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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规则怪谈选择天赋能力

身后的嘶鸣声与沉重脚步声如影随形,像催命的鼓点敲在两人心上。白珠悦紧紧攥着白衣悦的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拉着她一头扎进村外的密林。

雾气在林间稍淡些,却让树木的轮廓变得影影绰绰,如同潜伏的鬼怪。脚下的枯枝败叶发出“咔嚓”的脆响,在这紧张的氛围里被无限放大。白珠悦对路线的记忆此刻变得格外清晰,哪处有矮树丛需要绕行,哪片地势平缓可以加速,她都凭着白天的观察一一避开。

“往这边!”她低喝一声,拽着白衣悦拐进一条被藤蔓半掩的小径。这里树木密集,枝干交错,或许能阻碍老貘的行动。

白衣悦被拉得踉跄了几步,却始终没有松开手。她回头望了一眼,雾气中隐约能看到那个庞大的身影正撞断低矮的灌木,一步步逼近,鼻腔里充斥着那股越来越浓的腥气。

“它速度好快!”白衣悦的声音带着喘息,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

白珠悦没有回头,只是跑得更快了。她知道,一旦被追上,在这空旷的林间,她们毫无还手之力。她忽然看到前方有一棵主干粗壮、枝桠繁茂的古树,树干上有一个足以容身的树洞,像是被雷击后形成的。

“那里!”她指向树洞,拉着白衣悦冲过去。

两人几乎是滚进树洞的。树洞不算太深,却刚好能容纳她们蜷缩身体。白珠悦反手扯过旁边的藤蔓,将洞口遮掩了大半,只留下一道缝隙用来观察外面的动静。

刚藏好,老貘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不远处。它停下脚步,硕大的脑袋左右转动,长长的鼻子在空气中用力嗅着,显然是捕捉到了她们的气味。它发出低沉的咕哝声,一步步朝着古树的方向走来。

白珠悦和白衣悦紧紧挤在一起,大气不敢出。树洞内部很潮湿,弥漫着腐木的气息,却给了她们一丝微弱的安全感。白珠悦能感受到白衣悦急促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冲破耳膜。

老貘走到古树下,围着树干转了一圈,鼻子时不时凑近地面或树干嗅闻。它的眼睛在雾气中闪着浑浊的光,扫过被藤蔓遮掩的洞口时,停顿了一下。

白珠悦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将白衣悦往身后拉了拉,自己挡在前面。尽管她也怕得浑身发抖,却在那一刻生出一种想要保护对方的念头。

老貘用鼻子拱了拱树干,发出沉闷的响声。它似乎有些犹豫,又或许是树洞被遮掩得足够隐蔽,它没有进一步探查,只是在树下停留了片刻,便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直到那声音彻底消失在雾中,两人才敢瘫软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差一点……”白衣悦的声音还有些发颤,她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白珠悦的脸颊,滚烫的。

白珠悦侧过头,对上她惊魂未定的眼神,忽然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握着对方的手。她的手心里全是汗,黏腻却温暖。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靠着冰冷的树干,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在这狭小的树洞里,感受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雾气不知何时开始慢慢散去,一缕微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照进树洞,落在她们交握的手上。白珠悦看着那束光,心里忽然明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里,她们早已成了彼此唯一的依靠。

“等雾完全散了,我们再走。”白珠悦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白衣悦点点头,反手握紧了她的手。密林深处,危机四伏,但只要身边有彼此,似乎就能多一分面对恐惧的勇气。

雾气终于在午后渐渐消散,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湿漉漉的林间,蒸腾起一片朦胧的水汽。白珠悦和白衣悦从树洞里钻出来,浑身僵硬,却长舒了一口气——至少视野清晰了,不用再在混沌中担惊受怕。

“往这边走试试。”白衣悦看着指南针,指了个新的方向,“刚才老貘往西北去了,我们往东南,尽量避开它。”

两人整理了一下背包,继续在林间穿行。经历了早上的追逐,她们的脚步更加谨慎,眼神也时刻留意着四周,生怕再遇到什么意外。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前方的树木忽然稀疏下来,露出一片青灰色的屋顶。白珠悦先停下脚步,拉着白衣悦躲到一棵大树后,探头望去——那是一座掩映在树林里的古寺,红墙斑驳,飞檐翘角,匾额上“观音寺”三个字虽有些模糊,却依旧能辨认出来。

“是座寺庙。”白衣悦的声音里带着惊喜,“你看,门口好像有人!”

白珠悦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然见寺庙的侧门处,有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汉正探头探脑地往外看,神情警惕。见四周没人,他又迅速缩了回去,关上了门。

“真的有人!”白珠悦的眼睛亮了亮,“会不会是……村里的人?”

“很有可能。”白衣悦点头,“空村里的账本写着‘暂避山中’,说不定他们都躲到这里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希望。她们小心翼翼地朝着寺庙靠近,走到门口时,发现大门虚掩着,能听到里面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白珠悦轻轻敲了敲门,低声喊道:“请问有人吗?我们是来野外实践的学生,遇到了危险,想寻求帮助。”

门内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你们是谁?外面有没有……那个东西?”

“我们是城里来的学生,”白衣悦连忙回应,“刚才遇到了一只老貘,不过已经躲开了,它往西北方向去了。”

又沉默了片刻,侧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条缝,还是刚才那个老汉,他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见她们穿着冲锋衣,背着背包,不像坏人,才松了口气,把门打开:“快进来!”

两人连忙走进寺内,老汉迅速关上大门,还插上了门栓。寺里很简陋,正殿供奉着观音像,香炉里插着几炷香,烟雾缭绕。院子里坐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大多面带愁容,看到她们进来,都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好奇和警惕。

“张大爷,这两位是……”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问道。

“说是城里来的学生,也遇到那怪物了。”张大爷叹了口气,对两人说,“你们别怕,我们都是山下村子里的人,上个月那东西突然出现,村里好几个人没躲过去……我们没办法,就都躲到这寺庙里来了,这里院墙结实,那怪物不容易进来。”

白珠悦和白衣悦这才明白,空村里的尸体,恐怕就是没能及时逃脱的人。看着院子里这些惶恐不安的村民,她们心里也沉甸甸的。

“多谢大爷收留。”白衣悦感激地说,“我们的补给快用完了,能不能……”

“有有有。”张大爷连忙点头,“都是遭难的人,哪能不管。王婶,给这两位姑娘拿点干粮和水。”

一个胖婶应了声,转身进了偏殿,很快端来两个窝窝头和一壶水。白珠悦和白衣悦接过,道谢后坐在角落慢慢吃着。

院子里的村民们又开始低声交谈,话题离不开那只老貘,言语间满是恐惧。白珠悦听着,心里却在思索——这只老貘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它到底在寻找什么?

白衣悦碰了碰她的胳膊,低声说:“先在这儿歇歇吧,至少暂时安全了。”

白珠悦点点头,看向正殿里那尊慈眉善目的观音像。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或许这座古寺,真能给她们带来一丝庇护。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只要老貘还在附近,危险就始终存在。

观音寺的院子里,气氛因白珠悦和白衣悦的到来稍显缓和,却仍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紧张。张大爷正给两人讲述着老貘的习性,说它每到傍晚就会在村子附近徘徊,性子暴躁,见了活物就追。

白珠悦默默听着,目光却时不时落在坐在角落里的老村长身上。老村长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眼神浑浊地看着地面。可就在刚才,白珠悦无意间对上他的视线,那一瞬间,她分明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不属于老者的凶戾,像蛰伏的野兽在暗处窥伺。

更让她心惊的是,刚才老村长开口劝大家安心等待救援时,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怪的黏腻感,完全不像人类正常的嗓音,倒让她想起了老貘那呼噜呼噜的鼻息声。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里成型。她悄悄碰了碰白衣悦的胳膊,低声说:“不对劲。”

白衣悦正接过王婶递来的热汤,闻言疑惑地看她:“怎么了?”

白珠悦没说话,悄悄拉开自己的背包。里面除了标本和工具,还有一把用弹性树枝、麻绳和金属箭头自制的弓箭——这是她出发前特意准备的,想着或许能用来防身或捕猎小型动物,箭头还涂了自制的麻醉药剂。

她取出弓箭,动作迅速地搭上箭矢,缓缓举起,箭头直指角落里的老村长。

“珠悦!你干什么!”白衣悦吓得差点打翻手里的汤碗,声音都变了调,“快放下!他是村长啊!”

院子里的村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纷纷站起身,脸上满是错愕和愤怒。张大爷急得直跺脚:“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村长可是我们这里最年长的人,一直护着大家啊!”

“他不是村长。”白珠悦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箭头稳稳地对着老村长,“你看他的眼睛,那里面的凶光,根本不是人该有的。还有他的声音,你们没觉得奇怪吗?像……像老貘的呼噜声。”

村民们面面相觑,有人犹豫着看向老村长,也有人大声反驳:“你胡说!村长怎么可能是那怪物!”

被瞄准的老村长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皱纹挤在一起,显得格外狰狞。他张开嘴,发出的声音果然比刚才更沙哑黏腻:“小姑娘……别瞎猜……我怎么会是……”

话没说完,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凶狠,猛地站起身,身形似乎比刚才高大了些,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它露馅了!”白珠悦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松开了弓弦。

“嗖”的一声,箭矢带着风声射出,精准地射中了老村长的肩膀。麻醉药剂迅速起效,老村长晃了晃,发出一声类似野兽的嘶吼,身体开始抽搐,皮肤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涌动,身形竟慢慢扭曲起来。

“真的是它!”有村民吓得尖叫起来,连连后退。

白衣悦也惊呆了,她看着老村长的身体在地上翻滚,渐渐显露出类似老貘的轮廓,只是体型稍小,才终于相信了白珠悦的话,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不对!”白珠悦忽然脸色一变,侧耳倾听,“外面有动静!不止一个!”

话音刚落,寺庙的大门就被“砰”的一声撞开,巨大的冲击力让木门瞬间碎裂。一只体型庞大的老貘站在门口,正是她们之前遇到的那只,它身后还跟着两只稍小的貘,显然是被刚才的动静吸引来的。

“快躲进正殿!”白珠悦大喊一声,拉着还在发愣的白衣悦就往正殿跑。村民们也反应过来,尖叫着四散躲避,纷纷挤进供奉观音像的大殿。

白珠悦一边跑,一边回头看。那只被麻醉的貘已经彻底显露出原形,而门口的三只老貘正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院子,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

原来,它们早就混进了村民中间,而外面的同伴一直在等待时机。这座暂时的避难所,瞬间变成了新的险境。

正殿的木门被死死抵上,外面传来老貘撞门的“咚咚”声,震得门板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殿内的村民们挤在一起,哭喊声和祈祷声交织,气氛绝望又混乱。

白珠悦背靠着门板,感受着外面传来的巨大冲击力,脸色凝重。她迅速从背包里翻出打火机,又拿出几支备用的箭矢,箭头朝上放在地上。接着,她撕开随身携带的急救包,取出里面的酒精棉,又从标本箱里找到浸泡植物样本用的高度白酒——那是她特意准备用来消毒和保存样本的。

“珠悦,你要做什么?”白衣悦看着她的动作,声音发颤却带着信任。刚才的惊魂一幕让她彻底明白,白珠悦的冷静和敏锐是此刻唯一的指望。

“火箭。”白珠悦言简意赅,拿起一支箭矢,将酒精棉缠在箭杆靠近箭头的位置,倒上白酒,“老貘怕火,试试能不能逼退它们。”

她的动作利落果断,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眼神却亮得惊人。外面的撞击声越来越响,门板已经出现了裂痕,木屑簌簌落下。

“姐姐,你带着大家往佛像后面躲,那里有个隔间,相对安全。”白珠悦头也不抬地说,语气不容置疑,“快!别愣着!”

“那你呢?”白衣悦抓住她的手腕,眼眶泛红。她知道白珠悦要留在前面,独自面对门外的怪物。

“我没事。”白珠悦拍了拍她的手,指尖带着冰凉的温度,“相信我。”

白衣悦咬了咬唇,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她转身对着吓破胆的村民们喊道:“大家跟我来!后面有隔间!快!”

村民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跟着白衣悦往佛像后面挤去。张大爷走在最后,回头看着白珠悦,眼里满是担忧:“姑娘,你小心啊!”

白珠悦点点头,等殿内只剩下她一人,便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打火机。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三只老貘似乎焦躁起来,撞击的频率更快了。

“砰——”一声巨响,门板终于被撞开一道大缝,一只粗壮的蹄子伸了进来,胡乱扒拉着。

就是现在!

白珠悦迅速拿起缠好酒精棉的箭矢,搭在弓上,按下打火机。火苗“噌”地窜起,点燃了浸透白酒的酒精棉,橙红色的火焰在箭杆上跳动,映亮了她紧绷的侧脸。

她对着门缝,猛地松开弓弦!

“嗖!”带着火焰的箭矢如同流星,精准地射向门外那只老貘的脖颈。火焰瞬间点燃了它粗硬的毛发,老貘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猛地后退,撞在身后的同伴身上。

门外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另两只老貘被同伴的惨状惊得后退,却又被火焰的灼热逼得不敢靠近。

白珠悦没有停歇,迅速拿起第二支箭,如法炮制。火焰再次亮起,她瞄准另一只老貘的前腿射去。箭矢擦着它的皮肤飞过,火焰虽没直接点燃毛发,却烫得它嗷嗷直叫,下意识地往后躲。

趁着这个空隙,白珠悦后退几步,抓起墙角的一根粗木柱,死死抵在摇摇欲坠的门板上。

外面的老貘似乎被火焰震慑住了,暂时停止了撞击,只剩下那只被点燃的貘在原地痛苦地挣扎,发出阵阵哀鸣。

白珠悦靠在木柱上,大口喘着气,手心被火焰燎得发烫,却顾不上疼。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火焰总会熄灭,老貘的耐心也有限。

她看向佛像后面的隔间,那里一片安静,想来白衣悦和村民们都躲好了。只要她们安全,就还有希望。

火焰渐渐熄灭,门外的老貘再次躁动起来,低沉的咕哝声透过门缝传来,带着更加浓烈的戾气。

白珠悦握紧了手中的弓箭,又拿起一支箭矢。她的眼神坚定,仿佛在说:只要还有一支箭,就绝不会让它们进来。

这场用火焰和勇气筑起的防线,还在继续。

最后一支火箭射出去时,箭杆上的火焰只跳动了几下便熄灭了。白珠悦握着空弓,看着门外那只被火焰燎得暴躁的老貘用鼻子拱着门板,木柱在撞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心知防线撑不了多久了。

背包里的箭矢早已用尽,酒精和白酒也见了底。她喘着气,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身后的隔间里鸦雀无声,想来白衣悦和村民们都在屏息等待,这份安静反而像块石头压在她心上。

“砰——”又一声巨响,门板彻底裂开,木柱被撞得倾斜,露出足以容下老貘半个脑袋的空隙。一只浑浊的眼睛透过缝隙望进来,带着贪婪的光。

不能再等了。

白珠悦猛地松开手,转身就往佛像后面跑。她知道,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和白衣悦汇合,或许隔间里能找到其他出路。

隔间的门是块活动的木板,她拉开门时,里面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白衣悦第一个冲过来,抓住她的手臂,声音里满是急切:“珠悦!外面怎么样了?”

“门板快被撞开了,我们得找其他路出去!”白珠悦的声音因为急促的奔跑而发颤,她扫视着狭小的隔间,这里堆满了杂物,角落里有个通风的小窗,却只有巴掌大小,根本钻不出去。

“这……这怎么办啊?”有村民哭了起来,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

白珠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落在隔间深处的一道裂缝上。那裂缝藏在堆放的蒲团后面,看起来像是墙壁年久失修形成的,宽度刚好能容纳一个人侧身通过。

“那边!”她指着裂缝,“快!从这里走!”

村民们像是看到了希望,连忙搬开蒲团。裂缝后面果然是条狭窄的通道,黑黢黢的,不知通向哪里。

“你先带大家走。”白珠悦对白衣悦说,推了她一把,“我断后。”

“不行!要走一起走!”白衣悦紧紧抓住她的手,眼神坚定,“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留下的。”

外面的撞击声越来越近,老貘的嘶鸣声仿佛就在耳边。白珠悦看着白衣悦泛红的眼眶,心里一软,却还是狠下心:“听话!带着大家出去找安全的地方,我马上就来!”

她用力甩开白衣悦的手,转身冲向隔间门口,拿起地上的一根断裂的木棍,死死盯着外面。

白衣悦咬了咬牙,知道此刻争执只会耽误时间。她对着村民们喊道:“大家跟我来!快!”

村民们一个个钻进裂缝,白衣悦走在最后,回头深深看了白珠悦一眼,那眼神里有担忧,有不舍,还有一份无声的约定。

白珠悦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通道里,才转过身,握紧了木棍。门板“哐当”一声彻底散架,一只老貘庞大的身躯挤了进来,腥气扑面而来。

她没有退缩,反而迎着老貘冲了过去,用尽全力将木棍捅向它的眼睛。老貘吃痛,发出一声怒吼,猛地后退了几步。

趁这个空隙,白珠悦转身冲进隔间,迅速将活动木板拉回原位,用旁边的木箱顶住。做完这一切,她才顺着裂缝钻进通道。

通道里漆黑一片,只能听到前面传来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她摸索着墙壁,快步追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姐姐,找到大家,一定要一起活下去。

黑暗中,她仿佛能感受到白衣悦就在前方,那份彼此支撑的力量,成了穿透绝望的微光。

通道狭窄而黑暗,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墙壁上的砖石硌得人肩膀生疼,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霉味。白珠悦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胸口像被巨石压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刚才的激战和狂奔耗尽了她几乎所有力气,双腿像灌了铅,每迈一步都摇摇欲坠。

“珠悦!你在哪?”前方传来白衣悦焦急的呼喊,声音在通道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我在后面……”白珠悦想回应,却只发出微弱的气音,眼前阵阵发黑。她扶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一道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在她脸上。白衣悦的身影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看到她瘫坐在地,脸色骤变,立刻转身跑了回来。

“你怎么了?!”白衣悦蹲下身,摸到她滚烫的额头和冰冷的手,心一下子揪紧了,“是不是受伤了?”

“没……就是跑不动了……”白珠悦虚弱地笑了笑,声音细若蚊蚋,“你快带着大家走,别管我……”

“胡说什么!”白衣悦打断她,眼眶瞬间红了,“我怎么可能丢下你!”

她没有丝毫犹豫,弯腰将白珠悦打横抱了起来。白珠悦的身体很轻,却让白衣悦的手臂猛地一沉。她咬着牙,调整好姿势,用尽全力抱紧怀里的人,转身继续往前跑。

“姐……放我下来……”白珠悦挣扎了一下,脸颊贴在白衣悦的颈窝,能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心跳和温热的呼吸,还有脖颈处因用力而跳动的脉搏。

“别动!”白衣悦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额头上的汗水滴落在白珠悦的脸上,滚烫而清晰,“你是我妹妹,我绝不会丢下你。就算爬,我也要把你带出去!”

通道里的脚步声变得沉重而急促。白衣悦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脚步也有些踉跄,却始终没有松开手臂,怀里的力道紧得像是要将两人融为一体。白珠悦不再说话,只是伸出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脖子,将脸埋得更深。

黑暗中,她能闻到白衣悦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杂着汗水的咸涩,此刻却成了最安心的味道。刚才所有的恐惧、疲惫、绝望,在被这个怀抱包裹的瞬间,仿佛都消散了许多。

前方渐渐出现微光,那是通道出口透进来的光线。村民们正等在出口处,看到她们过来,连忙上前帮忙。

“快!这边有个山洞,可以暂时躲一躲!”张大爷喊道。

白衣悦抱着白珠悦,一步步走出通道,刺眼的阳光让她眯起了眼睛。她没有停下,径直跟着村民走进山洞,直到将白珠悦轻轻放在铺着干草的地面上,才脱力地瘫坐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白珠悦睁开眼,看着她汗湿的头发和通红的脸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暖。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白衣悦的胳膊:“姐,谢谢你。”

白衣悦握住她的手,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疲惫,却格外明亮:“傻丫头,跟我说什么谢。”

山洞外传来老貘的嘶吼声,却似乎离得很远。阳光透过洞口照进来,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一小块光斑,温暖而耀眼。

在这场绝境里,这个坚定的怀抱,成了彼此最坚实的依靠,也照亮了前方未知的路。

山洞里的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洞口的缝隙挤进来,勉强照亮一片小小的区域。白珠悦躺在干草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呼吸微弱,眉头紧紧蹙着,显然陷入了昏迷。

“珠悦!珠悦你醒醒!”白衣悦跪在她身边,手忙脚乱地探向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心头发紧。她又去摸脉搏,微弱却还在跳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白珠悦的手背上。

“怎么办啊……她烧得这么厉害……”白衣悦哽咽着,看向周围的村民,眼神里满是求助。

张大爷凑过来,摸了摸白珠悦的额头,又翻看了她的眼皮,叹了口气:“怕是累着了,又受了惊吓,加上山里寒气重,发起高烧了。我们这里没什么药,只能先物理降温试试。”

王婶连忙找来干净的布条,蘸了些山泉水,轻轻敷在白珠悦的额头上。村民们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出着主意,却都透着无奈——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洞里,面对高烧昏迷的人,他们能做的实在有限。

白衣悦紧紧握着白珠悦的手,指尖冰凉。她看着妹妹毫无血色的脸,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大家,珠悦也不会累到昏迷……她在心里一遍遍祈祷,祈祷白珠悦能快点醒过来。

就在这时,洞口放哨的村民突然慌张地跑了进来,声音都在发抖:“不、不好了!那东西……那东西追过来了!”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白衣悦猛地抬头,看向洞口,果然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沉重的脚步声,还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鼻息声,而且越来越近。

“快!把洞口堵上!”张大爷急声喊道。

村民们连忙行动起来,搬起洞口的石块和枯木,试图挡住入口。可山洞的洞口不算小,仅凭这些杂物根本挡不住老貘庞大的身躯。

“咚!咚!咚!”老貘的脑袋已经撞到了洞口的石块,碎石簌簌落下,封堵的杂物摇摇欲坠。

白衣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了看昏迷的白珠悦,又看了看摇摇欲坠的洞口,眼神瞬间变得坚定。她不能让珠悦出事。

“你们先带着其他人往山洞深处走!”白衣悦站起身,捡起地上一根粗壮的木棍,“我在这里挡一会儿!”

“姑娘你疯了!”张大爷急道,“那东西太厉害了,你一个人怎么挡得住?”

“没时间了!”白衣悦的声音带着决绝,“快!找有没有其他出口!”

村民们知道她是为了大家,咬了咬牙,扶起几个老人和孩子,往山洞深处跑去。王婶临走前塞给她一把砍柴刀:“姑娘,小心啊!”

洞口的杂物“哗啦”一声被撞开,一只老貘的脑袋探了进来,浑浊的眼睛扫视着洞内,最终落在了白衣悦和她身边的白珠悦身上,发出一声兴奋的嘶吼。

白衣悦将白珠悦往身后护了护,举起木棍,死死盯着老貘,尽管双腿在发抖,声音却尽量保持平稳:“有本事冲我来!”

老貘低下头,用坚硬的额头猛地撞向地面,似乎在积蓄力量。山洞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白衣悦急促的心跳声,和老貘越来越近的鼻息声。

她紧紧盯着老貘,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撑到珠悦醒来,一定要让她活下去。

老貘的嘶吼在山洞里回荡,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白衣悦举着木棍,浑身僵硬,眼看那庞大的身躯就要冲过来,她甚至能看清对方獠牙上的涎水,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住了她的四肢,让她动弹不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山洞外忽然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带着几分清冷,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是谁在此造次?”

这声音并非来自村民,也绝非野兽,更不似凡人之声。老貘像是被这声音震慑,猛地停下动作,硕大的脑袋转向洞口,发出低沉的咕哝声,像是在警惕,又像是在畏惧。

白衣悦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两道金光从洞口飞射而入,在空中化作一把通体金黄的剪刀,刃口锋利,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唰”地一下悬停在老貘头顶,寒光闪烁,仿佛随时会落下。

老貘吓得连连后退,庞大的身躯撞到洞壁,发出沉闷的响声,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紧接着,一个身影缓步走进山洞。来人穿着一身粉色衣裙,裙摆上绣着繁复的云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她面容清丽,眉宇间带着一丝悲悯,又有着洞悉世事的从容,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让洞内的昏暗都明亮了几分。

“琼霄仙子?”有见多识广的村民从深处探出头,看清来人后,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跪了下去。

白衣悦虽不知对方来历,却被那股无形的气场震慑,握着木棍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下来。

琼霄仙子的目光扫过惊慌的老貘,又落在昏迷的白珠悦身上,眼神柔和了许多。她走到白珠悦身边,弯下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指尖带着温润的暖意。

“乖,不怕了。”她的声音轻柔,像春风拂过湖面,“上次的事,我还没好好谢你。”

白珠悦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嘴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琼霄仙子笑了笑,继续说道:“你大概不记得了。上次我转世历劫,我和你成为了一个人,我与你一同走过一段路。后来师傅说时机已到,便让我们分开了。”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怅然,“这次来,是特意帮你解围的。”

她说着,抬手对着那只老貘轻轻一点。悬停在空中的金蛟剪立刻会意,“咔嚓”一声合拢,虽未伤及老貘,却在它面前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老貘吓得发出一声哀鸣,转身就往洞口跑,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洞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众人敬畏的呼吸声。

琼霄仙子收回手,最后看了一眼白珠悦,眼神里满是温柔与不舍:“这次,是最后一次帮你了。往后的路,要自己走了。”

她站起身,粉色的裙摆轻轻摇曳,周身的光晕越来越亮。

“拜拜了。”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化作点点金光,连同那把金蛟剪一起,缓缓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山洞里的众人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久久没能回神。白衣悦回过神来,连忙扑到白珠悦身边,发现她额头的温度似乎降了些,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白珠悦的手,心里百感交集。那位突然降临的仙子,那段模糊的“前世”,还有那句“最后一次”,都像一个遥远的梦,却又真实地驱散了眼前的危机。

阳光透过洞口照进来,落在白珠悦恬静的脸上。白衣悦看着她,心里默默念着:珠悦,你看,我们安全了。

琼霄仙子的身影消散后,山洞里的金光余韵久久未散。村民们陆续从深处走出来,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看向白珠悦和白衣悦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与感激。

“刚才那位……真的是仙子吗?”王婶喃喃自语,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砍柴刀,刀刃上的寒光映着她激动的脸。

张大爷叹了口气,看向白珠悦:“这姑娘怕是来历不凡啊……”

白衣悦没有心思细想这些,她的注意力全在白珠悦身上。她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对方的额头,惊喜地发现温度确实降了不少,虽然依旧滚烫,却已不像刚才那般灼人。

“珠悦,醒醒……”她轻声呼唤着,指尖轻轻拂过白珠悦汗湿的鬓发。

或许是仙子的力量仍在,或许是危机解除后的安心,白珠悦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还有些迷茫,看了看周围的山洞,又看向白衣悦,声音沙哑:“姐……我们……安全了?”

“安全了!都安全了!”白衣悦喜极而泣,一把抱住她,“刚才有位仙子救了我们,老貘跑了!”

白珠悦愣了愣,脑海里似乎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粉色的裙摆,温暖的指尖,还有一句温柔的“乖,不怕”。她皱着眉想了想,却什么也记不起来,只觉得心里莫名地安定。

“先养好精神。”白衣悦扶她坐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又从背包里找出最后一点水,喂她喝了几口,“等你好点了,我们就想办法下山。”

村民们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着刚才的奇遇,语气里满是庆幸。张大爷更是拍着胸脯说:“等出去了,我一定给仙子立个牌位,日日供奉!”

山洞外的天色渐渐放晴,阳光透过洞口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取代了之前的腥气和霉味。

白珠悦靠在白衣悦怀里,听着大家的交谈,精神渐渐恢复了些。她看着洞口的阳光,忽然想起了出发时的情景——那时她们带着好奇和期待走进山林,如今却经历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

“姐,”她轻声说,“等回去了,我们再也不来野外露营了。”

白衣悦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听你的。回去以后,我们先去吃顿好的,弥补一下这几天受的苦。”

两人相视而笑,眼里的疲惫渐渐被对未来的憧憬取代。

休息了大半天,白珠悦的烧彻底退了。在村民的指引下,她们找到了一条相对好走的下山路径。告别时,张大爷硬是塞给她们一袋烤好的红薯,说是感谢她们的救命之恩。

下山的路走得很顺利。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林间的积雪开始融化,露出底下的青草嫩芽,一派生机盎然。白珠悦和白衣悦手牵着手,一步步往山外走,身后的观音寺和山洞渐渐消失在视野里,那些关于老貘、空村和仙子的记忆,仿佛都成了一场离奇的梦。

当看到山脚下熟悉的公路时,两人都松了口气。远处传来汽车的鸣笛声,那是属于城市的声音,此刻却让人觉得无比亲切。

“我们回来了。”白衣悦看着白珠悦,笑容灿烂。

白珠悦点点头,回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这趟寒假的野外生存,远比她们想象的惊险,却也让她们的心贴得更近。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延伸向远方。属于她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车子驶进熟悉的城区,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与山林的寂静荒凉形成鲜明对比。白珠悦和白衣悦坐在后座,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一时有些恍惚,仿佛刚从一场漫长的梦里醒来。

“快到了。”白衣悦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带——那里面还装着张大爷塞给她们的红薯,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带着山间的余温。

白珠悦“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前方那栋高耸入云的建筑上。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楼顶的“白氏集团”四个大字清晰可见,那是她们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是母亲白伊莎执掌商业帝国的核心。

车子平稳地停在集团大厦门口,门童恭敬地上前打开车门。两人走下车,身上还穿着沾满尘土的冲锋衣,与周围西装革履的人群格格不入,引来几道好奇的目光。

“走吧。”白衣悦拉了拉白珠悦的手,率先往大厦里走。

前台小姐看到她们,先是一愣,随即认出了这两位集团的千金,连忙起身:“大小姐,二小姐,你们回来了!总裁正在顶楼开会……”

“我们直接上去找她。”白衣悦语气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电梯飞速上升,镜面倒映出两人略显憔悴却眼神明亮的脸。白珠悦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心里竟有些紧张——这次回来,她们不再是单纯的“学霸校花”,而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姐妹。

电梯门打开,顶层的走廊安静而肃穆。总裁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白伊莎沉稳干练的声音,正在布置工作。

白衣悦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办公室里的人都转过头来,看到门口的两人,皆是一惊。白伊莎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气场强大,此刻看到女儿们风尘仆仆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恢复了镇定,对着下属们说:“会议暂停,你们先出去。”

下属们识趣地退了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们三人。

“妈。”白珠悦先开了口,声音还有些沙哑。

白伊莎站起身,快步走到她们面前。她仔细打量着两个女儿,看到她们脸上的疲惫和冲锋衣上的污渍,眉头微蹙,语气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切:“怎么弄成这样?不是去野外实践吗?出什么事了?”

白衣悦走上前,轻轻抱住母亲:“妈,我们没事,就是遇到了点小麻烦,不过都解决了。”

白伊莎身体一僵,随即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又看向白珠悦,目光落在她手腕上一道浅浅的划痕上——那是躲在树洞时被树枝划破的。她伸手轻轻碰了碰,声音放软了许多:“受委屈了。”

这句简单的话,让白珠悦瞬间红了眼眶。从小到大,母亲总是忙于工作,很少有这样温柔的时刻。她摇摇头:“没有,我们互相照顾,挺好的。”

白伊莎看着两个女儿紧握的手,眼神复杂。她知道自己平时对她们要求严格,总希望她们能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人,却忘了她们终究还是需要依靠的孩子。

“先回家洗澡换衣服,我让厨房准备了你们爱吃的菜。”白伊莎松开白衣悦,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温和,“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嗯!”两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走出办公室时,夕阳正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整个房间镀上一层暖金色。白珠悦回头看了一眼母亲的背影,她正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的天际线,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吧。”白衣悦拉了拉她的手。

姐妹俩并肩走进电梯,脸上都带着释然的笑容。山林里的惊险与诡异仿佛被关在了门外,此刻,她们只想回到那个有热饭、有暖床的家,在母亲身边,好好感受这份失而复得的安稳。

属于她们的另一段生活,即将在熟悉的港湾里重新展开。

车子驶出市中心,停在一家露天烧烤摊前。傍晚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却吹不散炭火的香气和热闹的人声。白伊莎摘下墨镜,看了眼蹦蹦跳跳跑向摊位的两个女儿,嘴角难得漾起一抹柔和的笑。

“老板,要二十串烤筋、十串脆骨,再来几串烤蔬菜。”白伊莎走到桌边坐下,声音褪去了办公室的严肃,多了几分烟火气,“再来三瓶汽水。”

“妈,我要加两串烤鸡翅!”白衣悦趴在冰柜前,指着里面的速冻鸡翅喊。

“我要烤茄子,多加蒜蓉!”白珠悦也凑过去补充。

白伊莎笑着点头:“都加。”

炭火噼啪作响,油脂滴在炭上冒起白烟,裹着孜然和辣椒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白珠悦看着母亲挽起袖口,露出手腕上那块低调的手表,正低头用纸巾擦着桌子,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格外珍贵——平时总穿着高跟鞋和西装的母亲,此刻坐在塑料凳上,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乱,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尝尝这个。”白伊莎递过刚烤好的烤筋,签子上还冒着热气,“小心烫。”

白珠悦咬了一口,筋道的肉混合着调料的香,暖意从舌尖蔓延到胃里。她转头看白衣悦,对方正埋头对付一串烤鸡翅,油汁沾到了嘴角也没察觉。

“慢点吃,没人抢。”白伊莎抽了张纸巾,伸手替白衣悦擦了擦嘴角。白衣悦愣了一下,随即嘿嘿笑起来,把另一串鸡翅递到母亲嘴边:“妈你也吃。”

白伊莎咬了一小口,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对了妈,”白珠悦忽然想起什么,“我们在山里遇到个穿粉色裙子的姐姐,她还帮我们指了路呢。”

白衣悦也点头:“是啊,她头发好长,笑起来特别温柔。”

白伊莎握着汽水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远处的路灯,轻声道:“那是你们的福气。以后再出门,记得随时给我发消息。”

“知道啦!”两人异口同声。

烧烤摊的灯光昏黄,映着三个人的身影。偶尔有晚风拂过,带着烤串的香气和母女间的笑语。白珠悦看着母亲被烟火气熏得微红的脸颊,忽然觉得,比起办公室里那个雷厉风行的女总裁,此刻的母亲更像母亲。

“老板,再来十串烤腰子!”白伊莎扬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松弛。

“妈,你不是不爱吃这个吗?”白衣悦好奇地问。

“今天例外。”白伊莎笑了笑,看向两个女儿,“陪你们疯一次。”

炭火依旧噼啪响着,将这份难得的温馨,烙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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