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白衣悦不依不饶的“黏连”中缓缓流淌。她不再像最初那样带着刺,反而像只温顺的小动物,用各种笨拙的方式示好——会在白珠悦课桌里悄悄放上她喜欢的草莓味糖果,会在下雨天默默递过一把伞,会在她被难题困住时,假装不经意地把写满解题步骤的草稿纸推过去。
白珠悦嘴上不说,心里却并非毫无波澜。她能感觉到白衣悦的改变,那份刻意的讨好里,藏着小心翼翼的示好,让她原本坚硬的心,渐渐生出一丝松动。只是十几年的隔阂并非一朝一夕能消,她依旧习惯保持距离,言语间也带着淡淡的疏离。
这天体育课自由活动,白珠悦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看着远处奔跑嬉闹的同学,手里无意识地转着一支笔。林晓晓被几个女生拉去跳皮筋,她便一个人待着,享受这片刻的清静。
“在想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白珠悦侧头,看到白衣悦手里拿着两瓶冰镇的矿泉水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递过来一瓶:“刚买的,冰的,解解暑。”
白珠悦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低声道了句:“谢谢。”
这声“谢谢”让白衣悦眼睛一亮,脸上瞬间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不客气!”
她拧开自己那瓶水,喝了一大口,目光落在白珠悦脸上,又开始了她标志性的“打量”。这些天,她总喜欢这样看着白珠悦,像是要把这十七年错过的时光,都从这张与自己几乎一样的脸上补回来。
白珠悦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转过头,避开她的视线:“你老看我干什么?”
“因为好看啊。”白衣悦脱口而出,语气带着几分真诚,“而且,看你就像看我自己,还挺神奇的。”
白珠悦被她直白的话弄得耳根微微发烫,没再接话,低头拧开瓶盖,小口喝着水。
阳光暖暖地洒在两人身上,带着夏末特有的温热。远处的喧闹声仿佛被隔绝开来,身边只有彼此浅浅的呼吸声,气氛难得地平和。
白衣悦看着白珠悦低垂的眉眼,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不知是哪根神经被触动,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在白珠悦毫无防备的时候,白衣悦忽然微微倾身,飞快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那触感很轻,像一片羽毛落下,带着微凉的气息,却瞬间在白珠悦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白珠悦猛地睁大了眼睛,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从台阶上弹起来,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拉开足够远的距离才停下。她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羞恼。
“你……你干什么!”她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既有被冒犯的愤怒,也有难以言喻的慌乱。
白衣悦也被自己刚才的举动吓了一跳,愣在原地,看着白珠悦泛红的眼眶和明显受惊的样子,心里顿时涌上浓浓的悔意。她只是一时冲动,觉得姐妹之间这样亲近很正常,却忘了白珠悦还没完全接受她。
“我……我不是故意的,”白衣悦连忙站起身,手足无措地解释,“我就是觉得……觉得我们是姐妹,这样好像没什么……”
“谁跟你是姐妹!”白珠悦打断她的话,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尖锐,“白衣悦,我说过多少次,我还没接受你!你能不能尊重我一点!”
她的眼眶红了,不是因为委屈,更多的是被这种猝不及防的亲近打乱了阵脚。在吉林的十几年,她习惯了独来独往,从未和谁如此亲近过,更何况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带着亲昵意味的举动。
白衣悦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她知道,自己又搞砸了。
“对不起……”她低下头,声音里充满了懊恼,“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珠悦,你别生气……”
白珠悦不想再听她说话,刚才那瞬间的亲近让她浑身不自在,只想立刻逃离。她看了白衣悦一眼,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抗拒和疏离,然后转身,几乎是跑着离开了操场。
白衣悦站在原地,看着她仓促离去的背影,手里还紧紧攥着那瓶没喝完的矿泉水,瓶身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却浇不灭她心里的失落。
阳光依旧明媚,可她的心情却瞬间跌入了谷底。她以为自己离白珠悦近了一步,却没想到,这一步跨得太急,反而把人推得更远了。
远处的风传来同学们的笑声,白衣悦却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该怎么做,才能真正走进妹妹的心里呢?
自上次的“额头事件”后,白珠悦又恢复了对白衣悦的冷处理,甚至比之前更加刻意地避开她。白衣悦几次想道歉,都被白珠悦冷淡的眼神挡了回来,一时间也有些束手无策,只能暂时按捺住亲近的念头,默默关注着她。
这天下午放学后,白珠悦刚走出教室,就被白衣悦堵在了走廊尽头。
“珠悦,等一下。”白衣悦拦在她面前,脸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白珠悦皱了皱眉,转身想走,却被白衣悦轻轻拉住了胳膊。这次她没有用力挣脱,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有事?”
看到她没有立刻甩开自己,白衣悦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连忙说道:“学生会最近在招新的副会长,协助我处理一些事务,我觉得你挺合适的,要不要来试试?”
白珠悦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说这个,随即皱起眉:“我对学生会没兴趣,而且我也不会做那些事。”
“没关系啊,”白衣悦立刻接话,语气带着几分诱哄,顺势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这次白珠悦没有像上次那样激烈地躲开,只是身体依旧有些僵硬,“不会可以学嘛,我教你。而且……我有个条件。”
白珠悦侧过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疑惑:“什么条件?”
白衣悦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眼神诚恳,语气放软了许多:“条件就是……你原谅我吧,好妹妹。”
她顿了顿,怕白珠悦拒绝,又赶紧补充道:“你要是实在不想学也没关系,随便瞎干都行,反正有我在呢,我照顾你。出了什么问题,我都帮你担着。”
最后还加了一句,带着点狡黠的保证:“真的,我包庇你。”
白珠悦看着她眼里的期待和那点刻意放低姿态的讨好,心里那点残留的别扭忽然就松动了。这些天白衣悦的示好她看在眼里,刚才那句带着点耍赖意味的“包庇你”,更是让她紧绷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其实仔细想想,白衣悦虽然有时候莽撞,却也没什么坏心思。那天的举动,或许真的只是一时冲动。
她沉默了几秒,看着白衣悦紧张得几乎屏住呼吸的样子,终于轻轻“嗯”了一声。
这声“嗯”轻得像羽毛,却让白衣悦瞬间睁大了眼睛,脸上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你……你答应了?你原谅我了?”
白珠悦没直接回答,只是从她怀里挣开,语气依旧淡淡的,却没了之前的冰冷:“副会长的事,我试试。但要是干不好,你可别怨我。”
“不怨不怨!”白衣悦连忙摆手,笑得眉眼弯弯,像个得逞的小狐狸,“就算你把天捅个窟窿,我都帮你补上!”
看着她灿烂的笑容,白珠悦心里最后一点阴霾也散去了,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就当……多了个麻烦的姐姐吧。
很快,白珠悦加入学生会,担任副会长的消息就在学校里传开了。
毕竟两人之前的“恩怨”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如今突然以“姐妹”身份在学生会共事,难免引来各种议论。
“听说了吗?白珠悦成学生会副会长了!”
“不是吧?她才转来多久啊,凭什么?”
“还能凭什么?肯定是靠关系啊,谁让她是白会长的妹妹呢。”
“就是,走后门的关系户呗,之前还装得那么清高……”
这些议论声或多或少地传到了白珠悦耳朵里。她起初有些不自在,但想起白衣悦那句“我包庇你”,心里反而安定了些。她知道,想要完全堵住别人的嘴很难,与其在意这些闲言碎语,不如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而白衣悦显然也听到了这些议论,每次听到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她都会不动声色地怼回去,维护之意溢于言表。
“白珠悦是我亲自招进来的,她的能力我认可,有意见?”
“有时间说闲话,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小心期末挂科。”
被她这么一怼,那些议论的人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白珠悦看着白衣悦为自己出头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暖意。或许,有个姐姐,也不是什么坏事。
夕阳下,两人并肩走在回学生会办公室的路上,身影被拉得很长。虽然未来还有很多未知,但至少此刻,她们之间的坚冰,是真的开始融化了。
白珠悦当学生会副会长的日子,比想象中要清闲些。白衣悦几乎把所有棘手的工作都揽了过去,只给她安排了些检查卫生、考勤之类的轻松活。白珠悦嘴上没说,心里却也清楚,这是白衣悦在刻意照顾她。
这天下午,轮到白珠悦和另一位学生会成员检查各班卫生。走到高二(1)班门口时,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班长。
那位班长是个皮肤黝黑的女生,梳着利落的短发,正低头整理着桌上的作业本,神情专注。班级整体卫生做得不错,但白珠悦不知怎的,想起了白衣悦说的“随便瞎干也没关系”,心里忽然冒出个调皮的念头。
她走过去,拿起手里的评分表,在“仪容仪表”那一栏,毫不犹豫地扣了两分。
旁边的学生会成员愣了一下,小声提醒:“白副会长,她们班仪容仪表没什么问题啊……”
白珠悦没理他,把评分表放在班长桌上,语气平淡:“扣两分。”
班长抬起头,看到评分表上的扣分,有些疑惑地皱起眉:“为什么扣我分?我们班卫生都达标了啊。”
周围的同学也围了过来,看到扣分后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怎么扣分了?”
“这新副会长有点严格啊……”
白珠悦看着班长,一本正经地说:“你没化妆,太黑了,也不好好讲卫生。”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声。
“不是吧?这也能算扣分理由?”
“666,白副会长这操作太厉害了……”
班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攥紧了手里的笔,看着白珠悦,语气带着压抑的怒气:“我是女生不假,但我是非洲人!肤色是天生的!而且我每天都有好好洗漱,哪里不讲卫生了?”
她的中文说得很流利,只是此刻带着明显的情绪,声音微微发颤。作为班里的班长,她一直严格要求自己,从未在仪容仪表上出过问题,如今却因为这种荒谬的理由被扣分,任谁都难以接受。
白珠悦却依旧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下巴微微抬起:“那我不管,反正不符合要求,分我扣定了。”
她心里其实也觉得这理由有点牵强,但话已经说出口,加上想起白衣悦那句“我包庇你”,便硬着头皮不肯收回。
“你这是无理取闹!”班长猛地站起身,因为激动,声音都拔高了几度,“我要去学生会投诉你!”
“随便投诉。”白珠悦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收起评分表,“反正分已经扣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身后一片哗然和班长气得通红的脸。
旁边的学生会成员看着这一幕,暗暗咋舌,赶紧跟了上去,心里默默想着:这位新副会长,果然是有恃无恐啊。
回到学生会办公室时,白衣悦正在整理文件。看到白珠悦回来,抬头笑了笑:“检查完了?顺利吗?”
白珠悦把评分表递给她,轻描淡写地说:“嗯,就是给高二(1)班班长扣了两分。”
“哦?为什么扣的?”白衣悦拿起评分表看了一眼,看到扣分理由时,忍不住挑了挑眉,看向白珠悦的眼神带着点无奈和好笑,“没化妆,太黑了?珠悦,你这理由……有点任性啊。”
“你不是说我随便瞎干都行吗?”白珠悦理直气壮地说,“而且她确实看起来不太干净。”
“那是人家天生的肤色啦。”白衣悦放下评分表,走到她身边,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带着纵容,“行吧,扣都扣了,没事。等下她要是真来投诉,我来处理。”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高二(1)班的班长气冲冲地走了进来,看到白珠悦和白衣悦,直接开口:“白会长!我要投诉白副会长!她毫无理由扣我们班的分!”
白衣悦看向她,脸上露出温和却带着威严的笑容:“同学,你先别急,坐下慢慢说。”
白珠悦站在一旁,看着白衣悦有条不紊地处理这件事,心里忽然觉得,有个能为自己“兜底”的姐姐,好像真的挺不错的。只是她没意识到,自己这小小的任性,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依赖上了这份突如其来的庇护。
高二(1)班的班长显然还在气头上,站在办公室中央,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快速说了一遍,语气里满是委屈和不满,最后指着白珠悦道:“白会长,您评评理,哪有因为肤色和没化妆就扣分的道理?这分明是故意针对!”
白珠悦站在一旁,没说话,只是微微扬着下巴,一副“我没错”的样子。心里却也悄悄打起了鼓,不知道白衣悦会怎么处理。
白衣悦耐心听完,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等班长说完,才缓缓开口:“同学,你先消消气。珠悦刚加入学生会,对检查标准可能还不太熟悉,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先替她向你道个歉。”
她先主动认了错,态度诚恳,让班长的怒气消了大半。
接着,白衣悦话锋一转,看向白珠悦,语气带着几分“责备”:“珠悦,你看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每个同学的肤色都是天生的,干净整洁也不只是看外表,这位同学的校服干干净净,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怎么能说不讲卫生呢?”
白珠悦配合地低下头,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就是觉得……”
“没什么觉得不觉得的,”白衣悦打断她,语气看似严肃,眼底却藏着一丝笑意,“检查要按规矩来,不能凭自己的感觉。这样,这两分先不扣了,回头我让她好好熟悉一下检查标准,下次一定不会再出这种问题了,好不好?”
她这番话,既给了班长台阶下,又不动声色地维护了白珠悦,还把责任揽到了“不熟悉标准”上,听起来合情合理。
班长愣了一下,没想到白衣悦会这么处理。原本她是想来讨个说法,甚至想让白珠悦道歉的,可被白衣悦这么一软一硬地劝说,再加上对方是学生会会长,她也不好再纠缠,只能点点头:“那……好吧,希望下次她能按规矩来。”
“一定一定。”白衣悦笑着应下,亲自把班长送到门口,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才转身回来。
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们姐妹俩,白珠悦这才抬起头,看向白衣悦,眼神里带着点惊讶:“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不然呢?”白衣悦走回她身边,挑眉笑道,“难道真让你跟她道歉啊?”
她拿起桌上的评分表,在被扣掉的两分旁边画了个叉,重新写上满分,动作自然流畅。“这种小事,随便找个理由圆过去就行了。再说了,本来就是你任性在先,总不能真让事情闹大吧?”
白珠悦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心里忽然有些过意不去:“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是我不对。”
“有什么不好的,”白衣悦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把评分表收好,“你是我妹妹,我不护着你护着谁?再说了,她也没真受什么委屈,我给她台阶下,她也乐得顺水推舟。”
她凑近白珠悦,眨眨眼,语气带着点狡黠:“放心吧,这种事我熟得很。以后你要是再‘瞎干’,我都帮你兜着,保证让你在学生会顺顺当当的。”
白珠悦看着她眼里的自信和那份毫不掩饰的维护,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这些天的相处,让她渐渐放下了最初的隔阂和戒备,也开始习惯这份突如其来的姐妹情谊。
“谢了。”她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跟我还客气什么?”白衣悦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带你去吃点好的,就当是……庆祝你第一次‘任性’成功。”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办公室,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白珠悦看着白衣悦的侧脸,忽然觉得,有个会包庇自己的姐姐,似乎是件很幸运的事。而这份被小心翼翼呵护着的亲近,也在不知不觉中,让她们的心贴得越来越近。
历史课总是带着一种沉稳的氛围,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摊开的历史书上,连空气都仿佛慢了半拍。历史老师是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先生,讲课慢条斯理,却总能把枯燥的年代和事件讲得生动有趣。
这天讲到世界古代文明,老师在黑板上画了简易的世界地图,指着上面的大洲轮廓,提问道:“白珠悦同学,你来回答一下,世界上的七大洲分别是什么?”
正在低头转笔的白珠悦听到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慢吞吞地站起来。她对地理一向不太敏感,更别说历史课上突然被问到这个,脑子里一时有些空白。
周围的同学都看向她,连坐在隔壁班、恰好路过窗口的白衣悦也停下脚步,好奇地往里面望了一眼。
白珠悦抓了抓头发,眼神有些飘忽,忽然想起早上早餐喝的海鲜粥,又想起外婆擅长做的各种杂粮粥,脑子里像是被“粥”字占满了。她定了定神,硬着头皮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
“嗯……皮蛋瘦肉粥、南瓜小米粥、紫薯粥、燕麦粥、海鲜粥、蔬菜粥……还有……嗯,八宝粥!”
话音落下,教室里先是一片寂静,几秒钟后,爆发出抑制不住的哄笑声。
“哈哈哈哈什么啊?七大洲变成七大粥了?”
“白珠悦也太可爱了吧,这脑回路绝了!”
“她是不是没睡醒啊,把地理题答成食谱了……”
历史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脸上的表情从期待变成了错愕,再到难以置信。他拿着粉笔的手顿在半空,看着白珠悦,气得胡子都微微发抖:“白珠悦同学!你在说什么?!我问的是七大洲!不是让你报菜名!”
白珠悦也意识到自己闹了笑话,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刚才一时脑子短路,竟然把“洲”和“粥”完全弄混了,现在被老师当众训斥,更是窘迫得说不出话。
“上课要认真听讲!”老师的语气严厉起来,敲了敲黑板上的地图,“七大洲是亚洲、非洲、欧洲、北美洲、南美洲、大洋洲、南极洲!记清楚了!坐下吧!”
白珠悦低着头,在同学们的笑声中狼狈地坐下,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她偷偷抬眼,看到窗口的白衣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心里更是一阵懊恼——刚才那副窘态,该不会被她看到了吧?
一节课下来,白珠悦都没怎么抬头,满脑子都是刚才的“七大粥”,恨不得把自己埋进书里。
下课铃一响,她刚想收拾东西赶紧溜走,就看到白衣悦笑眯眯地站在教室门口,冲她招了招手。
白珠悦心里一紧,磨磨蹭蹭地走出去,没好气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刚路过,”白衣悦强忍着笑意,可眼里的戏谑藏不住,“听到我们白副会长在历史课上大放异彩啊,‘七大粥’?想法挺别致啊。”
“你还说!”白珠悦的脸更红了,伸手想去打她,却被白衣悦笑着躲开。
“好啦不笑你了,”白衣悦拉住她的手,语气带着安抚,“谁还没犯过迷糊啊。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不是早上没吃饱?满脑子都是粥。”
提到吃的,白珠悦的肚子还真配合地叫了一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才不是。”
“走,请你去吃真正的粥,”白衣悦拉着她往食堂的方向走,“就当是……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小心灵。”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白珠悦被她拉着往前走,刚才的窘迫渐渐散去,心里反而升起一丝暖意。虽然闹了笑话,但有个人能这样笑着调侃,又带着温柔的安慰,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她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白衣悦,心里默默想:算了,被笑就被笑吧,反正……有她在呢。
食堂里人声鼎沸,白衣悦拉着白珠悦径直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熟练地招来服务员,点了好几样菜,最后特意补充了一句:“再加七份粥,就按我妹妹早上说的那七样来——皮蛋瘦肉粥、南瓜小米粥、紫薯粥、燕麦粥、海鲜粥、蔬菜粥,还有八宝粥,一样都不能少。”
服务员愣了一下,大概是第一次见人一下子点这么多粥,但还是应了声“好的”,转身去下单了。
白珠悦看着她,无奈地说:“点那么多粥干什么?我们俩又吃不完。”
“吃不完打包啊,”白衣悦笑嘻嘻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再说了,这不是想让你好好‘复习’一下嘛,免得下次再把七大洲说成七大粥。”
白珠悦被她调侃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小声嘟囔:“知道了,就知道笑话我。”
“我可没笑话你,”白衣悦凑近了些,语气带着点认真,“我就是觉得……你那样挺可爱的。”
白珠悦的脸颊微微发烫,没再接话,假装看向窗外。
很快,饭菜和七碗热气腾腾的粥陆续端了上来,小小的餐桌几乎被摆满,七碗粥五颜六色,散发着不同的香气,格外引人注目。周围有同学好奇地看过来,小声议论着。
白衣悦却毫不在意,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南瓜小米粥递给白珠悦:“尝尝这个,甜丝丝的,挺不错。”
白珠悦接过来,小口喝着,温热的粥滑入胃里,暖融融的。
两人安静地吃了一会儿,白衣悦忽然放下勺子,看着白珠悦,眼睛亮晶晶的:“珠悦,你刚才……好像还没叫过我。”
白珠悦愣了一下:“叫什么?”
“你说叫什么?”白衣悦故意拖长了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们现在可是姐妹了,你总不能一直‘白衣悦’‘白衣悦’地叫吧?”
白珠悦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心里那点别扭早已烟消云散。这些天的相处,白衣悦的维护和亲近,让她渐渐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姐姐。
她放下勺子,抬起头,看着白衣悦,轻轻叫了一声:“姐。”
这声“姐”很轻,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白衣悦心里漾起层层涟漪。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要耀眼。
“哎!”她响亮地应了一声,开心得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再叫一声听听。”
白珠悦被她的反应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顺从地又叫了一声:“姐。”
“哎!”白衣悦笑得更欢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真好听。以后就要这么叫,听到没?”
“知道了,姐。”白珠悦点点头,嘴角也忍不住弯了起来。
看着满桌的粥,又看看眼前笑得眉眼弯弯的白衣悦,白珠悦忽然觉得,这样的感觉其实很好。十七年的错过或许遗憾,但未来的时光还很长,她们有足够的时间,去填补那些空白,去好好做一对真正的姐妹。
白衣悦拿起勺子,给她碗里又添了些海鲜粥:“快吃吧,不然粥该凉了。这可是你点的‘七大洲’,可得好好尝尝。”
白珠悦笑着点头,低头继续喝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带着温暖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粥的香气和淡淡的笑意,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而美好。
历史课的铃声再次响起,白珠悦刚从学生会办公室回来,手里还拿着半杯没喝完的珍珠奶茶,是白衣悦特意给她买的。她心里还惦记着刚才和姐姐说笑的事,坐到座位上时,眼神还有些飘忽。
历史老师今天依旧讲得投入,正好讲到唐朝由盛转衰的转折点——安史之乱。他放下手中的教鞭,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了白珠悦身上,大概是想给她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白珠悦同学,”老师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响起,“你来回答一下,安史之乱爆发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白珠悦正吸着奶茶里的珍珠,听到提问,含着珍珠含糊地应了一声,慢悠悠地站起来。她脑子里还残留着奶茶的甜香,又想起刚才和白衣悦聊到的“吃喝玩乐”,思路一时有些跑偏。
她咽下珍珠,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口:“老师,我觉得吧,安史之乱的真正原因,可能跟奶茶有关。”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低笑。
历史老师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哦?你说说看,怎么跟奶茶有关?”
白珠悦喝了一口奶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唐玄宗后期不是挺懒的嘛,估计是天天爱喝奶茶,喝得不亦乐乎,就懒得搭理朝政了。他还可能提前让老百姓都去买奶茶喝,大家都忙着喝奶茶,没人管国家大事,安禄山和史思明就趁机反了……”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有道理,甚至还点了点头,仿佛事实就是如此。
“胡闹!”历史老师终于忍不住,猛地一拍讲台,气得脸色都变了,手里的粉笔都差点捏断,“白珠悦同学!你上课到底在听什么?!安史之乱是唐朝地方藩镇势力过大、中央集权削弱、唐玄宗晚年怠政等多重因素导致的,跟什么奶茶有半点关系?!”
他深吸一口气,显然是被气得不轻,指着白珠悦:“你这简直是对历史的歪曲!上课还喝奶茶,态度如此不端正,太让我失望了!”
白珠悦被老师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手里的奶茶差点没拿稳。她也知道自己说得离谱,低下头,不敢再吭声,脸颊又开始发烫。
周围的同学这次没敢笑出声,只是用同情又有些无奈的眼神看着她。
历史老师平复了一下情绪,目光转向窗外——恰好看到路过的白衣悦正往这边看。他对这位学生会会长向来很欣赏,便扬声道:“白衣悦同学,你进来一下。”
白衣悦愣了一下,还是推门走进了教室,站在门口:“老师,您找我?”
“你来说说,安史之乱爆发的主要原因是什么?”老师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白衣悦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白珠悦,心里大概猜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定了定神,从容不迫地回答:“安史之乱爆发的主要原因包括:唐玄宗晚年荒废朝政,宠信杨贵妃和杨国忠等奸臣;节度使权力过大,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安禄山、史思明等人手握重兵,觊觎中央政权;此外,中央与地方的矛盾、民族矛盾等也加剧了叛乱的爆发。这场叛乱持续八年,严重削弱了唐朝的国力,成为唐朝由盛转衰的标志。”
她的回答条理清晰,要点明确,几乎和教科书上的内容一字不差。
历史老师满意地点点头,语气赞许:“很好,白衣悦同学说得非常正确。大家要向她学习,对待历史要保持严肃认真的态度,不能像某些同学一样,信口开河,胡编乱造!”
最后一句话,老师特意加重了语气,目光扫过白珠悦。
白珠悦的头埋得更低了,心里既懊恼又有点委屈——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刚才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白衣悦回答完问题,看向白珠悦,眼神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又悄悄冲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才转身离开了教室。
下课铃响后,历史老师特意把白珠悦叫到办公室,好好教育了一番,让她写一份关于安史之乱的检讨。
白珠悦拿着检讨单走出办公室时,正看到白衣悦在门口等她。
“挨批了?”白衣悦走上前,递给她一张纸巾,“看你脸都红了。”
白珠悦接过纸巾,小声说:“嗯,还要写检讨。”
“谁让你上课喝奶茶还瞎回答问题的,”白衣悦敲了敲她的额头,语气带着点责备,却更多的是心疼,“走吧,我陪你去写,不会的地方我教你。”
白珠悦点点头,跟着她往教室走,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上历史课,再也不喝奶茶了。不过……有个能在自己闯祸后收拾残局的姐姐,好像也挺靠谱的。
接连几节课,白珠悦的状态有些飘忽。大概是历史课的“奶茶风波”还在心里留着点小波澜,也或许是窗外的阳光太过明媚,总让她忍不住走神。
语文课上,老师正在讲解一篇古文的修辞手法,提问白珠悦:“这篇文章中,作者运用了哪些对比手法?举例说明。”
白珠悦的目光刚从窗外收回来,脑子里还残留着操场上模糊的人影——似乎有男生在踢足球,跑动的身影很是热闹。听到提问,她定了定神,快速扫过课本上的段落,那些文字仿佛带着某种熟悉的韵律,她略一思索,便开口答道:“文中将主人公少年时的意气风发与晚年的落魄失意作对比,突出了世事无常;又以邻里的冷漠与友人的热忱对比,凸显了真情可贵。”
她的回答简洁准确,连老师都有些意外,点了点头:“很好,请坐。大家要学习白珠悦同学,即使偶尔分心,也能快速抓住重点。”
白珠悦坐下时,自己也愣了一下——刚才明明没太专注,怎么就答上来了?或许是那些文字本身的逻辑太过清晰,又或许是潜意识里还是听进了几分。
紧接着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一道复杂的函数题,步骤繁多,让不少同学看得头晕。他点了白珠悦的名字:“来,上黑板把这道题的解题步骤写一下。”
白珠悦站起身,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窗外的足球声似乎更清晰了些,隐约能听到男生们的欢呼。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题目上。那些x、y在她眼前跳跃,像是有了生命,她顺着思路一步步推导,竟也顺畅地写出了完整的解题过程,最后得出的答案与老师心中的正确结果分毫不差。
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赞许道:“思路很清晰,步骤也规范,不错。”
白珠悦放下粉笔,走回座位,心里有点小小的得意。原来自己即使分心,也没那么糟糕嘛。
最后一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让大家用指定的单词造句,随机抽查到了白珠悦。她站起来时,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足球赛似乎到了关键时候,几个男生正围着球激烈争夺。
“用‘persist’造一个句子。”老师的声音传来。
白珠悦收回目光,脑海里闪过白衣悦这些天坚持不懈黏着自己的样子,几乎是脱口而出:“My sister persists in taking care of me, even if I was cold to her before.”(我姐姐一直坚持照顾我,即使我以前对她很冷淡。)
句子语法正确,情感真挚,连英语老师都露出了温和的笑容:“A very good sentence. Family love is worth persisting in.”(很好的句子。亲情值得坚持。)
白珠悦坐下时,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窗外的足球赛不知何时结束了,操场上的人渐渐散去,但她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或许,注意力偶尔跑偏并不可怕,重要的是,那些该记住的、该学会的,都在不知不觉中沉淀下来。就像她和白衣悦的关系,从最初的针锋相对到如今的渐渐亲近,不也是在一次次看似不经意的相处中,慢慢变得融洽起来的吗?
下课铃响,白珠悦收拾好书包,刚走出教室,就看到白衣悦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听说你今天上课状态不错啊,”白衣悦走上前,自然地接过她的书包,“连老师都夸你了。”
“你怎么知道?”白珠悦有些惊讶。
“我听你们班同学说的啊,”白衣悦挑眉笑道,“走吧,回家给你做好吃的,奖励一下我们聪明的珠悦。”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姐妹俩并肩走着,影子在地上紧紧相依,画面温馨而美好。
历史老师气冲冲地回到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胸口还在微微起伏。他摘下老花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嘴里不住地念叨:“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旁边批改作业的语文老师闻声抬起头,笑着问道:“老李,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气成这样?”
“还能有谁?”历史老师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就那个白珠悦!上课喝奶茶也就罢了,回答安史之乱的问题,竟然说是因为唐玄宗爱喝奶茶,懒得管朝政,还让老百姓去买奶茶……这叫什么话!简直是对历史的亵渎!”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也被吸引了注意力,英语老师放下手中的备课资料,好奇地问:“白珠悦?是不是那个新来的转学生,和学生会的白衣悦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
“就是她!”历史老师点点头,拿起桌上的茶杯猛喝了一口,“你说气人不气人?上课一点都不专心,心思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回答问题更是离谱得很!”
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地说:“不过说起来,这白珠悦同学虽然在你课上有点……跳脱,但在我课上表现还不错。今天我让她上黑板解一道复杂的函数题,她虽然看起来有点分心,写出来的步骤却一点没错,答案也对。”
“可不是嘛,”语文老师也附和道,“我今天提问她古文里的对比手法,她当时眼神还飘向窗外呢,可回答得又快又准,连我都有点意外。”
英语老师也笑了笑:“我让她用‘persist’造句,她造的句子语法规范,还挺有真情实感的,看得出来语感不错。”
几位老师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白珠悦在各自课堂上的“反常”表现——看似不专心,却总能精准地回答对问题。
历史老师听得愣住了,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困惑。“这就奇了怪了,”他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她在我课上明明心不在焉,回答问题更是不着边际,怎么到了你们课上,就能又分心又答对题?难道是我教得有问题?”
“老李你别多想,”语文老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每个学生都有自己擅长的科目,可能白珠悦同学对历史暂时还没找到感觉,对语文、数学、英语这些更敏感些吧。”
“而且这孩子看着挺机灵的,”数学老师补充道,“可能是那种‘一心二用’的类型?表面上看着走神,其实耳朵里听着呢。”
历史老师琢磨着大家的话,心里稍微舒坦了些,但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拿历史开玩笑啊。下次我得好好跟她聊聊,让她端正态度。”
办公室里的讨论渐渐平息,老师们各自回到工作中。但历史老师心里的那个小疙瘩,却没那么容易解开。他看着窗外操场上奔跑的学生,心里暗暗决定,下次上课,一定要让白珠悦好好听讲,让她知道历史的严肃性。
而此刻的白珠悦,正和白衣悦在食堂里吃饭,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办公室里的“讨论焦点”。她正听着白衣悦讲学生会的趣事,时不时笑出声来,阳光落在她脸上,带着无忧无虑的光彩。对她来说,那些课堂上的小插曲,不过是校园生活里的一点小波澜,远没有眼前和姐姐相处的时光来得重要。
历史课的铃声再次响起,白珠悦端正地坐在座位上,心里却有些打鼓。自从上次“奶茶事件”后,她总觉得历史老师看自己的眼神带着点“特殊关照”,让她有些不自在。
这节课讲到了远古时期的部落战争,老师站在讲台上,声音洪亮:“传说中,黄帝部落与蚩尤部落曾发生过一场大战,最终黄帝部落取得胜利,为华夏民族的形成奠定了基础。”
他顿了顿,目光精准地落在白珠悦身上,像是早就盘算好了一样:“白珠悦同学,你来回答一下,黄帝为什么能战胜蚩尤,最终实现部落统一?”
白珠悦听到提问,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课本上印着的“炎帝”画像——画像上的人物眉眼温和,旁边标注着“教民耕种,尝百草”,她忽然想起之前看过的神话故事,炎帝和黄帝并称“炎黄”,都是华夏民族的始祖。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她脑子里的思路已经跑偏了。
“呃……”白珠悦定了定神,硬着头皮开口,眼神还没从炎帝的画像上完全移开,“可能是因为……炎帝帮了黄帝?”
历史老师皱起眉:“炎帝确实与黄帝联合,但这只是其中一个因素,具体原因呢?”
白珠悦被老师追问,心里更慌了,脑子里乱糟糟的,把炎帝和黄帝的事迹混在了一起:“也许是……蚩尤部落的人不爱吃炎帝种的粮食,闹了饥荒,所以打不过黄帝?”
“噗嗤——”教室里传来一声没忍住的低笑,随即又被同学们强行憋了回去。
历史老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里的教鞭在讲台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笃笃”的声响,带着警告的意味:“白珠悦同学!你上课又在想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怒火:“黄帝能战胜蚩尤,是因为黄帝部落掌握了更先进的生产技术,联合了炎帝等其他部落,形成了强大的联盟,而且在战术上更具优势!这是部落发展、生产力进步的必然结果,跟‘吃粮食’有什么关系?!”
白珠悦被老师严厉的语气吓得一哆嗦,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又答非所问了。她看着老师气得发红的脸,心里又懊恼又委屈,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老师。”
“道歉有什么用?”历史老师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语气里满是失望,“上课要专心!黄帝、炎帝、蚩尤,是我们民族的始祖,他们的故事是历史的源头,不能被你这么随意曲解!”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平复情绪,最终摆摆手:“坐下吧。下次再这样,就请你家长来学校谈谈了!”
白珠悦低着头坐下,脸颊烫得厉害。周围同学投来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她偷偷看了一眼课本上的炎帝画像,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又走神了?
这节课剩下的时间,白珠悦听得格外认真,不敢再分神半分。但历史老师那失望的眼神,却像小石子一样,在她心里漾起了圈圈涟漪。
下课铃响后,白珠悦收拾东西的动作有些慢,心里还惦记着刚才的事。这时,白衣悦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冲她招了招手。
白珠悦走出去,低着头小声说:“姐,我刚才又答错历史题了。”
白衣悦看出她的沮丧,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没关系,错了就改嘛。历史确实有点枯燥,不过慢慢记就好了,实在不行,我陪你一起复习。”
她的语气轻松又温暖,像一缕阳光,驱散了白珠悦心里的阴霾。
“真的吗?”白珠悦抬起头,眼里有了点光亮。
“当然是真的,”白衣悦拉起她的手,“走,先去吃点东西,下午我帮你划重点。”
白珠悦点点头,跟着姐姐往前走。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洋洋的。她心里暗暗决定,下次历史课,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再也不能让老师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