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
余清欢被手机震动惊醒，眼皮沉重得不愿睁开。
屏幕上显示着钱三一的消息："准备进实验室，今天可能一整天都联系不上。"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指尖在屏幕上慢慢敲打。
回复道："加油，注意休息，别熬太久。"
面馆的早晨依旧忙碌，蒸汽在玻璃门上凝结成水珠。
余清欢系着蓝色围裙在柜台后帮忙，熟练地接过客人递来的零钱。
目光却不时瞥向旁边静默的手机，期待着屏幕亮起。
林妙妙和江天昊推门进来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看到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相视一笑。
"在等某人的消息？"林妙妙凑到余清欢身边，挤眉弄眼地问。
语气里满是调侃。
余清欢轻咳一声，试图掩饰慌乱："他今天有重要实验，说可能联系不上。"
江天昊了然地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理解理解。"
"咱们大学霸可是未来要改变世界的人，实验肯定马虎不得。"
一整天的忙碌中，余清欢总是不自觉地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解锁、查看消息、锁屏，重复着这几个动作。
直到傍晚打烊时分，她正在收拾柜台，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
才收到钱三一简短的报平安："实验结束，很顺利。"
她正要回复"太好了"，屏幕上突然弹出视频请求。
画面中的钱三一眼神疲惫，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却闪着兴奋的光。
身上的白大褂还没换下，衣角沾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污渍。
"想听听今天的实验吗？"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雀跃，和平时的冷静截然不同。
余清欢点点头，端起桌上一碗刚凉好的绿豆汤。
走到面馆后院的老槐树下，找了个石凳坐下。
夕阳的余晖透过茂密的枝叶，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钱三一开始讲述今天的量子计算实验，语速比平时快了不少。
从实验器材的调试，到数据的初步采集，每一个细节都讲得很认真。
他讲到实验中精妙的设计时，会不自觉地用手在空中比划。
完全沉浸在科学的魅力中，眼里满是光芒。
"等等，"余清欢忍不住打断他，眉头微蹙，"这个量子纠缠的原理。"
"能不能用更简单的方式解释？我有点没跟上。"
钱三一停顿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转化语言。
忽然问："你手边有硬币吗？普通的圆形硬币就行。"
余清欢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一枚一元硬币，放在手心。
对着镜头晃了晃："这个可以吗？"
"假设这枚硬币同时处于正面和反面的叠加状态..."钱三一看着镜头里的硬币。
用最浅显的生活比喻，将复杂的量子现象娓娓道来。
从硬币的翻转，讲到粒子的运动，一步步引导她理解。
晚风轻拂，老槐树的叶子在风里沙沙作响，像是在附和。
余清欢托着腮，眼睛紧紧盯着屏幕里的钱三一，听得入神。
她忽然发现，当钱三一卸下平时的清冷和疏离。
全心分享自己热爱的事物时，整个人都在发光，格外耀眼。
"...所以，今天的实验成功验证了这个理论模型的可行性。"钱三一最后总结道。
然后略显不好意思地，耳朵微微泛红："我是不是讲得太专业了？"
"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当我在自言自语好了。"
"不会，"余清欢摇摇头，嘴角扬起浅浅的笑，"虽然有些地方还是听不懂。"
"但看你这么投入、这么开心的样子，觉得很棒，很有意思。"
视频两端突然陷入沉默，只有远处传来的蝉鸣声声入耳。
空气里仿佛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
"其实..."钱三一轻声说，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刚才做实验的时候。"
"看到仪器上出现预期的波形时，我一直在想，要是你也能看到那个现象就好了。"
余清欢的心跳漏了一拍，手心微微发烫。
她低头搅动着碗里的绿豆汤，汤面上倒映着渐暗的天空和摇曳的树影。
"下次，"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星星，"你可以拍视频或者照片给我看。"
"把你觉得有趣的瞬间都记录下来，我们再一起讨论。"
夜幕悄然降临，第一颗星星在天边闪烁，发出微弱的光。
这个夜晚，原本冰冷抽象的科学理论。
不再是书本上晦涩的公式，而是成了连接两颗心的温暖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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