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抱着图纸站在门口，额头的汗还没干。
林夜盯着他，眼神像在看一扇没关严的门。
“你先去后院整理图纸。”林夜开口，声音不高，“别让材料沾了夜露。”
炭治郎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转身。
脚步声远去，直到拐过回廊才彻底消失。
林夜没动，手指在桌角轻轻敲了三下。
刚才画下的符纹还在，香烟笔直，没有偏移。
但就在炭治郎闯进来前那一瞬，这缕烟有过极其细微的扭曲——不是风扰，是有人在外围试探结界强度。
他知道，那双眼睛回来了。
不过这次不是一个人。
门外传来第三道脚步声，不急不缓。
蛇头杖点地，三声清脆，节奏与呼吸同步。
门开了。
来人穿素白长袍，脸上覆着薄布，身形瘦削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但他站定的位置恰好卡住了屋内所有死角，连影子都落在最安全的角度。
林夜笑了：“您这出场方式，比五条悟还爱演。”
产屋敷耀哉没回应玩笑，只将手中卷轴放在桌上，轻轻推开。
“我为合作而来。鬼杀队每年因处理鬼尸污染损失三成队员，其中七成死于遗毒反噬，而非战斗。”
林夜挑眉：“所以你是来买保险的？”
“是交易。”产屋敷坐下，动作缓慢却不显迟疑，“我们提供‘日之呼吸’残卷、鬼域分布图、十二鬼月情报网络；你负责净化所有高危鬼尸，并确保其怨念不扩散。”
林夜没碰卷轴，反而从系统空间袋里抽出一张纸，摊开。
是往生堂结构图，标注精细到每一块地砖的材质与灵脉走向。
“这张图，不该出现在你手里。”他指尖点了点标注“地下拘魂室”的位置，“尤其是这里，连炭治郎都不知道入口在哪。”
产屋敷语气不变：“我知道的不止这些。你还用镇魂香封印过两名堕化队员的记忆，上周三凌晨两点十七分，你在东墙埋了三枚预警符。”
林夜眯眼：“你查我？”
“我在评估风险。”产屋敷抬手，掀开覆面一角，露出一双失焦的眼睛，“但我更清楚，若不联手，下一个被腐蚀的，会是整个组织。”
屋里静了一秒。
林夜忽然笑出声：“行吧，这波算你诚意大。但合作可以，条件得加一条——你们的人进我堂口，必须经我同意。谁敢私自来翻资料……”
他话没说完，右手猛地一扬。
三张往生符破空而出，直射窗外檐角！
“啪！啪！啪！”
三声闷响接连炸开。
符纸贴住三处黑影，将其牢牢钉在瓦片之间，四肢僵直，如同被冻住的虫子。
林夜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抬头看了眼。
三个鬼杀队服色的低阶成员，面无表情，瞳孔泛灰，嘴角有细密裂痕——典型的无惨傀儡特征。
“刚好。”他回头，“省得我去找内鬼。”
产屋敷没惊讶，只是重新戴好覆面：“他们三天前失踪，我以为已遭不测。现在看来，是被用来探路了。”
“你明知他们有问题，还带过来？”林夜冷笑。
“我要让你看见腐烂的程度。”产屋敷声音平静，“鬼杀队的敌人不只是鬼，还有藏在我们中间的蛀虫。我不怕你知道这些，就怕你不知道。”
林夜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扯下其中一张符纸。
那人身体一软，从屋檐滚落，摔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林夜蹲下，捏开他的嘴，一股腥甜味溢出，不是血，是某种黏稠的液体，带着微弱的波动频率。
“他在传讯。”林夜站起身，“被钉住还能往外送信号，说明背后有东西在收数据。”
产屋敷点头：“所以我选今夜来谈。太早，你会怀疑我设局；太晚，消息已经泄露给上弦。”
林夜甩出一道冥火锁链，缠住三人手腕，拖进屋内。
锁链自动收紧，在接触皮肤的瞬间泛起蓝光，三人同时抽搐，口中溢出黑雾。
“暂时控住了。”林夜拍拍手，“但他们脑子里的东西，得换个地方挖。”
他转身走向供桌，打开系统面板，输入指令。
地面轻微震动，一块石板下沉，露出向下的阶梯，幽蓝光芒从深处透出。
“地下拘魂室，非请勿入。”他瞥了眼产屋敷，“你要进来看看审讯过程吗？”
“不必。”产屋敷摇头，“我信你能处理。我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合作框架已提，情报已交，隐患已现。”
他拿起手杖，准备离开。
“等等。”林夜叫住他，“你说每年三成队员死于鬼尸污染，有没有统计过，这些人里有多少是自愿上战场的？”
产屋敷脚步顿住。
“全是。”他说，“没有人被强迫。他们知道自己可能活着回来，也可能变成你要烧掉的那一堆灰。”
林夜沉默片刻，忽然问：“你见过多少葬礼？”
“一百四十七场。”产屋敷回答得毫不犹豫，“每一任柱战死，我都亲自到场。我记住他们的名字，也记住他们家人哭的样子。”
“那你应该明白一件事。”林夜靠在墙边，语气淡了下来，“我不是来当救世主的。我接单收钱，完成任务。你要我扛起整个鬼杀队的后事，得让我知道——值不值。”
产屋敷缓缓转身：“如果你只想做买卖，我可以付金。但如果你还想留下点什么，那就别只算账。”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铜牌，放在桌上。
正面刻着“往生可托”四个字，背面是一串名单，最新一行写着：炼狱杏寿郎。
“这是认可你的家族名录。”他说，“从今天起，往生堂正式列为鬼杀队协作单位，享有情报共享权与紧急避难权。若有队员战死，首报你处。”
林夜看着那块牌子，没伸手拿。
“你就不怕我哪天反水？”他问。
“怕。”产屋敷说，“但我更怕什么都不做。”
他拄杖走向门口，在即将踏出门槛时停下。
“林夜阁下。”他背对着说，“真正的考验，从来不是战斗，而是选择。”
门关上了。
林夜站在原地，没动。
几秒后，他弯腰捡起铜牌，翻来覆去看了两眼，随手扔进系统空间袋。
然后走到三人面前，蹲下，一把扯开其中一人的衣领。
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像活物在爬。
“有意思。”他低声说，“这不是单纯的傀儡控制，是远程寄生，还能同步记忆传输……你们到底想偷什么？”
他取出一支银针，蘸了点净魂酒，对准那人太阳穴缓缓刺入。
针尖刚触皮，对方突然睁眼！
瞳孔全黑，没有眼白，喉咙里挤出断续音节：“……坐……标……已……发……”
林夜手一紧，银针猛地下压。
“坐标发出去了？”他冷笑，“那正好，等他们来拿的时候，我把欢迎仪式搞得热闹点。”
他拔出针，那人瞬间昏死。
林夜站起身，走到供桌前，启动渡魂灯。
灯光扫过三人，投影出一段模糊画面：一座废弃庙宇，屋顶塌陷，梁柱上缠满藤蔓，中央摆着一口漆黑棺材。
灯影一闪，画面中断。
“找到了。”林夜喃喃，“食人庙……还挺会挑地方。”
他顺手将一张往生符贴在灯座底部，符纸无声燃烧，化作一道隐形印记。
这是新设的追踪锚点。
任何读取这段影像的人，都会在系统日志里留下痕迹。
做完这些，他打开加密文件夹，把铜牌信息、结构图、鬼域分布全部归档，命名为：“鬼杀队·合作档案·权限等级B”。
最后，他看向窗外被定住的三人残影，锁链仍在发光。
忽然，他注意到其中一人袖口内侧，有一小块褪色墨迹。
凑近一看，是个数字：0623。
林夜瞳孔微缩。
这个编号格式，不属于鬼杀队现有编制。
也不是无惨常用的标记方式。
他伸手去揭那片布料，指尖刚碰到边缘——
那块布突然自燃，火势极小，却瞬间烧尽整截袖管，连灰都没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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