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看见她手里的电脑，好奇地凑过来："这是跟谁视频呢？"
"我同学。"余清欢把摄像头转向大家。
奶奶一边擀皮一边说："都是欢欢在城里的同学，一个个都可厉害了！”
二婶打量着屏幕里的几个孩子，啧啧称赞："城里孩子就是不一样，看着就精神。要是咱们村也能出这样的人才就好了...”
她话没说完，但余清欢听懂了其中的意味——在夸她的同时，也不忘感叹她不是男孩。
视频那头，朋友们都安静下来。
林妙妙眨了眨眼，突然大声说："奶奶，清欢在我们学校可厉害了！上次数学建模比赛拿了全国一等奖呢！"
钱三一清冷的声音接着响起："她在学习上不仅有天赋也很努力。"
江天昊也抢着说："清欢还是我们学习小组的组长，帮了好多同学！"
奶奶擀皮的动作慢了下来，脸上挤出笑容："是，是，咱们欢欢是挺出息的...要是男娃子，就更光宗耀祖了。”
这话说得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却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
余清欢看见视频里边钱三一的眉头微微蹙起，林妙妙更是气得鼓起了腮帮子。
"奶奶，"余清欢平静地开口，声音却格外清晰，"我们班还有很多很优秀的女同学。小琪舞蹈拿过全国奖，妙妙的作文被收录进中学生范文选。女孩子认真做事，都能做得很好。"
厨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电视机里春晚的歌声在飘荡。
爷爷清了清嗓子："欢欢说得对。现在时代不同了..."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后半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视频通话结束后，余清欢一个人走到院子里。
识海里的小墨似乎感觉到她的不开心，正在给她讲新学的笑话。
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远处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钱三一发来的消息："不必在意。你的价值不需要任何人来定义。"
她抬头望着星空，一瞬间觉得格外轻松。
那些压在心头的话语终于说出了口，尽管改变不了根深蒂固的观念，但至少她勇敢地表达了自己。
深夜，余清欢准备睡觉时，房门被轻轻推开。
余建成和陈美霞一起端着饺子走进来，饺子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爸？妈？"余清欢有些惊讶。
"晚上看你没吃多少。"陈美霞把饺子放在桌上，到床边坐下，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
余建成坐在另一侧，眼神里满是慈爱："你奶那些话...别往心里去。欢欢啊，在老一辈人心里，那些观念就像村口那棵老槐树，根扎得太深了。"
"但是欢欢，"陈美霞握住女儿的手，"在爸爸妈妈心里，你就是最好的宝贝。记得你小时候学走路，摔倒了从来不哭，爬起来继续走。那时候妈妈就知道，我的女儿一定会有出息。"
［对对！！！欢欢在小墨的程序中也是最好的！！！］小墨边说边蹦蹦跳跳。
余建成指了指那碗饺子："这是爸爸妈妈特意给你包的，每个饺子里都包了颗虾仁。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余清欢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鲜美的汤汁在口中弥漫开来。
爸爸妈妈一左一右地坐在她身边，温暖的气息将她包围。
而小墨也在识海里开心地滚来滚去。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也许她永远改变不了老一辈根深蒂固的观念，但在爱她的人心中，她的价值从来不需要用性别来证明。
窗外，新年的钟声敲响了。
在这个传统与现代交织的乡村夜晚，余清欢在父母无条件的爱中找到了内心的平静。
她的路还很长，但她会一直坚定地走下去，因为她知道，她的身后永远有最坚实的后盾—爱她的爸爸妈妈，小墨，还有她的伙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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