,突然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几分玩味的笑。经历了昨晚钢琴追杀的荒诞,她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反而松弛了些,一种破罐破摔的勇气涌了上来。

“看来你们都醒着。”她开口,声音清润,却带着一种与平时清冷截然不同的气场,“那我也不瞒你们了——我其实就是魔王Him的分身,你们信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教室里的异动戛然而止。小提琴的弦不再颤动,笛子停在半路上,喇叭口微微下垂,像是在“思考”这句话的可信度。

直播间的弹幕在她说出“魔王Him”时,瞬间掀起了新的浪潮:

“???魔王Him?这是什么展开?”

“有点懵了……珠悦是魔王分身?这设定跳得也太快了吧”

“等等,魔王Him……这个名字有点眼熟啊,是不是那个游戏里的?”

“我靠!好像是《我的世界》里的那个!白珠悦居然玩梗?”

“老婆这是在诈它们吧?还是被刺激到了?突然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乐器们好像也懵了,哈哈哈哈它们估计没听过这个名字”

白珠悦看着一动不动的乐器,继续说道:“别装了。昨晚那架钢琴,还有之前的规则,不都是你们这些‘东西’在背后搞鬼吗?”她抬手,指尖划过身旁的一把小提琴,“现在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是该收敛点了?”

那把小提琴的琴身微微一颤,像是在害怕。笛子骨碌碌滚回了琴盒,喇叭也缓缓转了回去,仿佛在表示臣服。

白珠悦心里暗笑——看来不管是什么诡异存在,对“魔王”这类名号多少都有点忌惮。她之所以说出Him的名字,是因为昨晚在钢琴追来时,脑子里闪过的某个模糊记忆——学生时代玩过的游戏里,那个强大又神秘的反派,恰好能用来镇住场面。

她走到挂钟前,伸手扣住表盘后的凹陷,用力一拉——一块方形的砖块被卸了下来,露出后面的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小小的水晶球,球体内流转着淡淡的黑雾,隐约能看到无数规则条文在黑雾中沉浮。

“这就是……规则的核心?”白珠悦拿起水晶球,入手冰凉。球体里的黑雾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开始剧烈翻腾,无数细碎的文字浮现又消失,像是在抗议。

小提琴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像是在警告。白珠悦握紧水晶球,转身看向它,眼神恢复了平时的清冷:“怎么?想阻止我?”

她晃了晃手里的UMP9,枪身在晨光下闪着冷光:“还是说,想再试试这个的威力?”

小提琴立刻安静了下去。

直播间的弹幕终于从“魔王Him”的震惊中回过神,聚焦到水晶球上:

“这个球!肯定是关键!‘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就是它吧!”

“原来规则是从这里来的!珠悦快毁掉它!”

“刚才那下好帅!拿着枪威胁乐器,也就珠悦能做到了”

“虽然魔王分身是假的,但气场这块拿捏住了!”

白珠悦握着水晶球,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诡异力量。她不知道毁掉它是否就能逃离这个世界,但这无疑是目前最明确的线索。

窗外的樱花树不知何时开始飘落花瓣,明明不是三月,却落得纷纷扬扬。白珠悦抬头看向窗外,阳光穿过花瓣,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不管你是Him还是谁,”她低声对自己说,“该结束了。”

她握紧水晶球,转身走向教室门口。那些乐器依旧静立在原地,没有再阻拦。这场由规则编织的噩梦,或许真的要迎来终结了。

握着水晶球走出音乐教室时,走廊里的景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墙壁上的深色污渍开始褪去,斑驳的墙皮变得平整,连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腐味都淡了许多。白珠悦低头看了眼掌心的水晶球,里面的黑雾翻涌得更厉害,隐约能听到细碎的、类似玻璃破碎的声音。

她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径直走向操场。按照规则,西侧垃圾桶需要在午夜前处理旧备课本,但此刻天已大亮,那只铁皮桶歪斜地倒在地上,里面的杂物消失无踪,只剩下几片干枯的樱花花瓣。

“规则在失效。”白珠悦低声自语。水晶球里的黑雾每翻腾一次,她脑海里关于“教师守则”的记忆就模糊一分,像是被橡皮擦轻轻擦过。

走到教学楼前,她看到那个头发遮脸的男生正站在初二(3)班门口,背对着她。这一次,他的头发似乎短了些,露出一小片苍白的后颈。白珠悦没有停下脚步,擦肩而过时,男生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铁片:“钟……停了。”

她猛地回头,男生已经走进教室,背影和普通学生没什么两样。白珠悦看向教学楼墙上的时钟——指针果然停了,却不是规则里说的3:17,而是指向清晨六点,正是她第一天踏入这所学校的时间。

直播间的弹幕随着这诡异的变化变得激动:

“时钟停了!而且时间不对!规则真的在崩塌!”

“那个男生说话了!他是不是恢复正常了?”

“水晶球好厉害!珠悦快毁掉它,我们就能出去了!”

“前面的别急,万一有副作用呢?”

白珠悦走到操场中央,阳光正好落在水晶球上,折射出一道奇异的光。她举起水晶球,准备将它扔向地面——就在这时,红色围裙的阿姨突然从食堂冲了出来,手里挥舞着一把菜刀,嘶哑地喊:“把它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她身后跟着几个学生,包括那个别着红色康乃馨的女生。此刻,女生后颈的康乃馨已经枯萎,变成了深褐色,她的眼神不再麻木,而是带着惊恐,被阿姨拽着胳膊往前跑。

“规则是我定的!你们都得听我的!”阿姨的脸在阳光下扭曲变形,围裙上的红色像是活了过来,顺着布料往下流淌。

白珠悦侧身避开她砍来的菜刀,手里的UMP9早已上膛,却没有开枪——她看到女生眼中的恐惧,那是属于人类的、真实的情绪。

“它不属于你。”白珠悦握紧水晶球,后退几步,“也不属于这里。”

水晶球里的黑雾突然炸开,无数规则条文从球体里涌出,在空中盘旋成一个黑色的漩涡。食堂阿姨的惨叫声被漩涡吞噬,她手里的菜刀“哐当”落地,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朝漩涡飞去,围裙上的红色在接触漩涡的瞬间化为灰烬。

那些被她拽着的学生纷纷后退,眼神恢复清明,看着眼前的景象,露出茫然的表情。

直播间的弹幕彻底沸腾:

“!!!漩涡!这是要彻底清除规则吗?”

“阿姨被吸进去了!太爽了!”

“学生们好像都恢复正常了!”

“珠悦快跑!漩涡越来越大了!”

黑色漩涡不断扩大,所过之处,教学楼的墙壁开始变得透明,樱花树化为光点消散,连空气中的冷意都被驱散。白珠悦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她知道,该离开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所诡异的学校,那个头发遮脸的男生站在教室门口,朝她微微点头,头发彻底散开,露出一张普通少年的脸。

白珠悦转身,朝着漩涡相反的方向奔跑。水晶球在她掌心化为一道白光,融入她的身体。身后的漩涡发出最后一声轰鸣,随即消散无踪。

当她再次停下脚步时,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熟悉的街道上,阳光温暖,车流不息。手里的UMP9消失了,教案夹也不见踪影,只有口袋里还残留着一丝水晶球的凉意。

手机提示音响起,是直播间的通知:【恭喜参与者白珠悦,成功脱离规则世界,第二季挑战完成。】

弹幕还在滚动,却不再有那些诡异的评论,只剩下粉丝们的欢呼:

“出来了!我们出来了!”

“老婆太厉害了!全程冷静到最后!”

“魔王Him的梗我能笑一年,不过还是要夸夸珠悦的急中生智!”

“第三季什么时候来?我还想看!”

白珠悦看着手机屏幕,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真实的、轻松的笑。她抬头看向天空,阳光正好,没有樱花花瓣,没有诡异的规则,只有属于现实世界的、自由的风。

这场关于规则的噩梦,终于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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